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她听到轻微的叹气声,随即齐灿灿略微有些严肃地回道。
“小悦,我说过,不要问。”
齐灿灿顿了顿,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安,又道。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没有,我就随口问问。”
齐悦故作无事般傻乎乎地笑了几声。
齐灿灿也没过多怀疑,嘘寒问暖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这两通电话影响了齐悦一天的心情,她随口胡邹了一个借口,没再和齐灿灿视屏,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午夜时分,她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安心入睡,还是忍不住联系了唐纪征。
唐纪征似乎已经睡下了,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与烦躁,但好在他耐心地没有掐断。
“纪征,你帮我查个号码好不好?”
也许是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唐纪征终是睁开了半眯着的眸。
“怎么了?”
齐悦一顿,手揪紧了被子。
“有个人总是给我打骚扰电话,也许是我的粉丝,我很害怕。”
闻言唐纪征暗自松了口气,转而又蹙紧了眉,不由啧了一声。他还以为有多大的事,能让她深更半夜骚扰他。
“一个粉丝而已,能做什么,睡了。”
“纪征!”
齐悦忽地提高了嗓音,也许是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她又克制地压低了声音,撒娇道。
“我真的很怕。”
“把号码发给我,挂了。”
唐纪征挂掉电话后,也没太在意,很快便又睡着了。他私以为这只是一个女人为了引起他注意的手段罢了。
得到了唐纪征肯定的答复,齐悦的心莫名地平静了不少。她逼迫着自己不再去想今天的事情,明早还要赶通告,作为公众人物,状态不能太差。
次日,齐悦来到拍摄现场后,剧组很仓促地通知她要换场地。除了她,所有人的戏份依旧在这个城市。
“导演。只有我一个人换场地吗?”
太突然了,没有提前通知,甚至连剧本上也没交代过。前一日收工,助理还特意说过,这次的拍摄也许会在这座城市逗留很久。
导演的目光有些闪烁,他稍稍侧开了脸,似乎在回避什么,干干地笑了笑。
“齐小姐,你的戏份有一段是女角死心,黯然离开了原本生活的地方。我看也差不多了,刚好错开拍,这样进度也会快一些。”
齐悦拧紧了眉,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她只是演员,理应按照导演的吩咐行事。
直到助理通知她,要去的城市是连城后,她才警惕了起来。
前一天她才接到了匿名电话,后一天便要去齐灿灿所在的连城,这未免也太巧了。
由着剧组分出了不少人陪同她一起,她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回到别墅收拾行装的时候,她犹豫了好半天,才决定把不甜带上。毕竟不甜跟在她身边,她才最放心。
上了飞机,她没像往日般闭眸休息,她摇醒了一旁的助理,轻声问道。
“小杨,这些人我从前都没见过啊。”
齐悦的余光放在了此次跟拍的人身上,不停地打量。
小杨揉了揉发困的双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哦,剧组人手不够。特意花重金请了不少跟拍人员。”
她冲着齐悦暧昧一笑。
“齐小姐,还是你面子大。我从前带的艺人,可没你命那么好。”
齐悦对于小杨的调笑,但笑不语。
刚到连城,齐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更换了手机号码。她看似强大,其实是个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的人。
除了地点有所改变,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她这次过来没告诉任何人,每天只是拍戏与照看不甜,休息时也在酒店窝着。
“小姐,这些天总有人按门铃。可等我去开门的时候,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保姆有些担忧,她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不然还是告诉先生您来了连城吧,他在也能安心些。”
齐悦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不用。”
那个不知姓名的女人倒是警醒了她,唐纪征未必会一直无条件的向着她。在她还没弄清那女人目的前,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神经太紧绷,不仅是门铃,她总觉得有人在暗地中监视她。偶尔她拍完一场戏休息时,转身总能看见几个站在她数米外的场务。
她拜托唐纪征查的号码,唐纪征只很敷衍地告诉她号码没绑身份证。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可唐纪征越是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她就越焦躁。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不是没有道理的。
另一边,唐纪征手中轻晃着手机,笑着看向自己的秘书。
“你说,谁会那么无聊费尽心思查出齐悦的号码。他们通了近十分钟的话,不该是来路不明的粉丝那么简单吧。”
他的语气是肯定的,且眸中带着冷光。
秘书吓得快速地低了脑袋,毕恭毕敬地回道。
“我再去查一遍。”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想退出唐纪征的办公室,却被唐纪征唤住了。
“顺便查查她周围的人。”
唐纪征顿了顿,又道。
“一个也别漏。”
“是。”
*
齐灿灿过了几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就被唤去唐氏集团继续上班了。
她曾泪眼汪汪地向沈思勋诉苦,可沈思勋也太大反应,他特别温和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灿灿,你父亲也曾和我提过。我想过了,女人也该有自己的事业,不然你愿意一直在家闲着,做我的黄脸婆不成?”
齐灿灿无言以对,沈思勋或是觉得只有入了虎穴才能得虎子。她继续留在唐氏财团,也好知道他们最近的动向。不过沈思勋也不是完全不顾她。只要有空,他会亲自来接齐灿灿下班。
不过这次她的职位不再是市场部经理,而是唐纪修的秘书。她的内心是拒绝的,并极为抵触与唐纪修的相处。
然,事情似乎没她想得那么糟,唐纪修除了工作,甚少与她接触。
她数次觉得自己是唐氏财团里最闲的一个人,工作内容除了复印文件就是给唐纪修泡咖啡。朝夕相处后齐灿灿才发现,唐纪修对待工作丝毫不怠慢,一点也没有生活中吊尔郎当的模样。
袁闻芮今天或许很清闲,一大早便踩着恨天高来唐氏财团找唐纪修。
进唐纪修办公室前,她看见了坐在办公室前面卡位上的齐灿灿,那神情犹如吃了只苍蝇般难看。她随手拉住了葛珍,压低声音不满道。
“她怎么在这里。”
葛珍朝着袁闻芮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公式化地回道。
“唐董让齐小姐来上班的。”
葛珍故意避开了重点,心里直发虚。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唐董原本的意思是让齐灿灿重操旧业,可唐纪修非要将齐灿灿揽到自己身边。
既然是唐景云的意思,袁闻芮也不敢明着反对。她直直地向齐灿灿走去,胸口莫名地窝起了一团无明火。
齐灿灿此时刚给唐纪修泡好咖啡。正往里面加着奶精。手却被人死死地扣住了,她还没抬头,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看着细皮嫩肉的爪子,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纪修不喜欢甜咖啡,齐秘书,你是真心来上班的,还是来做花瓶的?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吗?”
说着袁闻芮用手指挑起了齐灿灿胸口的工牌,嘲讽般地啧了几声。
齐灿灿也没恼,她沉思了片刻。若不是袁闻芮提起,她还真不知道唐纪修不喜欢奶精。可是她每次都会加呀,而且唐纪修喝得可干净了,一天连着好几杯。
“我觉得唐总很喜欢,袁小姐,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齐灿灿挑眉,毫无惧色地对上了袁闻芮带着怒火的双眸。
“会变?”
袁闻芮掩着嘴不削地笑了笑。
“再变,有些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当然明白袁闻芮的话中之意,可她压根不想与她计较。
“你去哪。”
齐灿灿刚想转身。袁闻芮便扯住了她的手。
“去送咖啡呀。”
齐灿灿说得自然。
“给我,我送给纪修。”
“别了,这种粗活还是我这种下人做的好,别脏了袁大小姐的手了。”
放做平常,如果有人与她争送咖啡的事,她绝对双手把咖啡奉上。可对象是袁闻芮,她偏不给。
“给我。”
袁闻芮很执着,她们就僵在原地。
“给不给?”
“不给。”
咖啡依旧冒着热气,袁闻芮眯了眯眸,忽地一把抢过了齐灿灿手中的咖啡。
不给齐灿灿惊讶的机会。她对着齐灿灿的脸面泼了上去。
滚烫的咖啡顺着齐灿灿的发丝滴落在她的胸口,烫得她不由咬紧了牙关。她随手擦了擦脸,有些火辣辣地疼。冷睨着袁闻芮,齐灿灿的语气骤然低了几度。
“你想干嘛。”
站在不远处的葛珍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是想阻止的,可细想下来,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她垂下了眸,悄然无声地退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