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姐!荆小姐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好吗?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荆沙棘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声不吭。
甄汐瞅准机会,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荆沙棘,只听一声惊叫,两个人一齐栽倒在地。
“荆小姐!荆小姐你听我说!”甄汐慌乱地抱住荆沙棘,唯恐她做什么傻事,“哥之所把你锁在家里是因为——”在看清了荆沙棘的脸的那一刻,甄汐突然呆住了。
“……荆小姐……你在干什么?”
荆沙棘完全也是一脸的震惊,看着甄汐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最重要的,她的耳朵上还塞着耳机,响亮的音乐声仍在从耳机里飘出来。
“……甄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荆沙棘一脸的莫名其妙,摘掉一只耳机盯着她看。
那一刻甄汐都有点哭笑不得了,看着荆沙棘再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难道哥就一直是跟这么一个小迷糊生活着吗?难怪……难怪她常常看到寒子夜气得满脸铁灰从家里走出来。
“……是我误会了,我看你站在天台以为你……”
“以为我要轻生?”荆沙棘反问她,紧接着就笑了出来,“甄汐姐你放心,我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死了的话就没机会见到以后会发生的好事情了。”
甄汐稍稍一怔。荆沙棘对她灿烂的一笑,拉她站起:“我相信所有的事情发展到最后一定是好的,如果说幸福还没有来临,那就证明它还没有到最后。”
荆沙棘笑嘻嘻地挽着甄汐下了天台,好像很兴奋似的,一直在同她说话。
“姐姐要不要吃蛋糕?最近我闲着无聊跟厨房甜品师学做了芝士蛋糕,挺有意思的!”
说实在的,荆沙棘看起来想得开得让甄汐的后背发毛。那天,她明明是被寒子夜那么残忍地对待了呀,明明她现在是被他囚起来了呀!可……她脸上这么灿烂的笑容算是怎么回事啊!
荆沙棘真是笑得她心里发慎。
明明最后一次看到荆沙棘时她的眼睛都已经没有光泽了,究竟林牧子对她说了什么——
“荆小姐!”无论如何,甄汐也放心不下,突然就抓住荆沙棘的手问她,“你为什么站在天台上?怪慎人的……”
“我在听歌啊,南屿珣的歌姐姐听过吗?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见甄汐依旧一脸的质询,荆沙棘才稍稍收敛了笑意,反问她:“我一个大活人,被你们家先生锁在这里,连人身自由都没有,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走出过这个房子了,我只能去天台透透气。”说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有,我已经一周没有去过画廊了,能替我去那里请个假吗?我不想丢了那份工作。”
甄汐讷讷地点头答“好”,跟荆沙棘待了一会儿才真的相信面前这妹妹不是疯掉了。
“刚才真的吓死我了。荆小姐你要是有什么好歹,Boss会疯掉的。甄汐一边吃着荆沙棘做的芝士蛋糕一边告诉她。
荆沙棘的动作稍稍一滞,对她笑笑:“姐姐,不谈那个男人我们就还是好朋友。”
“果然啊,你还是恨Boss……也是,能不恨吗……”甄汐叹息一声,“他把爱用那么残酷的方式表达出来——”
荆沙棘立即抬手打断她的话。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一个天大的笑话!
寒子夜爱她?多荒唐啊!
甄汐一眼看穿了荆沙棘笑容背后的想法,不由叹息一声:“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别羡慕你。”
“羡慕我?”荆沙棘以为自己又听了一个笑话,“姐姐在寒颤我吗?”
“我是真心的!”
“……富足的生活,美丽的外表,聪明的头脑,令人羡慕的工作,拥有这所有一切的人竟然说她羡慕我?”
“拥有这么多,可我还是无法开心,快乐,这些光环带给我的有什么呢?我的人生啊,打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和我的背景紧紧黏在了一起,友情,爱情,对我来说这些简简单单的感情统统掺杂在我的背景里。我常常听人说,‘好羡慕你啊,是个富家千金’,呵,每次听到这话我都很想发脾气。她们懂什么?做有钱人家的孩子要承担的孤独他们懂吗?”
甄汐不由叹了口气:“我连别人最普通的幸福都没有体验过,没有真正的朋友,贫穷的人巴结我,富有的人同我攀比,没有真正的爱人,我的婚姻注定是一个家族和另一个家族的结合。……呵,这样的生活究竟算什么……”
“姐姐也是一个忠于纯粹感情的人吗?”
“纯粹的感情……?”甄汐盯着荆沙棘看着。荆沙棘立刻解释说:“我听说,姐姐和梁辰订婚了……”
☆、60.第60章 纯粹的感情
甄汐会心地一笑,如实承认:“是啊,订婚了。”
荆沙棘看了甄汐一眼,又问:“那……他是你追求的那种纯粹的感情吗?”
甄汐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机会去思考这样的问题。记得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梁辰会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从我记事起就跟着哥还有梁辰他们一起玩儿,我们两个从还在自己妈妈肚子里时就确定了关系,一切的发展都是顺理成章,没有过表白,没有过甜言蜜语,似乎……呵,似乎我们两个直接跳过了蜜月期变成了亲人的关系。我早就分不清我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少是爱情了。这桩婚事从不是我自己能够左右的,如果将来万一我的背景变了……我甚至都不敢确定梁辰会不会因此抛弃我……”
说这话时,甄汐的眼里都带着闪烁的不确定的光泽,那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对未知前途的恐慌。
荆沙棘觉得也许话题太沉重了,不由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腿:“幸好姐姐你当初订婚的对象不是寒子夜!梁辰只是未知,但寒子夜绝对就是非常明确的地狱!”
“Boss真没你想得那么差。”甄汐苦笑着解释。
荆沙棘“呵呵”了两声,不置可否。
“荆小姐您知道吗?寒氏金融在国内三年,人才流失率为零,您知道原因吗?这里的所有人都非常敬重Boss,员工们将他奉为神一样的存在,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是啊,寒氏金融有的是钱。”荆沙棘挖苦了一句。
甄汐稍显尴尬地笑笑:“不是这样的,当一个人受人爱戴,他的人格魅力就成为磁石,吸引着他人。”
人格魅力?这是今天她第三次听笑话吧!这个男人,连人都算不上,谈何人格?在她心里,那个男人简直连人渣都不如!
“对了,你知道吗?其实Boss和我同龄,他比梁辰小一岁,比木头……就是林牧子小三岁。”
“?!”
“很意外吧?”
荆沙棘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真心不明白他们这怪异的排行了,难道是按年龄从小到大倒着排序的?
“那时候我们在一起玩儿,但是谁都不服谁,我们现在的二哥说,排个行吧,推选出个老大来,将来我们都听他的。Boss当时觉得自己的年龄很吃亏,就提议比赛,谁赢了谁做老大。”
“比赛做什么?”
甄汐笑着回忆:“不靠家里,一个月内,看谁赚得多。你猜哥在这一个月做了什么?”
“无非就是买东西……”
甄汐摇头:“不是,他做了一个月的黑客兼跑腿人。当时他才七岁,但一个人出入国家安全局就跟进自己家的后花园似的,我记得一个月以后,我们几个看着他用卡车拉来的美金眼珠子都掉下来了,那一刻没有人是不佩服他的。”
荆沙棘不想谈论寒子夜,立即转移话题问甄汐:“那姐姐你做了什么?”
甄汐一听这话不由哈哈笑了出来:“我啊,我可傻了,我卖了一个月的棒棒糖。当时看着梁辰他们几个一个个都比我赚得多我都急哭了,以为自己一定要排最后了。那时候我挺要强的,排最后当然不甘心,哭着不许他们报收入,自己就算按年龄怎么也应该排第五!,结果谁知道这个时候木头突然站到我跟前,将两个衣兜翻出来,告诉我说,‘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他一分钱也没赚到吗?”
“木头这人自由散漫得很,估计是玩儿了一个月吧。明明在我们之中最大,可最后却落得个最末。我记得当时他还嬉皮笑脸地对我们说,‘我就喜欢当最小的,显年轻。以后我叫你们哥哥姐姐,你们叫我老幺好了。’这么想想,那时候木头就已经很没皮没脸啦!”
荆沙棘一边听甄汐的回忆一边画画,回忆完了她的素描也画完了。甄汐拿着荆沙棘的画看,数来数去画中都只有四个人,不由又问她:“荆小姐,你是不是少画了一个?”
“没有啊,”荆沙棘假装糊涂,拿着画指给甄汐,“这个是你们那二哥,这个是梁辰,这个是老四,这是你,这个坐石头上的是林先生。”
“Boss呢?”
荆沙棘沉吟了一下,不屑地别过头去回答:“他在我眼里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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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传媒的经纪人先生坐在思夏唱片有限公司的招待室,对面坐着的正是思夏唱片总裁南屿珣。像恒星这样的小公司竟能得到堂堂思夏老总的邀请,说实话,这位恒星的经纪人先生也无比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