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退了一步,恋恋两只小手牵着裙摆在薄景梵面前转了一圈后又跑回来圈着薄景梵的脖子,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薄景梵额头上,甜甜地问他,“梵梵哥哥,我穿这裙子好不好看?”
薄景梵的葡萄眼闪了下,继而他扒拉开恋恋的手,朝后退了两步,认真看了看后才沉默着点了点头。
恋恋又朝薄景梵扑了过去。
薄景梵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悄悄又往旁边挪了挪。
但恋恋跑到半路却突然止住步子,咦了声。
“梵梵哥哥你看,那是不是你爸爸?”恋恋指着不远处正疾步过来的男人。
薄景梵转身去看,一眼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葡萄眼里漾过惊喜,拉着恋恋的小手就往那边跑了过去。
……
远远看见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地朝自己奔过来,薄书砚紧绷的面庞终是缓了缓,只是脚下的步子更快。
“叔叔!”恋恋直接松开薄景梵的手,朝薄书砚飞奔过去。
薄书砚只好顿住步子蹲下身,下一瞬,恋恋就挂在了他脖子上。
虽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薄书砚还是展唇笑了下,将她抱了起来,而后快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梵梵面前。
看了眼薄景梵绞在一起的小手指,薄书砚蹲下身后将恋恋放在地上站着。
“没事吧?”薄书砚默了下,这才握着拳头在薄景梵小小的肩膀上轻撞了下。
浓密的睫毛扑闪了几下,薄景梵扬起下巴,也捏着拳头、碍于身高而在薄书砚胸口撞了撞,表情很酷嗓音很糯地道,“当然没事。”
话落,薄景梵抿着上翘的小唇角看了眼薄书砚后又飞快地错开了视线。
薄书砚展唇而笑的时候,直接倾身将两个孩子一齐搂进了怀中,而后抬步就要往萧景懿的方向而去。
手臂,却被赶上来的傅深酒握住。
“让我去吧。”傅深酒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淌下来,声线疲惫却坚定。
“妈。”
“酒娘!”
薄书砚还没来得及说话,怀中的两个孩子就一齐发了声。
傅深酒就着薄书砚的怀抱,将两个孩子往自己怀中拢了拢后又退开,“你们在这里乖乖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恋恋点点头,然后转过去圈着薄书砚的脖子,“酒娘不要担心我们,梵梵爸爸会保护我们的。”
被薄书砚抱着,薄景梵一脸的不自在,什么也没说。
“我说过,有我在,你不必管这些事情。”薄书砚的眉敛得很深,声线幽寡。
看了眼远处正走过来的萧景懿,又看了眼薄书砚怀中的两个孩子,傅深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了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言罢,傅深酒提步,朝萧景懿而去。
薄书砚将两个孩子交给身边站着的翟墨霆,亦提步跟了上去。
但他并没有靠近,与傅深酒保持着十步以外的距离。
……
两人在旋转木马前相遇,彼此都顿住脚步。
“我不过是看两个孩子可爱,我瞧着喜欢得紧,这才临时决定把他们接出来、带他们玩玩。瞧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把你的孩子给吃了不成?”萧景懿一脸笑意,几句话说得多么轻飘飘。
傅深酒被她给气笑了,“萧景懿,我是不是说过,如果你想见孩子,我会找时间安排?”
萧景懿叹了口气,笑,“我不喜欢被别人安排。”
将心中的那口气死死憋住,傅深酒也笑,“所以呢?你今天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又得到了什么?”
她才不相信萧景懿“接两个孩子出来玩”的鬼话!
“啊,这个问题啊……”萧景懿认真地想了下,“亲情?天伦之乐?快乐?这些算不算?”
言罢,萧景懿好整以暇盯着傅深酒看,像是真的很期待傅深酒的答案似得。
指尖掐进掌心,傅深酒点点头,“以后不要再对孩子动心思。萧景懿,这是警告。”
“警告?嗬!”萧景懿嗤笑一声,“傅深酒,你看看你现在,你拿什么警告我?”
傅深酒抿唇一笑,温软道,“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四年前你托我帮你买手链的事?我那时候凭的是薄太太的身份,现在也照样可以啊。”
萧景懿还想冷笑,视线一晃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薄书砚。
尽管彼时他正垂颈点烟、视线并未落在这边,但他过于笔挺地身子只是静默地立在那儿,也给萧景懿无限地震慑感。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四年前,林苡贤在他手底下落得怎样的惨状!
---题外话---已补更3000字,所以明天更八千哈。
☆、146.146我总不能什么都想要,却什么也不肯付出,对不对?
萧景懿永远也不会忘记,四年前,林苡贤在薄书砚手底下落得怎样的惨状!
“傅深酒,你可真够本事的!”将视线收回到傅深酒脸上,萧景懿的眼眶呲了呲,愤声。
“这句话四年前你已经说过了,现在再说一次只会减轻它的分量。”傅深酒脸上挂着逼迫对方的神情,但眸中毫无温度,“萧景懿,你就没有别的台词了吗,恩?”
萧景懿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下,顿了下才扯唇轻蔑一笑,“傅深酒,你这辈子也就只能靠靠男人了。”
“是啊。”傅深酒凉薄一笑,面色中滑过茫然,但下一瞬她勾唇,“可你连男人都没得靠呢。撄”
“傅深酒!”这四年的经历,使得萧景懿对这句话异常敏感。
被戳到痛处,理智溃散,萧景懿全然忘了自己现下的处境,扬起手就想给傅深酒一巴掌偿。
傅深酒没想到,时隔四年,萧景懿还是这么……冲动。
看着萧景懿即将要落下来的巴掌,傅深酒正想去挡,身边一个高大的黑影在瞬间覆过来,紧接着,她就听到了萧景懿的惨叫声。
“好痛……”因为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萧景懿的眼眶都骤红,躬起的身子不断地震颤着。
转眸看了眼身旁突然出现的男人,傅深酒多多少少还是意外的。
“快……放手,好痛……”萧景懿的脸色都变得青白,冷汗在这短短的片刻里已经布满额头。
薄书砚什么也没说,原本插在裤袋里的那只手慢条斯理地抽出来,抬起、去摘了薄唇间咬着的香烟。
原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抑或松手,但他只是淡然地弹了弹烟灰,又将烟喂了回去。
“啊!……”萧景懿又痛呼了声,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就伸过来想要掰开薄书砚的钳制。
但,怎么可能。
萧景懿额上淌着虚汗,强压了痛苦后才抬起头跟薄书砚求饶,“薄先生,请…你放开我,我真的好痛。”
薄书砚不为所动。
萧景懿咬了咬牙,将求助的目光抛向傅深酒。
眯了眯水眸,傅深酒浅浅地扬着唇角,“不好意思,比起帮你,我更愿意尊重我…先生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薄书砚恃强凌弱,她也不可能帮萧景懿说话的。
一来,她确实不愿意。这次薄景梵和恋恋虽然没事,但给她造成的恐慌、实在让她有些崩溃。
二来,她可不是愿意相信“善良能感化所有人心”理论的那类人。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你越是忍让,他越是得寸进尺。
眸中滑过恨意的萧景懿将视线转回到薄书砚时,却正对上他深敛的眼眸,她吓得整个人都僵了僵,她之前一直憋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凄声道,“薄先生……”
薄书砚吐了口烟雾,用下颌划了划傅深酒的方向。
萧景懿反应了下,这才忙不迭地跟傅深酒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你还是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傅深酒的声线越加凉薄,“你如果恨我,可以尽管冲着我来。可是,你不该动我的孩子。以后,我希望你再也不要牵连到孩子身上,好吗?”
这么客气的字眼,却句句都是警告意味。
萧景懿忙不迭点头,后又摇头,“我真的只是单纯喜欢他们,想要……啊!”
看了眼自己那快要断掉的手腕,萧景懿呜咽道,“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傅深酒没有说话。
萧景懿的眼泪混合着冷汗往下掉,乞求地望着眼前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薄先生现在可以放开我吧?我真的很痛很痛……”
“我尊重我太太的意见。”薄书砚侧首,看着傅深酒。
傅深酒的长睫垂下,再抬眸时笑,“我同意放开她。”
薄书砚这才扬掉萧景懿的手,侧身圈了傅深酒的肩,将她往大门口的方向带,“走吧。”
……
萧景懿连着退了好几步,被她雇用的那一男一女扶住才没有跌落在地。
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那圈青紫,又看了眼离开的那双背影,萧景懿闭上眼睛狠吸了口气。
良久过后,心中的那股子屈辱感才稍稍褪去了点。
再度睁开眼睛时,眸中恨意更深,她尖哑着声音开口,“东西都拿到了?”
她身旁的一男一女对望了一眼,这才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瓶子,摊在掌心给萧景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