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家那么多人才住那么点小的房子。”璐璐不服气地说,她拉着谌晓玉,“晓玉,你说对不对?是不是不公平?”
“多劳多得,这房子是我爷爷劳动所得,怎么能说不公平?”
“你爷爷是大资本家,怎么可能是劳动所得,他就不是劳动人民。”璐璐撇了撇嘴。
“我爷爷是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民族资本家,好了吧?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我爷爷是冒着生命危险,给新四军送过物资,送过弹药,解放战争的时候,支持过人民解放军,这些都在档案馆里写着呢,怎么就不是劳动人民了?”
“一楠哥,我争不过你,反正你们家就邓爷爷和邓奶奶两个人,住那么大的一栋房子就是不公平。”璐璐说着,扭头便走。
谌晓玉赶紧拉着她,劝道,“璐璐,你生什么气啊,又不是让你们家搬走,再说了,政府也会安排好这些人的去处,说不定比原来的住得更加舒服呢,所有这些都是政府得政策,与一楠哥有什么关系?你跟他生气。”
是啊,跟邓一楠有什么关系,这是时代的步伐匆匆向前,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反正我心里就是不舒服。”璐璐小声嘀咕着。
“不舒服什么啊,你想想你那时候成天穿着你姨婆从香港寄来的衣服去显摆,人家范文娟她们是不是心里也不舒服,这是一个道理。你有海外关系你就不说了啊?”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得益者,一个是落实政策的资本家,一个是有海外关系,怎么都比她要强得多啊。
刘璐璐眨了眨眼睛,没办法反驳,噗嗤一声乐了。
邓一楠也笑了。
谌晓玉嘻笑着拍了拍璐璐,挽着她的胳膊,“走吧,走吧,回家吧,反正我才是那个最没有好处的。”
对,她是一点都沾不到光的那个,所有的财富积累都要靠自己。
“我送送你们吧。”邓一楠说,看着谌晓玉的眸子若有所思。
冬日的夜空,高远澄净,星子在深蓝的夜空里闪耀,如同钻石一般璀璨。
三个少年人在这样的星光下一路走着。
“对了,邓爷爷跟你一个人聊了什么啊?”刘璐璐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谌晓玉本能地瞥了一眼邓一楠。
视线正好与他的询问的目光碰上了。
“没什么,就是交代我以后的事情。”谌晓玉含糊地说,“算起来我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呢。”
“是啊,我的字也是爷爷教的,算起来我是你的师兄呢。”冷不防,邓一楠说。
“啊哟,你们两个这哥哥妹妹的。”璐璐嘻笑道。
她不说则罢,一说这两人脸上都不好意思了。
☆、第57章 渐行渐远
因着邓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邓一楠每天都要去爷爷奶奶家陪伴。
而谌晓玉也想多去看望老人。
毕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教导她的人
她想,就算是谌晓玉有着来自前世的思想与见识,也抵不过老人那久经岁月磨砺的睿智与犀利。
临近期末考试,校园里愈发安静,篮球架下几乎空无一人,就连平时热闹的操场也变得冷冷清清。
谌晓玉和所有的同学一样,每天忙着期末总复习,但是她比别人多了一项事,就是放了学之后去奶奶家,看望邓爷爷,陪自己的爷爷奶奶吃个饭,再回到自己的家里写作业。
奶奶家比自己家要远两站公交车的路途,不远不近,总是尴尬,等公交车吧,一等半个多小时不来,走走又要走半个小时。
晓玉总是走路去,再走路回,回家复习的时间耽搁了不少,晚上熬得晚,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总是有两个黑眼圈。
有天中午吃过中饭,邓一楠到初中部找谌晓玉,告诉她自己骑车上学,“以后你放了学跟我一起走,这样要快一点,比你走路要节约十几分钟呢。”
谌晓玉想了想,点头同意,十几分钟的时间可以背一篇课文。
邓一楠见她同意了,温和地笑了笑。
站在初中部大楼的走道上,他的身后是冬日阴霾的天空,北风嘶嘶地吹着,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晃着。
他穿着一件咖啡色羽绒服,特别俊逸。
“一楠哥,谢谢。”谌晓玉低了头诚恳地说。
想起邓爷爷跟她说过的那些话,脸上有几分羞赧之意。
看着眼前这文静的姑娘,清澈的眼睛,邓一楠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摇了摇头,“没事啊,反正是顺路。”
说完他就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悠悠地走了,在楼梯口遇上了晓玉她们班主任曾老师,邓一楠非常自然礼貌地和曾老师打着招呼。
曾老师“哦哦“地回应着,然后愣愣地看着他施施然离去。
她也知道邓一楠是来找谌晓玉的,按说这是需要加以干涉的,但是面对着这个自然大方的男孩子,曾老师就是说不出一个“不”来。
私下里她甚至想,这两个孩子在一起还挺般配。
刚开始的时候,邓一楠到初中部的教学楼,整个一栋楼的女生都会探出脑袋瞧热闹,现在他来的次数多了,大家都知道是来找谌晓玉的,都见怪不怪了。
只有一帮调皮的男生,一看邓一楠跨进初中部的大楼,就会怪声怪起气,整齐划一的大叫,“谌晓玉,谌晓玉。谌晓玉。”
这会儿,整个楼都能听到他们的叫声。
谌晓玉的应对措施就是不理不睬,听之任之,跟没事人一样。
她返身回教室写作业去了。
“看那对面的俏姑娘,修长身材看那前面的俏姑娘修长的身材娇模样长长的头发嘛黑又亮走起路来又摇又摆啦啦啦啦。。。。。。。”那帮皮学生嘎声嘎气地唱着,一首经典歌曲被他们唱得痞里痞气。
直到曾老师在楼道上大喝一声,“唱什么唱,都给我睡午觉去。”
这帮人才做鸟兽状散去。
过了一会儿,谌晓玉从窗户口,看到路重庆也慢慢腾腾地从走道走了过来,从后门溜了进来,径直坐在了桌位上,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容。
他看也没看谌晓玉,推了推前排的罗昕芳,“把你的物理作业给我抄一下。”
罗昕芳回过头,有点惊讶地瞪着着他,“我还没写完呢,欸,路重庆,你不是多长时间都不抄作业了?”
路重庆已经有段时间不抄作业了,遇到不会的题目,谌晓玉会耐心地给他讲解。
路重庆的聪明程度与邓一楠有得一拼,所有题目,只要谌晓玉讲一遍他就能懂,就是没耐心,往往听了一半,就不耐烦,但是作业是不抄的。
现在他又开始故态复萌,别说罗昕芳惊讶,谌晓玉也有点吃惊。
“路重庆,我的物理作业做完了,你要是不会,我讲给你听。。。。。。。”她开口道,虽然自从“溜冰场”之后,谌晓玉多多少少离路重庆远了点,但是作业方面她还是帮他的。
“老子就是爱抄罗昕芳的,关你什么事。”路重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罗昕芳,你快点写。写好了给我抄。老子先睡会儿。”说完他就伏在桌上,埋着头,闭上了眼睛。
谌晓玉吃了个瘪,再加上罗昕芳一直瞅着他们,脸上是一副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谌晓玉心里火大,面上是压着,冷冷地了说了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完,就低下头,继续作业。
路重庆闭着眼睛,装作没听见,胸口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又冷又痛。
曾老师进了教室,看着正在座位上低头赶作业的谌晓玉,蹙了蹙眉心,还是走到她的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让她到教室外面单独谈心。
“谌晓玉,最近要期末考试了,要专心致志地复习,老师对你的期望值很大,不要为其他的事情而分了心,知道了吗?”
她含糊其辞地说着,谌晓玉低了头乖巧温顺地听着她的教诲。
虽然你们都是学习好,表现也很优秀,但是学校明文规定是不能谈恋爱的,曾老师想这要不要把这句话说出去,只听见谌晓玉小声说,“曾老师,一楠哥的爷爷是我的书法老师,他得了胃癌,最近快不行了。。。。。。。”
曾老师吃了一惊,嘴里的话噎在那里没说出口。
谌晓玉的书法水平不错,还在学校书法比赛中得过奖,曾老师当然知道谌晓玉的书法肯定是诱高人指点的。
听她如此之说,曾老师只得无话可说,又叮嘱了几句,便放下心来。
下午放学的时候,天上飘落小小的雪花。像是细盐撒落在空中。
谌晓玉去高中部的自行车棚外等邓一楠,她的手里还拿着历史课本,细密的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长长的睫毛上,变幻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儿,衬得眼睛湿漉漉的,乌黑动人。
邓一楠推了一辆二八式“永久”牌自行车,掸了掸座椅上的雪花,冲着谌晓玉微微一笑。
然后跨坐在上面,等着谌晓玉坐稳了,才稳稳地骑着。
“明朝建朝是哪一年?”邓一楠突然问,“不许看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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