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姐,我想死你了!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女人也不顾薄书砚在场,直接扑上床,抱着傅深酒的手臂就将她往自己跟前拉。
傅深盯着这个表情夸张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不确定地道,“桑桑?”
女人愣了下,顿时又将声音拔搞了几度,“酒酒姐,原来你没失忆啊!我真是太高兴了!”
嘴角不自控地抽了抽,傅深酒从脸色黑沉到不行的薄书砚怀中褪了出来,“桑桑,你怎么来了?”
想想都不可思议,桑桑居然出现在薄书砚的套房里。
且四年过去,桑桑的面容稍微成熟了些,但性子倒是越发地……活泼了。
听到这个问题,桑桑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个薄书砚。
特别是瞄到薄书砚快要吃人的脸色时,她心虚地往旁边缩了缩,这才收敛了下自己地情绪。
“我……”桑桑腼腆一笑,缩到傅深酒身后、躲到她自己看不见薄书砚的脸的地方,这才继续道,“酒酒姐,都四年了,你怎么才回来?”
都四年了,你怎么才回来……
听到这句话,傅深酒心口泛酸,抿了抿唇瓣儿才笑道,“你就这么想我?”
桑桑猛地点头,“对啊对啊,现在这个世界,想要找一个你这样又美又不恶毒的朋友可太不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找到了,就打算把我忘掉?”傅深酒的怀旧情怀被桑桑挑起,佯装生气道。
桑桑一噎,反应过来后就圈着傅深酒肩膀撒娇,“酒酒姐,你坑我!”
傅深酒忍俊不禁。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的,完全忘了旁边还坐着个薄书砚。
而此时此刻被忽略的薄书砚,一张脸幽沉到不行。
他敛眸盯了一眼傅深酒的背影,突然起身走到门边,朝客厅里的某个人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沈言宵就缩着腰走了过来,“哥,有事?”
薄书砚用下巴划了划卧室里面,“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把你女人给我带走。”
沈言宵愣了愣,侧过身往卧室里面望了一眼,却接收到桑桑的一记瞪眼,他便立马缩了回来。
“哥,人家好姐妹之间这么久不见,你说你给点时间给人家叙旧怎么了?”沈言宵话是这么说,眉眼之间全是商量又乞求的意味。
凤眸倏然敛深,薄书砚就那么盯着他。
沈言宵咳咳了两声,万般为难之下才凑近薄书砚,“哥,她现在怀了我们沈家的龙女,地位可高着呢,我惹不起呀。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份儿上,给点面子呗,哥?”
薄书砚咬了咬牙根,凤眸又眯了一度。
沈言宵被他的表情吓得倒退了步,仍是要装腔作势。
他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哥,你不会是看不惯我们夫妻俩恩爱有加,还即将拥有一个宝贝女儿吧?”
薄书砚的眼尾轻抽了抽,顿了下,却给了沈言宵一个迷之微笑。
沈言宵立时打了个寒颤,立马就绕过他搬进卧室,二话不说就将桑桑从床上抱离,“傅嫂子,我们改天再来看你哈!”
言罢,他抱着桑桑就往外走。
桑桑挣脱不过,只得大喊道,“酒酒姐,明晚我和沈言宵精心为你准备了欢迎party,你可一定要来哈!”
傅深酒的嘴巴微微张开,对沈言宵和桑桑的关系不是一点半点的震惊。
直到桑桑第二次叫她,她才回过神,忙胡乱答应了声。
直到两个同样闹腾的人彻底离开,薄书砚才摁了摁眉心,在沙发上坐下来。
傅深酒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问薄书砚,“沈公子和桑桑,在一起了?”
听傅深酒提起这两个名字,薄书砚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又拢了拢,幽幽地吐了个字,“恩。”
“……!!!”傅深酒的水眸因惊愕不自觉地睁大了两圈。
四年,真的可以改变好多东西。
沈言宵和桑桑那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居然在一起了!
“额……”傅深酒默了下,还是忍不住走向薄书砚,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他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薄书砚阴恻恻地盯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撇了撇嘴,傅深酒不得不咽下满腔的好奇心,沉默下去。
刚刚有桑桑在,傅深酒倒没觉得有什么。
现下她突然和薄书砚单独带在一起,她就抑制不住地想起之前约翰对她说的那些,还有明宋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放不下过去,但她同样无法忽视薄书砚因她而遭受的一切。
在她纠结着要怎么打破沉默的时候,薄书砚突然开口,“明晚的宴会,你是否愿意参加?”
鬼使神差地,傅深酒问了一句,“你会去吗?”
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滞了滞。
别说薄书砚,就是她自己,也惊了惊。
飞快地错开视线,傅深酒补充了句,“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
“想要我陪你?”薄书砚的声线在顷刻间就低哑了些,目光灼灼。
“不是。”长睫往下扑了扑,傅深酒站起身,“如果你不去,我好另外约人陪我啊。如果你要去,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好了。”
“……”薄书砚的脸色暗了很多度,没再说话。
傅深酒半天等不到回答,忍不住又回头看着他,“你去不去嘛?”
薄书砚黑沉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心情。”
“……”傅深酒心口堵了堵,转身往卧室走,“那你忙吧,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
薄书砚的步子终是一顿,沉声问,“去哪儿?”
傅深酒撇撇嘴,本不想回答的,但瞄到他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色,还是没骨气地答了句,“去看看梵梵和恋恋。”
薄书砚紧拢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我已经让人备了车,等医生过来给你检查完身体,我们就出发,过去吃晚饭。”
虽然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两个小家伙,但傅深酒想到人家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还是点了点头。
薄书砚却突然想起什么,问了句,“关于恋恋,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心脏一记猛跳,傅深酒笑着反问,“应该有什么要和你说的吗?”
默了好一会儿,薄书砚才看着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第二天晚上,是沈言宵和桑桑亲自来酒店接的傅深酒。
傅深酒穿着薄书砚一早就让人送回来的裸色礼裙,一个人下了楼。
待她坐进车子里以后,桑桑朝酒店里望了又望,“酒酒姐,姐夫他怎么还不下来?”
没等傅深酒回答,驾驶座上的沈言宵轻嗤了声,说了句“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然没错!”后就直接启动了车子。
“喂,你不等薄姐夫了?”桑桑一把拽住沈言宵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
沈言宵直接趁势捉了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啄了一口,嘴里却是嫌弃的要死的语调,“我哥他既然没跟傅嫂子一起出现,那自然是不会出现了。蠢!”
“你才蠢!你才蠢!你才蠢!”桑桑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沈言宵手臂上掐。
坐在后座的傅深酒轻叹了口气,被眼前的这两人虐的也是有点心酸。
沈言宵听到她叹气,连忙道,“傅嫂子你也别多心,我哥他肯定是有正事忙去了。而且你也知道,他向来不爱参加这种宴会。”
“我……”
傅深酒正准备说话,桑桑急忙也道,“是啊是啊,酒酒姐,我绝对相信薄姐夫!”
“……”傅深酒突然就不太想说话了。
傅嫂子,薄姐夫。这俩称呼也是蛮奇特的。
待到车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傅深酒将视线投放到车窗外,不知为何,突然就有点惆怅起来。
有时候由不得你不想,但有些情境确实会让你觉得形单影只。
而且,等会的宴会,究竟会遇到哪些人,她无法预知。
深吸了口气,傅深酒想着自己要一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未知,突然就有点胆怯起来。
……
依然是莱斯顿酒店顶层的宴会厅,四年前她和薄书砚正式见面的地方。
雕花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宴会厅里面的热闹气息便扑面而来。
傅深酒心口立时像是被堵了一团什么东西,再也无法挪动步子。
桑桑挽着傅深酒的手臂,轻声问她,“酒酒姐,你还好吗?”
傅深酒顿了下,才笑着摇头,“没事儿。”
桑桑看了眼宴会厅里面,“那我们进去?”
傅深酒深吸了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而她还没来及抬步,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就被一只大掌握住。
男人手心的温度,通过她的手臂,一下子就蹿流到她心脏的位置。
仅仅是这一握,她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不自觉地弯起唇瓣儿,傅深酒转眸去看他,“你来了。”
薄书砚点了点头,然后将傅深酒圈进了自己的胸膛间。
桑桑傻愣愣地看着二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挽着傅深酒的手臂不松开,让一旁的沈言宵看得直摇头。
在薄书砚揽着傅深酒往里走的时候,傅深酒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臂还被桑桑挽着,于是不得不顿住步子,低声叫了声“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