贴身校草恋校花 (墨之瞳1986)

夜深深。

疼痛的暗涌，无比清晰地冲击着大脑。它们像一群无私的义工，默默不休。

其实，最大的疼痛不是被打，而是，不知被谁打。许瞳百思不得其解，他本为良民，老实规矩，友爱同学，热爱祖国热爱党。整一个书呆子，招谁惹谁了？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多的事情莫名其妙，想不明白，大概这就是人生。

许瞳刚走出两步。

艺术家灵魂附体，突然醒来，对欲走的许瞳说：“你要离开，不陪着我彻夜长谈了吗？”许瞳回过头，艺术家微微笑着：“你瞧你的脸色跟林黛玉的胞哥似的。”

许瞳深沉地回答：“我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艺术家无比沉沦地说：“不用思考了，人生毫无意义！但是，人类存在的价值，便是把毫无意义变得更加毫无意义。苟活于世，唯心不已。真正的人生，是无暇顾及那些毫无意义的人生。”

许瞳微微点头，他迫切地想结束这次谈话：“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的你我一次相遇，你我还能相遇，或再见吗？”

艺术家说：“宿命难违，这个特殊的时刻我注定与你相遇，你注定在这个时刻与我邂逅今朝。会的，缘分不止一次，有缘，还会有的。”

许瞳安慰说：“你的真知灼见和理想迟早被人接受和理解，莎士比亚和梵高亦是如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是一位思想者，只有思想者才不甘于寂寞。”

艺术家比较欣慰地说：“学校制度迟早要被另一种形式取而代之，是处处无师处处师之境，自由自在自律的状态。每一个人都做着与他们爱好有关的事情，无压力无组织无纪律，哎…让学校见鬼去，害我青年，毒我儿童…”艺术家越来越神经错乱般。

许瞳厌恶透顶，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如今，谁还会对中国教育问题寄托希望啊？艺术家的批判与在意，果真大境界！

艺术家见许瞳哈欠连连，对他的学说提不起兴趣。暗恨生的不是女儿身，无法在身体上做文章。像卖唱出专辑的女歌手时装秀的女模特，大胆、放浪、豪放，野性与粗狂，不失为学习的好榜样。思及至此，他突生自宫变性的妄念虚想，昏昏睡去。

新闻无所不有，八卦无处不在。

新闻之中夹杂八卦成分如直白显露式“育才中学一高二学生停尸街头。社会责任今何在？”；古诗格律式“昨夜尸体暴街头，今朝悔恨当初不应该。”；反问浅薄式“学生事故多，学校监督机制那儿去了？”；更甚者底智者“同学，天黑，你走好？”。许瞳觉得他的死对社会尚有益处。若说无益处，可做反面教材。此时，他站住身子，眼望苍天，大有谭嗣同刑场前大义凛然：“死的其所，快哉！快哉！”以上基本属于新闻范畴，若报社胡作非为乱来可就完了。如今社会，猪肉比猪出名人名比名人比人名出名！八卦记者处心积虑地报道，“打架斗殴，江湖义气还死人。”或“和谐社会至关重要，安全教育必不可少。”或“不要命的代价是什么？”

林丽经常对许瞳说：“你真笨！”他经常回答：“还不如死了好。”大有看破红尘世俗的超然。现在愿望终于成真。许瞳脊椎开始发软，支撑不住飘摇欲倒的身体，走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到学校的大门，路灯明媚，学校并非哲学家眼中的地狱。灯光透着丝丝光亮。晃眼天堂般。许瞳想，死在学校外面的话，学校一定习惯性地推脱责任，象征性，社会义务似的赔点钱。他站住脚想了一会儿，定神细思，决定死在学校。


第003章 小鲜肉·我滴个悲催颜值

守门老头一如平常的大声吼着：“关门了，快进来！！”天堂绝无仅有的声音。他突感到地狱的可怕。他慢慢走进校园。夜黑封闭着角角落落，与白昼形成鲜明落差。又走了一会儿，四周寂静无声，他疲惫地蹲在地上。头靠着灰色斑驳的墙面。地上残留着余温。痛开始清晰。看着这一切，陌生无比，记得佛家常说万事万物皆前世的倒影，虚虚晃晃，不能成为真实。生，是对前世的救赎。许瞳眼中扑朔迷离，周围死亡气息深浓。

死生有知。许瞳想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寿终正寝，死的安然。

宿舍门厅大开，仿佛随时欢迎领导莅临检查。三室友盯着许瞳。像荒野里饥饿的猎犬看到了猎物。没有许瞳的日子他们仨个简直生不如死，失去生活的意义，三月不知肉味。

许瞳颓然地躺在床上。侧身瞪着窗外的夜幕。闭上眼，身体骨架散漫。死亡，让死亡来的更猛烈点吧！他准备着死亡。安心而死。留下千古谜团。乾嘉陵三星堆般的神秘。

许瞳朦胧听到有人大声喊着：“许瞳死了，许瞳死了！”他懒得理会。理智裂开一条缝，透露着明媚的光线。许瞳开始突然眷恋着人世。他自觉他的爱情还搁浅在岸，没能进军诺曼底。苦痛啊！安逸苦涩地暖流将一切阻隔在外。大江东去，杨柳岸依旧残月冷风。他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阳光刺破浓密地云层。穿透玻璃窗，刺痛他的眼睛。清风入窗恍若仙境。到天堂了吗？他没睁开眼睛。怕一睁眼，眼前飞翔的熟鸡熟鸭，全一骨碌凑到嘴旁，言语诚恳眼神里充满着期待说：“吃我吧吃我把！”。争先恐后。许瞳试想着被逼的无处可逃，牛奶河巧克力河为了在他的身旁流过而改道，声音回荡：“来自大草原的鲜牛奶，酸奶果味奶…种类多多，还有进口巧克力…”令许瞳遗憾的入他耳的却是人世间的喧嚣声，读书声，跑步声口令声，声声入耳。

许瞳猛地惊坐而起，全身生瑟地痛。头上唇沿淤积着酸疼。于是他起身揽镜自照。看到镜中模样，足以使《山海经》中的奇形怪状的物种魂飞魄散。面不成型。同学们定然嘲笑：“如此奇形怪状，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喽！”

早读是去不成了。他指着镜中他的面部。他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大的肉体创伤难道没有请假的理由吗？许瞳提来大半桶清水，将整个头浸入里面。在水中憋得直至差点引起窒息才出来。面颊上的水被风吹拂，些微残冷。许瞳再次拿起照镜，残颜中发现人形初显。又浪费了一桶水，这次浸的时间更长一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模样。微肿的眼睛，些许风度展现。帅哥是也！脱胎换骨，头发尽湿。许瞳擦干头发，断了两根梳齿才落的秀发飘飘。

他大摇大摆地向着神圣的教室走去。

昨夜兵连祸结，不料今早祸不单行。中途遇难，碰上了老班。许瞳本可以在老班发现他之前逃脱。但不知怎么地，他逃跑闪人灵活性大大减弱了。

老班一词是老师和班主任二词杂交的产物。一来听着随和，二来叫着顺口。但主要是顺口。正如大家管狗叫狗，或叫小狗。背服儒衣行若狗彘的学者才管狗叫爱犬。管鸟叫山沟称为鸟鸣山涧。自古大雅之堂难容俗物。

负伤上课已是足够对学校负责了，许瞳自我安慰一番后。精神顿起。

老班乃是历史老师，自称洞察史实之本领无人可及，负伤上课一事被他知道后，定会大肆表扬。无病装的三分像，病上加病，许瞳简直如入出神入化之境。他摆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气色。先天白皙的脸颊与后天的装模作样骗过老班可谓小菜一碟。许瞳的自信虽比不上司马昭路人尽知的野心或者雄心，他却信心十足。双眼呆滞目枯无神，有气无力地想对老班杨主任说道：“老…师…好！”。“师”和“屎”的音调相差无几。

杨主任横眉一扫，曾经，不知多少同学的谎言在他这双横扫千军的眼睛下暴露无疑。杨主任惊奇地发现许瞳脸上的伤果真不假，绝非赝品。好比纯粹地历史，不掺杂任何野史裨文传记虚构。

此时，许瞳十分感谢那帮二流子打得这么重。

杨主任说：“许瞳，你这几天的状态不是太好，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人虽聪明，不努力，坐吃山空可不行啊！”

许瞳说：“主任教训的是！谢谢您对我热烈期盼和殷勤希望。今后，我定当慨当以慷，努力学习！”

杨主任又说：“你整天看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书，弗洛伊德算什么，整一个变态狂！什么梦的解析，比我们周公解梦远比他厉害！往后多看看国文书，支持国货嘛。再则什么小说，心理学，哲学…多看无疑，我不止一次班内再三重申，兴趣是学习成绩的天生杀手！你们这帮学生被宠坏了，你们不把高考当回事，高考也会把你们当屁放了。”

许瞳说：“知识面宽一点——您说过的，百益而无一害。”

顶撞！无疑是毁师灭道！杨主任严肃眼神，透穿厚厚的镜片道：“百益而无一害，无一害，说明害处多了，以一代百。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说的是无一不害——”杨主任眼神定住。看着许瞳的面部，颈部。“——你的脸受了什么伤？”。

许瞳全神贯注地说：“不小心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