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将监听器装好,薄书砚突然就推门而入了,没有任何征兆。
许绾轻愣了愣,躲避不及只好故作镇定地坐在薄书砚的办公椅上,柔声道,“书砚,你回来了。"
薄书砚凝了她一眼,转身吩咐一脸恐慌的苏丽时满眸寡寒,“既然许小姐这么喜欢这把椅子,那就搬出去送到许小姐的住处。”
这句话听起来特别好听,但许绾轻当时就差点掉眼泪。
“书砚,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连我坐过的椅子都要嫌弃了吗?”许绾轻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如果你真的嫌弃,让苏丽擦一下不就好了,何必要大动干戈地换椅子?”
苏丽咽了咽口水,想到许绾轻平日里送给自己的那些名牌包包,斗胆也说了句,“薄总,要不我让保洁过来……”
薄书砚将手中的文件扔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并不响亮地“啪”音,但苏丽腿一软,立马道,“我这就让人来搬椅子。”
“薄书砚!”一向温婉的许绾轻生平第一次这样失控大喊。如果这把椅子真的被搬出去且被人知道了因由,那她许绾轻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来千石集团!
薄书砚的眉宇越蹙越紧,苏丽则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自己坐的椅子,我亲自擦洗掉,保证干干净净。”许绾轻的眼泪掉下来,恢复成惯有的楚楚可怜模样。
她从包包里拿出湿巾纸,边掉眼泪边用湿巾纸擦椅子。那副肝肠寸断的委屈模样,真是见者心疼。
但薄书砚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十分地不耐烦。不但如此,他甚至看也未看许绾轻一眼。
一股子越来越浓烈地屈辱感觉,将许绾轻的眼眶灼烧得越来越红。她对傅深酒的恨意,前所未有地浓烈。
“苏丽,你先出去。”好一会儿过后,薄书砚终于出声。
苏丽看了许绾轻一眼,连忙退了出去。
薄书砚方才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寡淡,但终归是没有之前的那种嫌恶和愤怒,所以许绾轻停下动作,专心致志地将眼泪越砸越多。
待苏丽出去以后,薄书砚抬步走向许绾轻。
许绾轻睨着那抹笔挺修长的身影朝自己越靠越近,她心中的委屈便越来越深浓。
他以为他终于生了怜悯、是为她而来,但他只是停在她身侧,打开了文件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将文件袋摔在办公桌上,薄书砚毫无温度地开口,“许小姐,自己看吧。”
许绾轻是中央高官家的千金小姐,这几年虽然寄居在薄家老宅,但许家派过来伺候的人从未敢懈怠。
现下她被薄书砚的态度冷落到这种状态,又怎么可能拉的下千金小姐的姿态、自己走下台来。
她只是瞥了一眼那文件袋,就继续掉眼泪,一半是真的觉得屈辱黯然、一半是想要作势得到薄书砚的安抚。
“我想知道,这些年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许绾轻等了许久都等不来薄书砚的温柔,她终于苦出声音来,哽咽道,“很久以前为了你,我宁愿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你订婚。现在,我放弃了家族给我安排好的锦绣前程留在雁城、住在薄家照顾奶奶,也是为了能替你弥补你对奶奶的歉疚…我做了这么多,难道在你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甚至是错的吗?”
薄书砚抬手摁了摁眉心,“许……”
“我不要你叫我许小姐。”许绾轻从椅子上站起来,奔到薄书砚身边,用力地扯住他的衣袖,泪如雨下,“书砚,我只是爱你,我是因为爱你才做这些的。你不能因为你已不再爱我,就认定我的爱是错误,你不能这样你知道吗?”
---题外话---谢谢(healer828)的1张月票,(づ ̄3 ̄)づ╭?~爱你!(* ̄3)(ε ̄*)
PS:今天更新完毕。
☆、177.177铃声响了几声后,她突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1/1更。
许绾轻用力地扯住薄书砚的衣袖,泪如雨下。
“我只是爱你,我是因为爱你才做这些的。你不能因为你已不再爱我,就认定我的爱是错误,你不能这样你知道吗?”
薄书砚完全不为所动,神色寡淡地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许绾轻不可置信地看着薄书砚,不相信自己已经这般卑微,薄书砚却仍旧绝情至此。
她堂堂的许家千金,已经做到这般,牺牲至此,却仍旧得到的是这种待遇。
她绝望偿。
她恨。
薄书砚慢条斯理地走到办公桌旁,看了一眼那文件袋后拿起一旁的烟盒,控出一根后夹在指间。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许绾轻的歇斯底里,被他当做了空气。
许绾轻将唇瓣儿都咬得失色,在心里恨得要死的那个人却不是眼前的薄书砚,而是傅深酒。
许绾轻闭住眼睛冷静了良久,最后再睁开时她牵出一点笑意,走过去将那保温桶抱起来递给薄书砚,“这是奶奶熬的鸡汤,特意让我送过来的。”
薄书砚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终是看了眼那鸡汤。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被许绾轻敏锐地捕捉到。
“我建议你看看这文件袋里的东西,你也许会改变一些看法。”薄书砚再次拿起那文件袋,递给许绾轻。
许绾轻紧紧抱着保温桶,坚持,“你先喝汤吧,凉掉了就不好喝了。奶奶在薄家苦熬了这么多年,目前只指望着你和暮寒能好好的,你不能让她失望对不对?”
“许绾轻,如果四年前的事情与你有关,那么你最好祈祷奶奶有超越常人的寿龄!”薄书砚的凤眸倏然一敛,耐性尽失,他将文件袋摔在许绾轻面前。
许绾轻被他的阵势吓到,往后踉跄一步的时候连手中的保温桶都摔落在地,刚好砸在那文件袋上。
鸡汤溅落满地,那由薄奶奶熬制的鸡汤、由许绾轻送来的鸡汤、溅落满地。好像一种预示。
薄书砚额头爆起的青筋慢慢沉于皮肉深处,他看了眼被鸡汤溅到的裤管,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许绾轻在办公室呆怔了许久许久,最后她茫然又空落的目光落在那文件袋上,她蹲下去将其捡了起来,终于拿出了里面的那一沓纸页。
她用沾着鸡汤的手指将那一页页纸一一放在自己的视线之下,直至将所有的内容全部看完,她才恍然回过神来似得,这才终于想起四年前那一连串的事情。
那么薄书砚收集来的关于四年前的这些视频监控截图和电话短信记录,是不是昭示着,他终于要动手了?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许绾轻跌坐在地,久久之后她又慌乱地将那些纸页资料或者说证据又看了一遍,这才慢慢勾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
是了,四年前的那笔账,怎么也算不到她许绾轻头上来的。
因为,她也是受害者啊。
这些能被收集到的资料,最多也就能指证指证闫修和林苡贤。
但闫修已经逃了,不见踪影。况且,闫修不会伤害她许绾轻。
而林苡贤,早就死了。死无对证。
……
许绾轻抱着破碎的保温桶回到薄家老宅的时候,穿金戴银的薄奶奶正跟自己的友人在后花园打麻将。
这个早年丧父,近年丧子的老年人,如今康瘦了许多,但整个人较之于往常反而气色好了很多,因为有了陪伴。
许绾轻没有直接去找薄奶奶说话,而是将破碎掉的保温桶交给佣人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没一会儿,薄奶奶就丢了一帮麻友找了过来。
“轻轻,你这是受了谁的委屈?”薄奶奶推了推许绾轻在欧洲给她订制的老花眼镜,怜爱地将许绾轻圈进怀里。
许绾轻笑着摇了摇头,水红的眼眸也是朝着别处,“奶奶,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薄奶奶拔尖了声音,“我听说保温桶都被摔碎了!你说,是不是砚砚那小子欺负你了?”
许绾轻赶忙摇头,声音又低又柔,“不关他的事,都是我不好。”
话音刚落,许绾轻的眼泪便掉了下来,但她抬起手,急忙用手背擦掉了。
见着她这副样子,薄奶奶又气又心疼,捶胸顿足道,“你看看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肯告诉奶奶实话!我可都知道了!”
“奶奶,您知道什么了?”许绾轻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哼,以前砚砚一直好好的,你也一直开开心心的,最近一阵子我可都察觉到了,你老是皱着个小脸。”薄奶奶重重地叹了口气,“砚砚这孩子不知福啊,放着轻轻你这么好的孩子不要,偏偏……哎!”
许绾轻默了下,眼泪又掉下来几颗,“怪只怪我自己不够好,比不上傅深酒,所以他才不喜欢我。”
话落,许绾轻突然站起身朝衣帽间走去。
薄奶奶跟着一个佣人跟过去的时候,发现许绾轻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哎哟喂我的轻轻啊,你这是干什么呀?”薄奶奶惊得站都差点站不稳,靠着佣人扶了一把才颤颤巍巍地去拉许绾轻,“轻轻,你这不是要奶奶的命吗?我不许你走,不许!”
许绾轻的眼泪一直掉一直掉,她躲开奶奶的手,又将一堆配饰胡乱地塞进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