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霍氏从些要落入工藤理惠的手里,从些由外人来掌控吗?
他以为工藤理惠会帮助他重新取得霍家的掌控权,没有想到的是她不是要帮他,只是想取而代之。
“我娶你有什么用?霍敬尧已经有妻子,他还有一个儿子,他这种人万事周全一定早早的就立了遗嘱,股份还是大部分在他的手里,你做任何决定都需要投票,就算是他死了你也没办法完全控制整个霍氏的。”那么投票权就落在了苏浅的手里了难道不是吗?
“那就让她没有投票权……”声音平静得好像是一片死亡的海洋,里面没有任何的生物存在。
“不要去动那个小孩子,这是我的底限。”这么多年了,霍敬尧从来不听他说什么也不理他,但是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那个小孩是他的孙子,这种狠手他从来也下不了,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他无法掌握霍氏的原因了,他的父亲早就看穿了这一切,所以才把霍氏交给了霍敬尧,只让他有用之不尽的金钱。
有时候明明是非常简单的一个道理,想了一辈子才到最后的时候想明白,虽然他不喜欢霍敬尧这样强大的儿子,但是他也不希望他死。
“苏浅你不要碰她。”酒店住的是总统套房,有四间卧室,霍筠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了房间的门,倚门站着的瘦削身体,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黑色长裤,一时之间有一点分不出是男是女,雌雄同体的感觉总是在她的身上特别的明显,男生的帅气冷竣之中还带着一点女性的纤细。
工藤理惠缓缓的站了起来,这个女儿才是令她最头疼的,如果她要插手这件事情的话,那就会有点麻烦。
“为什么?”总是得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不能碰苏浅?
霍筠看着她的母亲,梳着的整齐的头发,头上插着古朴的梳,她穿的那件和服很美,但是在她的身上去不美,这种感觉很怪异。
因为在日本文化里和服不仅融合了优雅气度与深层内敛之本质,更反应了着装之人的“心”与“动,每一套优美的和服都经过精心裁制,讲究穿着时的每一个细节及步骤,由于设计的局限所以,不论是坐姿或站姿,都需经过完整的学习训练,才会优雅动人,这一切她的母亲都做到了,可是就是不美,失去了和服应该有的温婉灵动的气质,应该说穿起来只有形,却没有了神。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简单干脆的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细长的香烟,划了根火柴点燃,然后手指一弹,那根火柴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在火焰熄灭的时候稳稳的落入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
空气之中开始飘散开了淡淡的带着薄荷气息的烟味,她才抽了两口霍耀祖就已经火冒三丈的走了过去,一把她的烟拿走:“你是名门闺秀,这个东西是你应该沾的吗?”如果只是根烟倒还不怕,只怕这支烟里会加了点料进去。
偌大的客厅里站着的三个人,再也没有说什么,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霍筠冷冷的笑了一下回到房间里拿出了一件宽大的白色麻布衬衣,套在了身上背起了她的大包就往门口走去。
临走之时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工藤理惠一眼,淡如水色的唇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话:“不要去动她……”然后拉开了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你不是很利害吗?连我你都算计了,你怎么管不了你女儿呢?”霍耀祖暴躁的说着,这算什么?女儿不像女儿,儿子生死不明,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说完了之后他也甩开了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工藤理惠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像坐雕像似的没有温度与感情。
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幢如同钢铁巨人的高楼上,很快的她就会坐在顶楼,这一生再不由人操纵了。
他睡得很沉,苏浅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拉开了门,一到门口保镖就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现在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自己随便行动的,压低的嗓音小声说着:“他睡着了,你安排两个人陪我回去一趟,我去拿点东西……”
从这里到她家里并不远,而且都是在市区总不会有人那么猖獗的在市区对她下手吧?
“好的,少夫人。”这也算是主子,没有办法说不的,但是现在霍少在睡觉,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怎样的?不过还好人手够多,两个人肯定不行,安排了四个人跟着她回去,这些人身手都是最好的,反正就是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不然那颗子弹要不了霍少的命,少夫人出事了才会要了霍少的命呢。
被几个黑衣人簇拥着走出来的感觉真的不是太好,马上有蹲守在医院门口的记者拿起了相机疯狂的按动着快门,事实上拍不到什么,只能拍到两部汽车开了出去而已,她安静的坐在车里,看着外面追逐的记者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以前她就是过这样的生活的吗?出门随时都有人拍照?
想不想得起来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如果可以想得起来的话那她会很满足,想不起来的话带着一点遗憾与他生活在一起难道不可以吗?至少她可以肯定,自己对他是动了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动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动的心,或许从听到他处境为难的那一刻起,她义无反顾的如同飞蛾扑火般靠近他时,就已经动心了。
她交代了管家给她送来了一只鸡,市面上的鸡不如霍家农场里的好,喂的是小虾,玉米,稻子什么的,这样的鸡下的蛋澄黄澄黄的充满了鸡蛋特别的香气,她要为他熬个鸡汤,因为她问过医生了,可以进食只要不食辛辣的食物就好。
本来熬汤应该用的是砂锅,但是可能时间会来不及,不过他应该会多睡一会儿吧,这个太伤体力了而且流了那么多的血,她干净利落的再把鸡清洗了一下,然后放进了砂锅里,放上了红枣花胶,这是最补血的了。
时间紧,没办法小火慢慢炖了,她开了中火煮着鸡汤,顺便揉了面团发得很柔软做了几个素菜的小包子,里面包了花菇,小菜心,还有剪碎了的油面筋,这样包着味道很好,很快的一小笼白白胖胖的素菜包子给蒸好了,她拿起了食盒装好,顺便把熬好的鸡汤倒进了保温壶里,准备了碗,筷子,勺子,以急到手被滚烫的砂锅给烫了一下,都起了个小水泡也没办法处理了,她都出来快要两个小时了,他也该起来了吧?
在她火急火燎的时候的想往医院赶的时候,霍敬尧开始醒了……
他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回到了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苏浅的时候,那里的她跟多年后的她有一点不一样,那时的她还有一点点婴儿肥,脸上带着羞涩稚气的笑,总是会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看他,比夏天更明媚的眼里好像有整个春天似的,小脸的皮肤莹润得好像是最上等的精细白瓷般的,美得令人心悸,他费尽了全身的力量来抵抗着愈来愈致使的吸引力,可是任他再抵抗也没有用,终是抵不过,她是他的劫数难逃。
他的手动了一下,就立刻惊醒了,在他睡着之前,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柔软的小手盈满了他的掌心,温暖而又安适,可是现在他的手却是空空的,能捉到的只有空气而已。
浴室的门半掩着,是不是在浴室里面?
“苏浅……”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她不在?
整颗心脏迅速的下沉,有点闷闷的痛,他受了这样的伤,她跑掉做什么?她不是已经答应了他说要陪在他身边的吗?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离开呢?
太急着坐了起来,牵扯到了腹部刚刚缝好的伤口时,有种撕裂般的痛,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拔掉了手上输液的针管,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
保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赶紧推开了门,看到他们的少爷已经站在了病房中间,一手捂着腹部正往门口走去。
“她人呢?”声音冷得像冰一样的,眼底散开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这几日他们家少爷总是跟少夫人在一起所以总是见着他温柔多情的样子,猛的脸色暗沉下来时还真有的点渗人。
“少夫人说要回家去取点东西。”老老实实的交代着,然后补充了一句:“我让四个人跟着,不会有事的,而且刚刚收到了消息,现在少夫人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应该马上就到了。”保镖说完了之后,看到了霍敬尧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现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最危险的时候,她跑出去做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舍下他呢?
秒针在一圈一圈的转动着,在等待的时候,时间就开始变得漫长起来,连一秒钟都好像过了一年似的。
直到他听到了电梯门打开时,叮咚的一声,直到他感受到了那由远及近的脚步,还有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她的气息,人未到,而她的气息已经控制了他的所有注意力了。
“你疯了吗?你怎么起来了?”看到他站在病房里,苏浅急得大叫了起来,他身上的伤口才刚刚处理好多长时间 ,这一天都还没有过呢,怎么能起来呢?
“你不知道我为谁而疯的吗?”霍敬尧走上前一步,苏浅的动作却比他更快的冲了上来,拉着他的手往病传边走去,后面的保镖提着一个大大食盒把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识相的退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