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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爱得早,不如爱的刚刚好 (君子猫)


  “实在抱歉……”
  他倒是没有弄坏座椅,可惜比那严重,不小心碰翻了我父亲的神龛和遗像。
  我说没关系,我父亲人很好的,从不计较。
  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我重新起了一炷香。然后一筷子从邵丘扬那碗面里钳走一块荷包蛋:“作为补偿了。”
  邵丘扬:“……”
  “这是?”神龛下飞出来一张白纸,哦,具体应该说是已经泛黄了的白纸。
  男人弯腰捡起来,展开却没有读懂:“是曲谱?”
  我接过手,说是我父亲未完成的曲子。
  《怨湖》的续章。
  “爸临走之前,还有一篇曲子没有写完。是《怨湖》的续章。创作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殉情不是爱情的终点,重生才是希望永远的天堂。”
  提及《怨湖》,很难不让人把话题联想到陶艺琳身上。我抬眼看了看邵丘扬:“陶老师这几天在外地巡演吧?据说今年华菱的招生,她也参与了一部分宣传。”
  “我不清楚。”邵丘扬面无表情,话题又扯回来了:“你说你是父亲是自杀,可是他还有一部未完成的曲谱——”
  我叹了口气,说大概就是这个曲子造的孽吧。
  “艺术家不见得时时刻刻都有好灵感。可能一下子枯竭,就抑郁了。这曲子后半段永远成了谜,我想,如果有天真有机会,我一定要想办法拾起来。”
  可惜了,这些年我疲于奔波在生活的最底层,习惯了靡靡之音,哪里还有高雅的造诣呢?
  其实当初得知陶艺琳要来艺校的时候,我还抱着不小的心思想要找机会跟她请教一些呢。哪能想到这个女人会以这样一种身份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打算在葡萄庄园外建一座剧院,集休闲度假庄一体的配套设施。如果你愿意过来表演,我只挂你一个人的台。”
  “邵丘扬……你能不用挂台这两个字么?”我觉得脊背冷飕飕的。
  “那就,翻你一个人的牌子?”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手机响了。
  “杜七月女士么?”说话的是个陌生的女音,甜甜脆脆的:“我这里是云江疗养院,你的丈夫石东醒了。希望能马上见到你!”
  我直接把手机给甩出去了!
  “你怎么了?”邵丘扬被我吓了一跳。
  “石东……”我眼里的恐惧只是一种条件反射,抖擞着唇,我说石东醒了。
  邵丘扬放下筷子就起身,我一把拉住他袖子:“你干什么啊?”
  “再打一顿。”

☆、056 心疼

  被扔在地板上的手机里还在出声:“喂?杜小姐?杜小姐你在听么?您的丈夫石先生迫切想要见您一面。他的头部受了重伤,很多记忆错乱缺失,如果您不方便,能联系到他其他的亲属么?”
  我冷静了几秒钟,爬过去把电话接了起来。
  “好,我知道……明天一早吧。”
  我答应了护士,明天一早就去疗养院。不为别的,只想送佛送到西。
  云江疗养院地处S市与T城边界的郊区,很多年前由一家房地产巨头开发的,以福利为一,盈利第二。
  当初邵丘扬就把石东扔在这儿。几个月下来,我也没怎么去看望过。
  这段路开车过去要六个多小时,邵丘扬坚持要陪我去。
  但我总觉得他的目的性稍微有那么点太明显了,因为今天开车的司机就是上回把石东放倒几个月的保镖。一张脸上写满了‘这次一定要打到死’的宣言。
  我一路忐忑,就像要再次触摸噩梦的源头一样。
  我多么希望护士可以告诉我,石东死了。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跟我说说你和那混蛋的事。”邵丘扬问我:“你提过是因为觉得亏欠他,才跟他结婚?”
  我说那事讲起来太长了。长得就像上辈子似的。
  因为当年的石东,和那个虐待我的魔鬼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我跟我爸来到T城,就一直住在华菱艺校后面的教职公寓福利房里。石东是楼下小卖铺家的孩子,跟我同岁。平时打个酱油取个报纸,一来二去就混得熟了。
  我是村里的孩子,起初讲话有口音,总被那些同龄孩子欺负,全是他帮我出头。那时他很瘦小,还没我的个子高。天天身上带着伤,最后硬是把整个大院的孩子都揍服帖了。
  他爸是个酒鬼,在他十四岁那年喝多一头跌进窨井里了。他继母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打包一团,抛下他跟隔壁老王私奔了。
  石东不是读书的料,也没什么一技之长。后来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三年服役回来,在我们校旁边的一个机关做保安。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辞了。他说他想带我过好日子,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
  于是他跟哥们儿几个合伙跑运输,想趁着年轻赚几个钱,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娶我进门。
  我爸说,虽然那混小子横竖不太着调,但对我一片真心,任劳任怨。这些年,也就默认了他跟我来往。
  再后来,我艺校毕业了,就在华菱做老师。实习期的时候……发生了一次意外。”
  我永远也忘不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先下课,就回家煮好了饭想给我爸送学校去。他那时赶着带学生排练,食堂都懒得去。
  结果就在从家到学校的那一小段林荫路上,几个歹徒突然就冲了出来把我绑走了。
  后来石东来到那座废弃仓库救我。就自己一个人。歹徒把他往死里打,要不是后来我爸报了警,他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他被打的奄奄一息,浑身没一个地方是好的。而且,连……那个也……医生说他残废了,永远失去了男人的尊严。
  于是,我就嫁给他了。我以为这样做至少能让自己良心舒服些,毕竟石东是为了我才弄成这样。可是后来我才懂,愧疚和报答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地寻求心理安慰。
  石东不愿意承我的情,也无法再回到当初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状态下。
  他每日每夜地对着我。渐渐地,从不甘到烦躁,从烦躁到暴戾。
  后面酗酒赌博,把我爸的积蓄和房产都败了进去。再后来……就逼我去夜如澜跳舞。”
  等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如释重负地叹息了出来。
  这么些年了,我从没有如此平顺而完整地试着把这段经历告诉一个局外人。就像一个打碎牙齿和血吞的倔强女孩,我不愿在别人眼里的唏嘘后,再捉出假惺惺的嘲讽。就比如像,邵丘扬这个混蛋样——
  “邵丘扬,你笑什么?你觉得我是寂寞么。”随着高速国道上越来越接近S市出口的路标,我的心情越发忐忑不安。
  “不会。我是在想,你愿意把这些都告诉我,是因为你爱上我了?”
  我说你让我睡一会儿吧,刚才的话你当笑话听好了。
  到达云江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先见了石东的主治医生,一位六十多的老教授。
  他告诉我说,石东失忆了——确切地说,是选择性失忆。伴随错乱片段以及精神逻辑障碍。
  “失忆?!”我记得昨晚来通知我的护士就在电话里这样提过,我光顾着恐惧,压根来不及在意。
  我越发忐忑不安了。简直想象不出等下要面对的这个男人,将会是什么一种配置的!
  隔着病房的玻璃窗,我看石东。
  他瘦了好多,双颊和眼窝都陷了进去,眼角嶙峋的伤疤更突兀了。
  他的目光有点呆,有点悲伤,还有些夹杂不清的焦灼与不安。
  上半身倚在躺床上,下半身蜷曲在被子里。
  邵丘扬的保镖恰到好处地摔断了他的尾椎骨。用大夫的话说,他下半辈子如果还想站起来,可能要付出比张海迪姐姐还要大的努力。
  “石东在醒来的时候就提出要见你,他反复在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坏人伤害。
  可是我们经过测试,才发现他不能完整地叙述很多事。包括他的父母是谁,他被谁打伤的,甚至现在是哪年,当下时政新闻之类的统统不了解。”
  老大夫看了看石东的脑补扫描报告,黑乎乎一团团跟癌细胞似的:
  “我们怀疑,他的记忆似乎停滞在好些年前的某个深刻片段上。近年来发生的事,他都不太清楚了。”
  “近年来?”我倒吸一口冷气:“他刚刚…..一头雾水地问我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他到底记得什么忘记什么了!”
  “杜小姐,你跟他生活了很久,总该比我们更了解他。所以我们建议,还是由你进去跟他稍微聊聊。对他的后续治疗也能提供大大的帮助。”
  “不行!”邵丘扬一直站在我身后,半晌不曾出声。这下一开口就把人家大夫吓着了:“这位?”
  我拉了拉邵丘扬,我说不要紧的。
  “这里是医院,他半身又不能动。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何况,我怎么觉得…….”
  我有点预感,怎么觉得石东刚才提出来的那番话好像跟四年前他被人打伤的事有关呢?
  当时他重伤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记不清一切细节。我们所有人都忙着悲伤,也只把那件绑架当成意外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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