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好吹吹风,脑子也能清楚一些。”阿珍回过身看了看我,突然挑了下殷红的唇,笑得有点诡异:“我只是弄不明白,我跟那王八蛋吵架的那些话,是怎么被人同步窃听到宴会大厅里去的?当时,站在外面的人只有你吧?七月,我不怪你。想当初爱上老曹的时候,他就是叫我杀人我都肯。”
我的心凉了整整一大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珍已经拖着箱子走出了别墅区的旋转大门。
紫色的礼服包裹着她紧致风韵的腰臀,长发飘过,迷离出一股醉人的香氛。
“阿珍!你误会我了!”我差点呛出委屈的眼泪,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出口。
偶有三三两两的宾客从宴会厅下来,高谈阔论着刚刚那场匪夷所思的闹剧。
我攥着五味杂陈的思绪,迈开步子往客房跑。迎面撞上了匆匆过来的何许。
“杜小姐?你……看见阿珍了么?”
我说阿珍已经走了,西陵岛有很多渡口都是全天开放,她一个人回T城去了。
“另外何先生请你放心,如果你要是觉得她这样算是违约,你付的报酬我会帮她还清——”
“喂,我不是跟你说这个的。”何许抓了抓头发,一脸懵逼地摊了下肩膀:“杜小姐,阿珍跟那个姓曹的,真的是——”
我冷笑一声:“何先生还要明知故问什么?您想要什么女人不能带,偏偏那么巧就找上了阿珍?”
“杜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何先生,送给阿珍的那条红宝石项链,可花了大成本吧?”
何许眯着眼,倒不像是在装傻:“你说那个?那是丘扬丢给我的,本来是买给他女朋友的。后来两人闹不合,随手就扔给我拿去泡妞——呀,我好像又多嘴了!不过,这事有什么关系啊?”
后面的话我没听,招呼也没打就甩下了何许,独自逃回房间。
“这么晚才回来?”邵丘扬已经回来了,卸下了西装外套,只着里面清浅的衬衫,挽起袖子,正在笔记本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敲着什么呢。
“你在工作?”背靠着门,我从这个角度去看邵丘扬,没有点亮灯光的房间里,电脑上的蓝光把他一张精致的侧颜映照得像魔鬼撒旦。
“恩,明天上午要跟齐大先生开个会,我得把这份项目企划再斟酌一下。”
“那你忙吧,我洗澡去。”我单手撩起长发,想要用发卡别住。却被邵丘扬从后面上来按住了手——
“我不是工作狂,更喜欢劳逸结合。做完,一起洗。”
他心情不错,貌似又喝了点酒。抱着我的肩膀微垂下头,在我耳边吐出醉醺醺的暧昧。
我浑身一凛,情不自禁地别了下头:“邵先生,我有点累了。”
“是么?本来还想换换花样,让你在上呢。”他就手便把我往床上推,我挣扎了一下,挣扎中——拽出了他西裤口袋里那根细细的红宝石项链。
半敞开的吊坠,看不懂什么电路结构,只有些硬生生掐断的电阻丝像荆棘一样刺棱着。
垂下头,我小声说:“邵先生,您是有直播的癖好么?”
邵丘扬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摊开掌心,握住这催眠一样的吊坠。冷冷道:“杜七月,二十万,我买你的人,可没打算连你的智商一块买来。”
“邵先生,你早就知道阿珍是曹贺庭的情妇是么?你接近我,接近她,其实是为了在这次的宴会上,彻底拔了曹贺庭这个竞争对手。不惜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我明知自己不应该委屈,但泪水还是差一点就止不住了。特别是刚刚阿珍离开我时,那不信任的眼神里有多少绝望,我背着动不了的黑锅,只想一口苦水尽数倾吐:“你这么做之前,就一点都没有想过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难堪么?”
☆、027 我之于你,算什么?
“卑劣?”邵丘扬把我压在墙壁上,眉眼尽是讽刺:“杜七月,你觉得用脑子做事,比掰开两条腿来得卑劣?”
“你——”我愤怒地扭起身子,却被男人一把推到在大床中央。
“你以为……男人的钱那么好赚?一张补过不知多少次的处女膜可以值四十万么。杜七月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他跻身过来,一字一句撕扯着我残存的尊严。
我恼怒了:“这不是我要卖的,是你强买的。邵丘扬,你不能骗了别人然后再嘲讽别人贪便宜,骗就是骗!”
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那些恭敬唯喏的‘邵先生’之下,除了金钱地位的悬殊,更有我残缺不全的人格在妄自菲薄。
当这一层利用的面具毫不留情地被上手撕扯开,我可以真正像一个妓女那般,叫嚣着与节目不想吻合的嫖资。
其实我本不觉得像邵丘扬这般城府的男人很容易被激怒,他只是不屑在我面前隐藏气焰罢了。
唰一声裂帛想,他粗鲁地撕碎了我身上这套一看剪裁便知价不菲的礼服。
“放开我!”我徒劳地抗拒着,却只能让身体越来越疼:“你放我走,我要去找阿珍解释!”
“你要解释什么?解释说她的爱情很高尚,她被人算计了很委屈。说你们之间的姐妹情深无坚不摧,出来混的,旁人不疼惜自己,互相之间要懂得疼惜?
别开玩笑了好么!像你们这种女人,明明就是活得拜金虚荣没有尊严,却拿廉价的清高当爱情牌坊。
试图让别人相信,你们也像其他人一样,值得有个男人来真心对待。是吧?”
“你凭什么这样论断?凭什么这样侮辱!”我用力抓扯,但反抗徒劳。
他伤害我的方式永远那么低俗暴力却有效。
我咬着唇一动不动,像死鱼一样默默淌着泪水。太累了所以一定也不想动。可是男人的兴趣却丝毫没有因为我僵硬的抗拒而减退,他把我拎起来,按在床上。
我潜意识地闭住双眼,一瞬间竟好像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惊魂之夜。
那么无助的感觉一层层蚕食我的细胞,我动不了,也不敢叫。
也是这样子,被人蒙住了双眼,从身后侵犯了我灵魂的纯净和肉体的底线。
如果没有那一次,也许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就算我依然逃不脱被邵丘扬一眼点钟的命运,但至少不需要一个假清白,来让自己在这个阅女无数经验丰富的男人面前自取其辱!
他说的没错,我,终究只是一个骗钱的坐台小姐。比坐台小姐还低一等。
于是我开始发出声音,本能里带了些许夸张。泪水沿着撑直的手臂一路滑下,同他滴落的汗水保持巧合的平行线。
“不许叫!这么假的声音,简直让人恶心。”
我倔强地看着他,眼里竟有一丝自暴自弃的得意。最后他终于放弃了,丢下我一个人进去洗了澡。我想,这个男人,本质也是很别扭的。
☆、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
当天晚上,他折腾了我三四次。大概是酒精的麻痹和胜利的昏晕在作祟。等我洗完澡出来后,他衣服都没脱干净就夹着枕头睡着了。
有人说,这个睡姿的人多是缺爱缺安全感的,几乎横跨了大半张床,让我毫无下身之处。
于是当晚,我在阳台站了一夜。随身拿了他的烟,吸了一支又一支。
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吸烟。只不过那模糊又缭绕的感觉,让我可以顷刻麻痹着大脑,不用太急于看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进去吧。”月色旖旎,邵丘扬不知何时便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吓一跳,手里的烟被他一把夺过去。
“香烟会让任何女人都显得廉价。”
我冷笑,我说我以为我的标价已经是负值了呢。
“看来你真的生气了?”
“邵丘扬,你不能用刀捅了人家还在一脸奇怪地问别人为什么会喊疼。”
“我不是来道歉的。”邵丘扬冷冷地说:“我只是希望你习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用心去依附,就不会被感觉背叛。
杜七月,是你自己越界了。咱们之间有游戏,就有规则。”
越界,我说邵丘扬你真的想多了。
“anyway,你要是不想睡的话,就站着给我赶蚊子吧。”邵丘扬丢了一件外套在我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香,是我怎么也无法从香烟你直接体味到的气质。
有些东西,只有在某些人身上才能成为特质。
混蛋……
第二天一早,邵丘扬叫人把早餐送进来。我围着浴巾,看着昨晚被某禽兽屠戮过后已然衣不蔽体的礼服。然后一个喷嚏打过去,急忙掩住口鼻。
昨晚在外面站了大半夜,多少还是有点着凉了。
“你生病了?”邵丘扬看了一眼我那红彤彤的鼻翼,眼里掩不住的‘活该’二字:“这种时候,扯我后腿的话是没有报酬的。”
我心说:你是狗么?还分前腿后腿。
“我没事。”拿出旅行箱里一件相对能看的下眼的替换衣装,我摒着鼻音说:“但我的利用价值已经兑现了吧?邵先生,能让我休息一下么?我晚上还有演出。”
邵丘扬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劈手夺去了我的常服,递给我另一套:“你今天穿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