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苏鱼喘了口气,脸上焦灼万分。
平时都是他在抱着小陶陶的,所以一下子抱了那么久她竟然有一点点快要吃不消的感觉,陶陶从昨天晚上他出去之后就开始吵闹起来哭哭啼啼的,可能是因为看不见张衍霖她不舒服了,现在她已经是被她爸爸给宠得快要无法无天了,没有他爸爸抱着就是不想睡,最后到了天快要亮时还是不睡,直到后来她又重新给她洗了个澡让她吃饱了才睡着的,大概是哭闹太久给累坏的,现在在她怀里小翘鼻子的鼻头红通通的,平日里漂亮的眼睛现在就算是阖上了也还是肿着,要是醒来了还找不着张衍霖估计又要开始哭了。
“还有手术,我哥他腿可能,可能保不住……”张衍霆一直蹲在手术室的门口,整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苏鱼来了他看见了苏鱼怀里的小陶陶心里头的难过才缓过来一点,现在大哥这样的情况,张家只有指着他了,也得要照顾大哥的宝贝女儿呀。
“保不住也没事,人还在就好。”苏鱼的声音坚定得令人感动,好像划开了整片的迷雾般的,保不住又怎样呢,人还在一切就都还在,张衍霆整个都好像醒过来似的点了点头。
“霍少就请离开吧,这样纠缠一女人真不是男人干的,她告诉过我她不喜欢我,所以哪怕我再想要靠近我也会留给她空间与自由,至于我哥的手术不用你操心做点什么,张家纵使比不上你家大业大,请些医生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你赶紧走吧。”张衍霆站在了苏浅的面前,冷冷的对着霍敬尧说着,男人能做出种事情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都已经听不下去了,要不是他的大哥还在手术室里,他真想好好的跟这个男人打一架。
现在这样的情形,他留着确实是不太合适,要给她时间,霍敬尧在心里暗暗的警告着自己,不要冲动真的是要给她一点时间的,逼她太紧对自己有害有利。
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从她姑姑的手里抱过了那个软萌软萌的小肉团子,脸上极度的愤恨与悲切都化成了温柔的关怀,他也记得那一晚他抱着张衍霖女人的感觉,小婴儿总是能把人的心给化开,哪怕是他这样冷血的男人,如果她有了一个孩子,那一切或许都会变得好起来。
昨夜呢?在她的身上他从一开始就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措施,她却没有任何消息,或许他真的是太坏了,坏到连上天都看不过眼,不想给他一个孩子,一个可以重新赢回她的机会,好残忍。
落寞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长长的走道之中,与她冲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的离开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却是无能为力的。
言真怎么会来呢?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检查身体来的,叶翼你的死期到了……
只怪当初自己的一念之仁留下了言真这个活口,除了死人之外,没有人可以保守秘密的,他以为言真不敢说出这些中事情来,但是她还是说了,有些事情或许上天就是要借着言真的嘴来告诉苏浅的,其实不用这么早,他知道这件事情终有一天一定要让苏浅知道,他以为等自己争取到了她的心之后,等他们结了婚之后,等她有了孩子再也离不开他的时候,他会亲自告诉她的。
毕竟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曾经被几个男人玷污过,这对苏浅这样的单纯如水的女孩来说太过残忍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把这个真相还给她的,只是太残酷了竟然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情况下告诉她的,就好像在火上浇了满满一盆油似的,把她对他的不满,痛恨,与愤怒都烧到了极点。
霍敬尧眸光冰冷得好像要将这整个世界都冻起来似的,他本无心恋战,如果黑家的后人不这样挑事他未必会想对叶翼赶尽杀绝的,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让一切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深蓝?这么好听的名字,收购了它或许会是件好玩的事情,收完了他的公司再收他的人吧,一步步来,他的世界已经破成了碎片了,那么叶翼也别想要好过,谁让他一时不痛快,他就让谁一辈子不痛快。
坐在汽车里,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烟点燃起来,猛的吸了一口,氤氲的烟滑入了他的肺叶之中,短暂的安抚着他痛得快要不能呼吸的心,他看着言真被人从医院里带了出来,他看着她坐进了一辆汽车里,一踩油门慢慢的跟了上去。
他警告过言真的,只是她真的是胆子太大,竟然真敢来触他的逆鳞,那就不要怪他手染血腥了。
言家的院子早已经荒芜了,那大铁门都快要生锈了似的发出了叽叽丫丫的声音,院里的杂草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言家的大厅门口,一眼望过去两张黑白的遗像就供在了大厅的中间,遗像上的眼睛似乎在盯着他看,霍敬尧冷笑了一下,人比鬼更可怕呢,所以现在就算是他们从遗像里跑出来他都不怵。
“你怎么进来的?你来看我吗?”言真坐在落满灰尘的沙发上轻轻的说着,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他还是来了,如果她不去告诉苏浅这些事情的话,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见她吧?可是他们已经认识了快要二十年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怎能说忘就忘呢?
男人都薄情,他也不例外……
-本章完结-
☆、202一封遗书
“好久不见,小真……”声音低沉,沙哑,满满的绝望与哀伤从他的话里透了出来。
男人欣长健硕的身影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吸走了所有的光线,一点点都照不进来客厅,整个世界开始沉沦进黑暗里,冰冷孤寂。
“我还是见到你了,尧,我一直在等你,如果我会死去的话,那我宁愿死在自己爱的人的手里,这样我的魂魄会一直跟着你的,永远都陪在你的身边。”言真干枯的嘴角咧开了一丝笑,看起来却是那么惊悚,太久不见阳光的她好像是一具僵尸般的干枯苍白,嘴唇上都是裂开的皮,甚至她的那双手都可以看到骨头似的,这些日子她过得显然并不好,可能比监狱里更差。
她以为脱离了监狱就会过得好一些,只是被禁锢起来之后她甚至看不到一个人,在看守所里虽然会被打会被欺侮但是她至少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但被关在言家整天跟着这两张遗像作伴,她其实已经像是一个死人了。
“是谁让你告诉苏浅这件事情的,是叶翼?”他慢慢的走近,女人的身上传出了一股令人不太舒服的体味,或许是在医院里留下的消毒水的味道,或许是她太久没有好好的洗澡的味道,也或许是那种发晦的快要腐烂的味道,总之让人有些想要呕吐。
“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并没有撒谎,真的是你做的,是你强占了她之后还把她扔在医院门口的,我说的是事实。”枯黄的头发没有修剪过,稻草般的散开着,掩着她的脸只看见耸起了颧骨有些突兀。
“我会告诉她的,但是不是现在更不是由你来说。”她挑的时机对他太不利了,而且由言真说起来的话更显出了这件事情对苏浅的伤害,因为他知道苏浅第一时间就会认为当时他就是因为爱上了言真所以一直护着言真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的。
他百口莫辨,一点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过去的劣迹斑斑所以苏浅不会听他的任何解释的。
“是不是叶翼?”男人的背后好像张开了一双无形的羽翼般的遮住了一切,黑暗袭击来,末日初现。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言真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太难看了,难看是无法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抬起头来,她刚刚见过苏浅才会明白这世界上总是有些事情不可能有公平,例如苏浅依旧美丽,而她却早已苍老得可怕了。
“没有。”霍敬尧连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除了苏浅就从来没有一个女人配得上他的爱,甚至在苏浅之前他还不明白爱是什么,是她教会了他这种浓烈的无法忘却不能逃避的感情,他心里有的女人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浅。
“为什么不骗骗我,至少我曾经救过你。”眼泪沿着干枯的脸颊留了下来,在他的答案没有说出口之前她还幻想着,或许他对她多少有些感情的,其实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当年那些事情都是言振邦安排的,你出现在那里救了我,你被人侵犯了在我母亲被人侵犯的那个地方,还有后来的一切都是言振邦安排的,你对我没有所谓的救命之恩,你只是言振邦的一颗棋子,如果今天你不跟苏浅说这些事情的话,或许我会留你一条活路,可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你自己吧,不要让我动手。”霍敬尧冷冷的说着,不带一丝的感情。
他不想亲自动手,他不喜欢脏了自己的手。
因为他的手上现在还似乎留着昨天的余温,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沾满了他整个宽大的手掌,甚至还能感受到她柔软却又充满弹性的肌肤,这一切对他来说太过珍贵了。
“有些人冥顽不灵,如果你不去揭开这些事情,或许我可以顺利的取到她,我会很快乐,快乐到忘记了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所以放你多活几年,但是现在不行,你给自己挖了一条死路,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言真你这一次挖的坑真的把自己给埋了。”深暗的眼眸透着狠绝的光,薄唇轻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