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俯身在容婠发上吻了吻,轻声低喃。
“婠婠~”
容婠醒来时,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吓得她整个人都呆了!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人此刻正被别人抱在怀中。
等一下!
她记得她是在客栈里换衣服,结果腰带还没解开,口鼻就被人给捂住了,紧接着就昏了过去。
拐卖?!
绑架?!
特喵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脚下绑架摄政公主,真是活腻歪了!
在脑海里将有可能绑架案她人的朝廷官员过了个遍,结果发现——好像都有可能!QAQ
容婠面色愤番正要破口大骂,不想却被一道妖媚嗓音截去话头。
“姑娘可是清醒了?”
容婠抬头看去,那妖艳男子正好垂下头来看她。
柳眉弯弯,乌黑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勾人的凤眼里水光潋滟,眼角斜扫正红色燕脂,鼻梁高挺,薄唇涂着绛色口脂,下巴削尖。举手投足间满是惑人的味道。
颇有种祸国妖精的即视感!
别说容婠,花栗都看呆了。
花栗:“好一个美男子!”
容婠:“好一个美人儿!”
只是最让容婠在意的,还是对方那双红色眼眸,像红宝······
等一下?刚才花栗说什么了?美男子?眼前这个皮肤面容都比她好摸好看的人是男的?怎么可能?
知道花栗不会骗自己,容婠瞪圆双目,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
妖媚男子起身,眸子半阖,声音轻轻柔柔。
“姑娘昏倒在雪月阁后院,奴赏花归来偶然路过,恐姑娘邪风入体受寒,便自作主张将姑娘带回奴房中,替姑娘暖身。现下姑娘清醒且并无大碍,奴也就安心了。”说罢,抽身出了被窝,帮容婠把被子掖好,眉眼温和的静跪在一旁。
本来看对方装扮成这副雌雄莫辩的模样容婠心下就有点不安,再一听对方提起雪月阁又自称奴家,她的心情已不能用崩溃二字形容。
简直就是大写的悲伤!
雪月阁,京中著名的小倌院,与风花楼,男人最爱去的地方齐名,出自同一个东家,不同的是雪月阁主打男子,风花楼主打女子。
而奴一字,就是雪月阁小倌的自称。
可见,她现在是身处何处!
真是太特么丧心病狂了!
要是被朝中群臣知道堂堂摄政公主竟然出现在小倌院里,估计明天奏折又该叠满御书房书案,想到这儿,容婠此刻只想,狗带!马不停蹄的狗带!
特喵到底是谁把她掳到这种尴尬的地方,说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
容婠气得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压抑着满腔怒气看向那妖媚男子。
“除我之外,你可有看到其他鬼祟之人?”
妖媚男子垂首敛眸,乖巧顺从的回答,“并无!”
容婠向来是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整个人又冷静了下来。
“我观你面容,有点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可不是容婠胡扯,若没见到对方那红眸,她怕是都要记不起九岁那年从容笙那离开回宫路上经过一家小镇所遇到的事,与人!
也是因为这样一双红眸,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被众多人高马大的少年压在地上殴打,辱骂,周遭还有人围着指指点点,却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猩红的鲜血从其口中泊泊流出,衣着破烂不堪的少年脸色灰败的蜷在地上不反抗不说话,任由他人围殴。
她看不过眼,就让随侍的侍卫宫婢上前去拦阻,将人给救下,只是后来听随行的太医讲少年受伤过重,五脏六腑都被打伤了,怕是时日无多。
思来想去,最后她不顾众人劝阻,把离开药山前和王爷给她准备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内伤药丸——天香丹给那少年喂下。
她想的简单,原身的心疾根本不可能治好,而那天香丹,摆明和原身的心疾没有半分关系,与其留在她手上发霉生根,倒不如用在那少年身上,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而天香丹也没让她失望,不过七天,原本面色灰败昏迷不醒的少年终是好了起来。
可半月后,少年却消失了。
趁天黑,容婠一行人在客栈歇息,一个人摸黑离开。
容婠也没派人去找。
她不是瞎子,与少年相处那几天,尽管对方隐藏得很好,可她还是看出了对方并不想在她身边停留,索性她也装不知道,任少年离去。
在她看来,救不救人是她的事,对方要留下要离开是对方的事,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若以救命之恩要挟对方留下或是去做其他事,那与囚禁又有何区别?
不过是徒增怨恨罢了!
见容婠面色怔然,似是在回忆什么,妖媚男子光脚下榻,双膝跪地伏下身子,冲容婠行了个跪拜礼。
“奴,跪谢九年前姑娘相救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容婠眉心一跳,果然!
“我知晓现下说什么不必挂怀会显得十分虚伪,所以,如若可以的话,劳烦你将今日之事烂于腹中,连同见过我的其他人,谁都不能告恕就当是报了我的相救之恩!”
“奴,自当谨遵!”
待六大宫婢前来将人接走后,妖媚男子凭栏而立。望着被六大婢女用披风裹起来接走的容婠穿过楼下大堂出了雪月阁,一反将才的柔顺,唇角轻扬,眼里滑过丝丝邪气。
这一轻微的改变,竟硬生生的把他从一只听话无害的兔子变成阴险狡诈的狐狸。
“你们说,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注意到我?”
妖媚男子对着空中轻喃。
下一瞬,几名劲装黑衣人从阴影处走出,单膝跪到地上,齐声发表同一个意见。
“抢!”
“抢?”妖媚男子眨眨眼,眼神清澈无辜,“那可不行!她会讨厌我的!”
说罢,垂眸看着手中被红线绑起来的乌发,用指腹轻轻摩挲,蹙起好看的眉头哀怨的叹了口气,“婠婠这性子真难测!”想让他帮她保守秘密借此了断两人联系,断绝双方往来,也得看他同不同意啊~
要知道,将她掳来的人,就是他呀!
不过一息,妖媚男子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白皙的脸庞浮上两朵红云,面含娇羞道,“你们说,我去勾引容逸(逍国皇帝)怎么样?”
“这样总该能将她引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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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凄凄复凄凄 炮灰不可欺 炮灰公主贵人事忙(十四)
容域入宫那天,没上早朝,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正逢新任科举状元游行结束进宫,两人在御书房内碰面。
十六岁的皇帝端坐在书案后,当着两人的面遣人给容婠送去他批改好的奏折,俊俏的面孔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好似即便被人认定为无能他也不会生气。
一国之君当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铡
容域不想对容婠的所作所为发表任何评论,在他心里,他已认定对方是那种因贪生怕死故要将权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狠毒女子。
为了掌控整个朝堂,把新帝养废。
关于她的流言,他听过太多太多。
无一不是在谴责她心如蛇蝎,凶残狠毒!
而他也下意识的相信了!也不去追究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是真是假。
只是他忘了,什么叫‘三人成虎’!
被容域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容逸压下想要与新科状元交谈的心思,偏头看向对方。
“皇兄此番进宫,定还未见过皇姐罢!这时辰,皇姐该是在御花园赏景。”言下之意就是赶紧住
容域挑眉,拱手弯腰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然后,连同新科状元一起被‘赶’了出去。
出宫道路必经御花园,容域就和新科状元一前一后的走在出宫路上,互不交谈。
才刚走近御花园,两人就听得一阵歌声夹杂着或大或小的拍手声伴着春风飘到耳畔。
“依旧是
偏爱枕惊鸿二字
入梦的时节
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
早春暮春
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岁岁花藻檐下共将棠梨煎雪
自总角至你我某日辗转天边
天淡天青
宿雨沾襟
一年一会信笺却只见寥寥数言”
其中一名宫婢眼尖瞧到容域的身影,赶忙跑到凉亭内跟容婠禀告。
注意到花园来人,六大婢女忙住了嘴,垂下双手,静立在一侧,不敢再唱半句。
容域眼睛一闪,就见容婠从亭内走出,袅袅朝他走来。
着鹅黄色刺金云纹广袖对襟宫装,画着精致的妆容,梳了流苏髻,乌黑柔顺的青丝随风在半空轻扬,而她就站立在他的三米开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皇妹于殿内等候皇兄多日,皇兄再如何忙碌,也当遣人进宫同皇妹说一声。”
马勒戈壁!她在宫里等了他那么多天也没出现,也不差人和她说一声,要不是她派暗卫去打探还不知道他竟因为玛丽苏女主祝灵儿恼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