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和多米之间本来关系就有嫌隙,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接受你。”我说。
“或许吧。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些,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靳言看着我说道。
“嗯,我们要赶紧回去,公司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去处理。我们都失联的这些天里,不知道公司会发生什么。”想到我和靳言失联这么久,不知道h城那些关心我们的人会怎样。
“不必担心,我已经打过电话报平安了,公司一切都正常。我留给你的钱,你都偷偷给财务了?”靳言问我。
“嗯,现在这么难,我要留着那些钱做什么。没有了公司,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我说。
“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靳言突然直视着我,无比严肃地问了我这么一句。
“啊?”我一时懵了,他怎么突然想到了这茬,我问:“是什么?”
“就是你对我太好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噗嗤”一笑,弄半天原来是夸我,我还以为是什么。不过看他的心情这么轻松,我顿时放心多了。
我身上还有些许轻伤,但是并不重,挂了营养针,吃了东西后,身体舒服了许多,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于是靳言带着我去了附近的一家海滨度假酒店,我们入住了一晚,趁机看了看美丽的海南,还没来得及看看这里的美景,就在这里遭遇了一场这么大的劫难,不过回头想想,人生又多了一次妙不可言的经历,而最最重要的,是这一段经历里,有靳言陪我。
夜深了,靳言让服务员准备了红酒,我们一起坐在露天的阳台上,边喝着酒,边吃着美食,边观看着远处的椰林和大海,怎么都舍不得睡去。
靳言突然说:“老婆,等我们回去忙完,就来这里拍一套婚纱照吧,为这一段特殊的日子留下纪念。”
“婚纱照?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呢。”我微微一笑,倚在他的怀里娇嗔地说道。
“你的心已经嫁给我了,人再怎么反抗都没用。”他有恃无恐地说道。
“如果最后我们没有结婚,你会怎么办?”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其实我从没想过我们不会结婚,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我们不会不结婚,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有……一定是你辜负了我。潘如书,你会辜负我吗?”靳言俯下身来,问我道。
“不会,”我坚定地回答道,“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突然觉得未来是不可预测的,我们能把握的只有现在,你说呢?”
“我只知道,我不会放弃你。我人生中,没有过比你更重要的女人。”他定定地说道。
缠绵一夜后,隔天我们飞回了h城。出机场的那一刻,公司所有主管都来接我们了,我们才知道我们消失的这一周给大家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危难时刻还是刑风挺身而出,帮忙维持了公司的稳定,一边想方设法联系我们,但是谁也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他们甚至报了案。
关于这一周的经过我们不想多说,回到公司后我们先联系警察撤案,然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忙活起公司的事情来。
把资金追回来,一切项目又可以重新运作了,只是多米从前提供的那些渠道如今不知道是否还能畅通,就在我们纠结要不要重新拓展进货渠道的时候,靳言母亲打来了电话,告诉靳言从前的一切渠道都依然畅通,只是有一点,她要来h城了,她说自己错过了靳言这么多年的生活,她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和靳言好好联系感情。
听到这个消息,我跌坐在沙发上,靳言也同样纳闷不已。可是我看得出来,靳言还是有一丝丝的激动,因为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啊。可是我,非但没有这种欣喜,反而一想到从此以后要面对那张冷冰冰的脸,就有一种本能的害怕。
从未想过,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我心生恐惧的女人,有一天会成为将来的准婆婆……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多想,因为三天后,她将乘坐专机从美国飞到h城。我头皮发麻,不禁问靳言道:“我可以不和她见面吗?”
“当然不可以。”靳言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走过荒芜 209 我时日不多了
三天后,我盛装打扮,硬着头皮和靳言一同来到了机场,站在机场的vip通道出口处,等着靳言母亲的到来。
至此,我们才知道靳言母亲的名字,多米是跟随母姓,靳言的妈妈叫做多芬。这一天出现在机场,她终于没有再穿那一身黑色,而是选择了一身米色的西装套装,皮肤依然黝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和善了许多。
她和靳言来了一个西式的贴脸拥抱,我迎了上去,原以为她会拥抱我,没想到她只是和我握了握手,让我一阵尴尬。
“路上累了吧?”靳言笑着问候。
“还好,习惯了。”她淡淡一笑,随后十分怜爱地看着靳言,刚见到他,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手表,放在靳言的手里:“这一块手表,是当年你外公开船去往国外时,一位落难商人为感谢你外公救命之恩送给他的劳力士,是他的家传之物。你外公一直十分珍惜,直到死后才留给了我。如今,我把这块手表给你,希望你好好保管。”
我听她这么说,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块手表,看手表的外观的确感觉年代颇远,这应该算是古董了吧?听说古董表价值不菲,她一见面就给了靳言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真是大手笔。
“谢谢。”靳言客气地说了一句,手捧着手表有些微微地颤抖。
当着她的面,他依然喊不出“妈妈”这个称呼,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她微微叹了口气,主动伸手挽着靳言的手,随后一起往前走去。
我默默地跟随她的几个随从一起走在他们身后,靳言的走姿不像以往那么自然,他时不时回头关切地望我一眼,然后继续往前,一直走到了我们停车的地方。
“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口味的饭菜,晚餐我挑选了几家餐厅,您看看您想吃哪一种。”上车后,我把事先准备好的饭店资料递给她。
她淡淡扫了一眼,她说:“不用了,我不习惯在外面吃饭。我在h城有一处房子,已经有厨师在准备饭菜,一会儿你们随我一同去那里。”
“噢,好。”我连忙收起菜单。
“靳言,”她见靳言一直不说话,于是喊了一声,问道:“在想什么?还没适应是吗?”
“嗯,”靳言直言不讳地说道,又说,“我请求您一件事好吗?”
“说吧。”她淡淡答道。
“我希望一切就此过去,您别再追究父亲当年的过错,我以后也会好好孝敬您,好吗?”靳言恳切地说道。
她似乎早有意料,她说:“追究是一定要追究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想办法请来名医为你父亲医治,我还有太多问题没有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母子间的对话我不好多嘴,于是坐在一旁默默听着,不知不觉车下了高速,飞快地往h城的顶尖别墅区驶去。等到了别墅门口,眼前那富丽堂皇的别墅真是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靳言母亲看来比他父亲还要厉害,她究竟有多少资产已不得而知。靳言也十分惊讶,她母亲指着眼前的这一处看上去宛若宫廷的湖景别墅说:“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做婚房。这里我刚刚买下来,刚装修好,原本是打算……哎,算了,不提他了。”
话虽然只说到了一半,但是我和靳言都听出了话外之音。多米如今究竟身在何处我们并不知情,不知道他母亲是否知道。不过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来,她对多米十分埋怨,我猜想十有八九和多米带走她的那一批货物有关。
“不用了,我们有房子住,况且暂时我们还没有打算结婚。”靳言客气地回答道。
“好,那进去吧,进去看看。”靳言母亲说完,率先走了进去。
靳言特地晚了一步,和我并肩走在一起,他低低地在我耳边说:“不要拘谨,我会照顾你的。”
别墅里的装修风格是经典的美式装修,看来靳言母亲在美国多年,已经完全被西化了,这里的装修风格和海南那一处差不多,不过这里看上去更符合年轻人的品味,不知道是不是装修过程里多米曾经参与过。
我们进门的时候,别墅里的大饭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热气腾腾芳香四溢,他母亲说先上楼换身衣服,于是我和靳言手拉着手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我用手臂捅了捅他,我说:“喂,你发财了,你妈妈这么有钱。”
“说什么呢,她的是她的,我们不要去想这些。”靳言小声地说道。
“她好像比你爸爸还有钱,她究竟是做什么的?”我心里无比疑惑。
“不知道,多米以前说的也不详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靳言说。
我们正小声嘀咕着,他妈妈换上了一身白色丝绸质地的家居服从楼上走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他妈妈坐在中间,我和靳言分别坐在饭桌的两边,周围站了整整两排穿着黑色西服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就站在一边看着我们吃。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吃饭,那种感觉真是令人拘谨。
“他们都是什么人?”靳言问道。
“保镖。”靳言母亲回答道,“生意做得越大,仇家就越多,不小心谨慎些,可能随时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