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最烈性的血。
这里常年点着熏香,却不过是掩人耳目,点的再多,也掩盖不了这里的气息。
黑道,注定干净不了的。
程硕喝了口茶,关切的问:“你脸色似乎不太好,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容易解释的事。
凌夜白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忽然命令一件事,语调带着难以掩饰的寒凉:“程硕,帮我约个人出来。”
然后,不等程硕有所回应的,他强调一句:“以K的名义去约。”
以K的名义。
所以,要约的人是谁,不用说出来,程硕也已经明白了。
“这是……”程硕的语气有些艰涩,心里漫过复杂,极力忍下了语气中的悸动,尽量平静的问:“他的想法?”
“是我刚才下的决定。”凌夜白沉沉的说,“如果他知道,肯定会阻止我和依心见面,你替我瞒着他。”
程硕无奈,“……纸是包不住火的。”
瞒着有什么用,如果凌夜白真的跟季子期见面了,钟守衡迟早会知道这件事。
等到他知道那一天,又得闹翻天。
“他知道是避免不了的事,”凌夜白目光看着远处,神情淡漠,找不到情绪起伏的点,但是唇中说出的话,却是直接掐到了整个事情的关键点上:“……可如果依心不知道,她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最终会把他逼入绝地。现在各个元老已经在向他施加压力了,顾先生有心保他,但他是会长,再偏心不能坏了规矩,钟守衡那么狂妄的一个人,再这么不管不顾的疯下去,迟早得毁在依心手里,到时候他们两个人谁也不得善终,这更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程硕抿着唇,没有立即回应。
是了,他说的没错。
如果季子期不知道钟守衡就是K,做事肯定会越来越得寸进尺无所顾忌,到时候各方压力施加上来,任凭顾先生再有心偏袒,钟守衡也注定不能从这场事故中全身而退。
一旦他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良久,他点了头,应下:“好。”
……
这一天,季子期的心情很是复杂。
“竹坊”的堂主,K的下属,秘密通知了她,约她见一面。
同时,告知她,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这其中的意思是什么,季子期想了半天,也没能明白。
吃饭的时候,钟守衡明显察觉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狐疑的问一声:“有心事?”
“啊,”她被他问的没有防备,呐呐的应了下,倒也没否认,直接承认了,“是有件心事。”
直到现在,她也没能想通,K为什么会突然约她见面。
钟守衡来了兴趣,抬眼,视线落定在她身上,“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被你称之为‘心事’。”
目前为止,他这个人,还从未有幸被她称之为过“心事”呢。
季子期笑了,摆明了不告诉他:“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钟守衡勾起唇角,不以为然。
她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因为GE或者是FS的那些破事。
有女侍端了一盘虾上来,刚炸出锅,油而不腻,只是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钟守衡看着那盘橘黄色的食物,剑眉拧出褶痕,“没让你们做这个啊。”
女侍解释道:“这是……季小姐要的啊……”
闻言,男人眉心处的褶皱迅速消退下去,自然而然的说了句:“那放这吧。”
女侍:“……”
虽然心有疑惑但也不敢在表面上表现出来,于是将那盘虾放下之后,就起身退了出去。
季子期目睹他的整个变化过程,待女侍下去之后,忍不住笑他:“衡少爷,你的原则真是不坚定。”
男人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原则是我定的,最终解释权也在我手里。”
“什么最终解释权,说的那么好听有什么用,”季子期微微眯眸,“说白了,就是没脸没皮。”
“那就当我是没脸没皮好了。”他不甚在意,反而语气是满满的宠溺:“反正你说的都是对的。”
季子期:“……”
她有时候,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程硕说他在她之前没有过女人,那他这一身调|情撩妹的资本,跟谁学的?
他盯着那盘炸虾看了一眼,眉目间略过精光,忽然叫她名字,“唐依心。”
“嗯?”
他没再出声,下颌朝着那盘炸虾微微抬了抬,然后抬眼看向她。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他的动作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他还是不说话,看她一眼,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
“……”季小姐终于懂了。
懂了之后,她真的有种这个世界玄幻的感觉。
钟守衡是谁?
——钟家的太子爷,西城内无数女人与商场人士趋之若鹜的对象,手握重权,资本雄厚。
可眼下,就是以上所述条件的这个男人,竟然有话不明说出来,做出这种女孩子家撒娇的动作!
季子期拿着水杯喝了口水,黛眉轻挑,慢悠悠道:“想吃虾啊?”
某人傲娇的应一声,“嗯哼。”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那不想吃了。”钟守衡随即否认,语气神态皆是淡淡的,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剥虾壳太麻烦,弄一手油。”
季子期:“……”
不对啊!
她记得自己以前听人说过,说是一对男女吃饭的时候,如果男的真心喜欢这个女的,就会喂她吃饭,给她挑鱼刺、剥虾壳、主动端茶倒水的么?
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变了样了……?
“钟守衡……”
“嗯。”
她指脾气这一方面:“你能不能像个男人点?”
当然,她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针对他在她面前的态度来说。
这人,一到了她面前,哪里还有个男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孩子!
男人闻言,轻挑了下眉,话里有话的反问:“……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
“……”
本性难改。
还是三句话离不了耍流|氓。
☆、第195章 我做事很有原则的好不好?
她也很想有骨气一回,直接不搭理他,随便他怎样。
可她总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欠了他,理亏,根本没办法做出那样得寸进尺的事情来啊。
遇到这样一个强势与温柔、霸道与撒娇并存的男人,季子期注定不会是赢的那个。
在耍无赖上,她终究不是他的对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餐碟中夹出一只虾,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头,帮他剥皮。
季子期一边剥皮一边吐槽他:“你就是被人伺候习惯了,有了惰性,这么点小事都懒成这个样子。”
“我晚上的时候挺勤奋啊。”
“……”
衡少底气十足的反驳:“倒是你,没一会儿就懒的睡着了。”
季子期:“……”
她真心感觉自己跟眼前这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他眸底处隐含的那一丝淡淡的笑,她脸上的神情变了变,“既然你这么勤奋,自己剥虾皮。”
说着,欲要放下手中已经剥了一半的虾。
只是,还没等她再有所动作的,就忽然被对面伸过来的男人的那只手给握住,钟守衡攥着她手腕,不让她松手,“都剥了一半了,你忍心就这么放弃么?”
“……”这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
看着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她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低声斥道:“放开。”
“……”他不出声,也不放。
季子期恼了,直接甩他,却没想他用力极大,她无论如何都甩不开,男人见她那一脸郁闷的神情,勾了勾唇角,“就不放。”
她直接扔掉了手中的虾,抬头看他:“那你自己弄,我不管了。”
钟守衡:“……”
“好吧。”他妥协,退让一步,松了她手,“我放手,给我剥虾吃。”
季子期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来,帮他剥下另一半皮。
没办法。
在他这么孩子气跟她耍无赖的时候,她是真的没办法。
而无可奈何的同时,她心里对此并没有反感,相反的,还有一丝悦然。
没有道理。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道理来证明的。
坊间传闻,他对她纵容到了天上,每每听到这些传言,她心里都会划过一抹异样。
其实,凭良心讲,这是实话,她得认。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未必只有爱情可以维系,比如他们现在,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被一个男人纵容着,宠溺着,这大概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她想自己也不是个例外。
剥好皮,她递给他。
钟守衡却只是看着,没有接。
“拿着呀,你不是要吃吗。”她胳膊擎了半天都快酸了,终于忍不住出声:“我洗过手了!”
男人盯着那只虾,撇撇嘴,像是介意的并不是这回事儿。
好半晌,季子期终于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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