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愣了一下,急忙追了出去。
刚从病房出来的闫修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薄青繁,薄青繁给他递了个眼神,闫修便立马也跟了出去。
黑色商务车在车流中横冲直撞,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握着方向盘的薄书砚额上浸出细密的汗珠,一双唇片绷成惨白的铁线。
他将车子加速,加速,再加速,却仍旧觉得不够。
在他将油门踩到底的时候,他捏在掌心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薄书砚立时垂眸去看了眼手机屏幕,方才本有些松动的眉目又蹙了起来。
他滑了接听。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薄书砚额头上的青筋骤然爆起,一双铸黑的眸也突地猩红,好似下一刻就要炸出血来。
雁城的茫茫车海中刺出一道尖利的摩擦声后,黑色商务车骤然调转了车头。
……
船上。
傅深酒的脊背紧紧地贴着轮船墙壁,死死地盯着越靠越近的两个男人。
光头男舔了舔唇,眼睛里溢出让傅深酒几欲呕吐的光亮。
“只要你乖一点,我们哥俩就对你温柔点。你要是不乖,可就别怪我们不会怜香惜玉了!”纹身壮男倾身过来摸傅深酒的下巴,傅深酒垂眸反抗的时候,只看到他指甲里的黑垢。
那种恶心的感觉甚至碾退了胸腔里那股子之前怎么压也压不住的恐惧,傅深酒竟然开始冷静下来。
她狠咬着唇瓣儿强压住心里那股翻涌的恶心,偏头躲开了纹身壮男在自己脸上游走的糙手。
纹身壮男的手落空,狞笑了声就又要来捉她。
“等一下!”傅深酒狠吸了口气,这才转过脸来看自己面前蹲着的纹身壮男。
纹身壮男一愣,随即饶有兴致地盯着突然平静下来的傅深酒,“哟,想耍花样?小东西,我可告诉你,上了我们这艘船的女人,只有两条路,要么乖乖被卖,要么就是……在船上就被干死!”
瞳眸微缩,傅深酒抿着唇瓣儿摇头,“我不想耍花样,而且我现在落在你们手里,我一个女人,也耍不了花样。我……”
“我什么我?!大哥,别听她墨迹了!老子库子都脱了!”光头男嚷嚷着就凑了上来。
傅深酒一不小心瞥到了已经没穿衣服的光头男,心里好一阵翻涌,忙将视线转移到纹身壮男脸上。当她发现纹身壮男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深酒便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地咬唇看着他。
纹身壮男舔了舔黑厚的嘴唇,一把挥开光头男,“你急什么急!好不容易弄到这样的货色,既然她想玩儿,咱们就耐心点陪她玩玩嘛!这一路还长着呢,你还担心没你爽快的时间?”
“小东西,告诉哥哥,你想干嘛?哥哥陪你好不好啊?”纹身壮男尖着声音,学傅深酒说话。
傅深酒咬了咬唇,轻声,“我想……我想上厕所,你能带我去厕所吗?”
“上厕所?”光头男双眼发亮,“走走走,我们陪你去!”
傅深酒蹙眉,用一双没有任何温度和亮光的眼看着纹身壮男,把声音放的娇弱又可怜,“我不喜欢他,你陪我去行不行?”
光头男一怔,纹身壮男却哈哈大笑起来。
“个小娘们!看老子不收拾你!”光头男恼羞成怒,扑上来就要来扇傅深酒。
傅深酒惊惶地就朝纹身壮男身边躲。
男人嘛,都喜欢成就感。有个漂亮女人这么巴巴儿地贴自己,纹身壮男立时就被逗乐了。
纹身壮男玩味地看了眼把自己当依靠的傅深酒,这才侧身过来将光头男挡住了,“既然小东西嫌弃你,我就先陪她玩玩儿,我看她能玩儿出什么花来!”
说完,纹身壮男就粗暴地将傅深酒从地上拎了起来,往一个小门的方向提去。
傅深酒双脚几乎没能沾地,死咬着嘴唇没吭声,等到纹身男行经穿舱外的走廊时,她才轻轻地哼出了声。
纹身男步子一顿,打眼来看傅深酒。
傅深酒立马抱着纹身男的手臂,“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看着纹身男一脸惊疑又好笑的模样,傅深酒娇弱地朝他靠了靠,“反正逃脱不了被卖的命运,我只想在船上好过点。我讨厌那个光头男人,不想给他碰。我能不能只…跟着你一个人?”
纹身男眯着眼睛瞧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挑起她的下颌,“你这个小东西挺有意思!不过,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的话……
“有你在,我还能耍什么花样?”傅深酒“娇嗔”,“我真的憋不住了,你先帮我松绑好不好?”
纹身男就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动。
“这四周都是海水,你又在这里站着,我还能跑哪儿去?”傅深酒抿唇,无辜又羞涩地朝他撇嘴,“再说,我要是处理的不干净,也会影响你待会儿的兴致,对不对?”
纹身男摩挲着下巴瞧了傅深酒良久,傅深酒也就那么毫不躲闪地对他笑,间或露出羞涩难安的模样。
男人往往容易被美色迷惑而疏忽大意,加上几乎毫无可能逃跑的环境摆在那里,纹身男想着傅深酒也玩儿不出什么幺蛾子,就给傅深酒松了绑。
傅深酒看了眼毫无遮挡的“厕所”,朝纹身男“娇嗔”,“你先转过去不要看,我不好意思……”
纹身男盯了傅深酒一眼,眼里的欲念被勾的冒起火光,隔着傅深酒三五步的距离转过了身。
傅深酒的眸光和神情,是在他转过身后的下一瞬,就成了一片死寂的。
她静默而快速爬上旁边堆着的几个箱子上,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脚下的茫茫海水。
她身上已经脏污的薄纱在海风里纷飞而起,将那她这一抹纤细而单薄的身影拉得寂寥无比。
她像是一只被水打湿了翅膀的蝴蝶,震动着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等待着她的,是无限地下坠。
“艹!你特妈想干什么!你给老子下来!”纹身男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就咆哮着要冲过来。
傅深酒朝他牵唇一笑,纤薄的身体已经朝前倾下,转瞬之间就坠了下去。
扑通!
在所有的感官都被淹没的时候,傅深酒恍惚听见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叫她的名字。
他叫她,傅深酒。
她想听出那是谁,或者想弄明白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可她的身体无限地向下沉坠,海水淹没了一切。
她……再也没办法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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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12你看到景梵了吗?(三更,3000+)
雁城西桥私立医院。
薄暮寒扶着薄奶奶进来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薄书砚依旧还没醒。
薄奶奶看了眼床上那个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苍白的男人,推开了薄暮寒的手,转身走到餐桌前,用手撑着桌子想要将手中的保温壶放上去,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薄暮寒急忙过去,接过薄奶奶手中的保温壶放在桌上后,这才伸出双手去扶她,低低地叫了她一声,“奶奶。”
薄奶奶茫茫然地抬头看了薄暮寒一眼,眼泪突然就滚了出来偿。
“奶奶,奶奶,您可别哭了!不然我下次再不敢带您过来看三哥了!”薄暮寒手忙脚乱地去给薄奶奶擦眼泪。
“好好好,不哭不哭。”薄奶奶抬手抹掉眼泪,将身子挪到病床边,坐下撄。
她将沾了眼泪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这才抬起手来想要去摸摸薄书砚的脸,可指尖刚要触碰到他时,她的手又颤颤巍巍地缩了回来,长叹了口气。
“小寒,你说你三哥都睡了五天了,这什么时候才能醒,啊?”薄奶奶双手撑在床上,头上的银丝被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拉出光亮。
“医生说两天以前就该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都第五天了还不醒。”
薄暮寒绕到床前蹲下,双手横撑着打量薄书砚紧闭的眼睛,补充,“不过那天我听几个护士在讨论,说三哥大概是因为受到的精神冲击过大,加上脑部受了重创,所以……具体的我也不记得,总之就是三哥自己不想醒过来!”
薄奶奶被他绕得直摇头,捉了薄书砚冰凉的手握在掌心摩挲,“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些天了,你总可以告诉我,五天以前到底发生啥事了吧?”
薄暮寒站起身,为难地揉了揉头发,“奶奶,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被……她叫到医院的时候,三哥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听说是因为当时三嫂要离婚,三哥不同意,三嫂就跟着别的男人准备偷偷走掉,结果三哥追过去,两方起了冲突。我也只是听说,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
薄奶奶眼角的泪水儿还没干,一双眼却蓦地鼓了起来。
她相信薄暮寒没有说谎,因为那天她去给薄书砚送汤的时候,在薄青繁的办公室外,亲耳听见那个律师的话,说是傅深酒要离婚。
傅深酒,想到这个名字,薄奶奶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小酒这孩子,我平日里待她不薄啊,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情呢……”薄奶奶拿手锤了锤胸口,呼吸都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