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转眸子,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诸位,有刺客。”
愣住的不止是周围执戟的护卫,连那正在以他自以为的、非常隐秘不可察的动作接近的人,都神情错愕地怔了一下。
这少女、这少女怎能将这句话说得如此平淡?
这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将这三个字说得这么神定气闲,她不该惊恐,不该尖叫么?她怎么可以这样冷静?!
檗第一个回过神,迅速锁定了解忧口中那个行迹可疑的人,只一剑,就贯穿了那人的胸膛。
不可能……这少女怎会发觉他的踪迹,又怎会如此冷静地出声示警?
直到那人重重倒在城楼上,倒进自己的血滩中的时候,他仍然不解且震惊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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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归田去罢(求订)
解忧没有眨一下眼,看着那人倒在血泊内,有些歉然地苦笑一下。
她或许不曾说过,她除了一身高明的医术,和一手绝佳的琴曲,还曾经很认真地习过武的。
她前世本就因为体弱学过一些粗浅的招式作为锻炼,后来在秦地,又缠着剧连学了一些实战的经验,虽然仍旧是体弱拈不得剑,观察的能力却是不差的。
而且,她出声怔住众人在前,那名刺客伏诛,不过是因她出其不意,再者,也离不开檗反应机敏,实在没什么可稀奇的。
解忧拢了拢衣襟,抬眸瞥了景玄一眼,略颔了颔下巴,绕开地上的血污,进到城楼上的小屋内去了。
随行的两个侍婢见她进来,齐齐躬身行礼,“夫人。”
屋内的连枝灯燃着,将里间映得煌煌然一片。
议事的主厅,还有东西两侧供守城将领稍事休息的偏房,陈设很简单,在灯火下能看个究竟。
解忧看了一会儿,知道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很突然地问了一句:“燕姞何在?”
“姞在城下。”左侧的婢女大着胆子回了一句,“夫人寻……”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解忧打断了,“小婢尚知忧乃夫人?”
解忧的声音有些冰冷,与她平日温和淡泊的声音相差很大,令那侍婢愣怔怔地抬起头,想看看自己是否将旁人错认成了夫人。
然一抬头,对上解忧似笑非笑的目光,心头凛然一冷,忙垂下头,颤着声道:“奴、奴知道……”
“既知忧为夫人。姞为妾侍,盍不寻姞至此?”解忧在书案旁跽坐下来,拈起一只小陶碗,抬眸看向另一个惊得发愣的婢女,“请司马将军至此一叙。”
婢女忙不迭应允,匆匆离开屋内,正与犯难的同伴遇上。
两个可怜的少女面面相觑。均不知道素来温和的夫人为何突然性子大变。这令人胆寒的模样,倒与自家冢子像了个七分。
解忧说得倒是很轻松的,她是夫人。而燕姞是妾,她就算不寻燕姞,燕姞也得在跟前侍候着,如今她点名道姓地要找燕姞。燕姞自然得十万火急地赶到她跟前去。
可……燕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妾侍呐。
她们虽然对很多内情是不了解的,但也隐约晓得。这个燕姞,连景玄都忌惮几分的。
这样的人她们可得罪不起,可里头那位年轻的夫人,她们一样得罪不起。
至于解忧还要寻司马尚聊天。那就更加不可理喻了。
她一个年轻姑娘家,怎能在夜里同一个男子秉烛长谈?
两个婢女苦恼地对望几眼,最后做出一个折中的决定——先将这两件事禀告给景玄。
…………
景玄和相夫陵、司马尚等人立在城头商议事情。黄遥照例称病不至,景玄也懒得再去请他。
听过两个婢女战战兢兢的汇报。景玄不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解忧这丫头,不向着他发脾气,却是回屋迁怒两个侍婢去了……真是幼稚。
“司马将军。”景玄向司马尚点头,“忧忧与将军诚乃旧识,两位经年未见,确该叙叙别情。”
“喏。”司马尚应下了,随着那两名侍婢折往解忧的住所。
相夫陵斜撑着女墙,方才那名刺客的尸体已经被拖了下去,地面上的血迹已清洗过,只留下一滩明净的水迹,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味。
一条人命,就这么轻轻巧巧的没有了。
解忧那丫头,夺人性命,与她救人一般的轻轻巧巧。
当初在秦地,她也是这样的果断,只不过那时的少女还有几分难掩的锐利,仿佛一块未经打磨过的璞玉,棱角分明,尖利异常;如今的她,却如一颗浑圆润泽的珍珠,蒙着一层神秘而忧郁的光彩,愈加地迷人。
这个女孩子,是他这些年来最欣赏的人,她的才能,她的性格,当真堪为谋士。
相夫陵想着,忽然问道:“冢子,燕姞何在?”
景玄一怔,解忧赌气迁怒,闹着要寻燕姞晦气,怎么相夫陵也来凑热闹?
燕姞同他之间不过是交易,她要去何处,他也管不上。
“解忧从不作小儿女之态,既寻燕姞……”相夫陵环顾城内,摇了摇头,“忧堪为谋士。”
景玄被他点醒,解忧方才冷静地喝破那刺客的一幕重又浮现眼前。
她那么冷静,那么肃然,这样的女孩子,怎会在轻轻巧巧地杀了一个人之后,回屋去寻一个妾侍的晦气?
能将人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是不会对内宅妇人之间的掐尖要强感兴趣的,燕姞和解忧,应当都是这样的女子。
那么,解忧为什么会想到燕姞?
她难不成是因为方才的事情,在怀疑?
她在怀疑什么?
景玄阖眸思索良久。
夜色愈来愈沉,良久良久,夜幕中才传来他低冷的声音,“蔺,遣人监视燕姞。”
…………
屋内,连枝灯柔和摇曳的光芒将黑暗挡在了外面。
解忧含笑跽坐在案前,神情专注地煮着酒,“司马将军,一别十年矣。”
“然也。”司马尚抱了个拳,大大咧咧地入座,“医女控人死生,风采依旧。”
他还没有仔细打量过解忧,这时才发觉她已经从那时的幼女,长成了一个水灵清丽的少女;她的身上既有属于赵人的粗犷与坚毅,又有着江南的灵秀清新。
不过比起解忧的外貌,司马尚更钦佩的,仍是她那种一言之间,可定人生死的,令人心折的气度。
纵横千年万里,这样的女子也是不多的,而这一个极优秀的女孩子,正是一位赵姬,而且她现在正为了复立赵国的社稷而奔走辛劳,真是令他这样的血性汉子自愧不如,又五体投地。
解忧温和地浅笑着,小手握着陶罐,将醇烈的浊酒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斟入陶碗,递到司马尚面前。
“多谢。”司马尚向她笑了笑,他早就听属下说过,解忧不仅会酿酒,煮酒的手艺更是一绝。
“司马将军。”解忧笼起袖,端正身子跽坐回去,微微垂着眸,轻轻道,“归田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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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黔中有桃花(求订)
归田去罢……
解忧的话很轻,却像一记重击,狠狠地击在了司马尚心口。
入了口中的烈酒忘了咽下,呛得他连忙背过身子猛咳一阵。
解忧很无辜地霎了霎眼,她的确没有料到,简简单单的一句劝告,竟会让司马尚如此吃惊,吃惊到令这个纵横沙场,铁骨铮铮的男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此中有何难处?”解忧手中捧着一盏温热的茶水,翕动的长睫轻轻扑扇着蒸上面颊的水汽。
司马尚稍稍缓和了一些,饮了一口温水,艰难地咽了咽,语气微涩,带着几分恼怒和不解,“医女乃赵国解氏之女,何出此言?”
他很不解,景玄和相夫陵分明说,解忧为亡国之事日夜哀叹,致使容色憔悴,按理说,现在的情形,应该是解忧乐意见到的,为什么她今日的面色反而更差了,而且还有此一劝?
解忧敛眸,长睫不时阖上面颊,落下羽毛一般的剪影,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颇为感慨地笑了笑,“无过三人成虎,以讹传讹……”
“……”司马尚愈加听得一头雾水。
“将军真以为,事可成?”解忧偏了偏头,似乎是因为疲倦,她将半侧面颊搁在手心中,半阖着眸子看着面前的人。
她这样的动作诚然有几分可爱,但她微哑的声音很严肃,让司马尚也不自觉地肃然起来。
“征伐男儿事也,医女无需忧心。”司马尚觉得,面前的少女应当是在忧心吧?毕竟战事一旦开始,血流成河是难免的事情,而解忧自幼行医,应当会不忍看到受伤和流血吧?所以她一定会希望这些动_乱尽早结束。
不过他想,虽然解忧并不是在族中娇养长大的贵女,但她依然不会明白,流血和死亡是难以避免的,她也不会明白。那些大国的社稷,都是用战场上的血洗过浸过的。
不过他又想,少女们难免会有些伤春悲秋的心思,比起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解忧已经好了许多,不应当过于苛责。
“并非忧心。”解忧缓缓摇了摇头,抬手将鬓边的发丝挂回耳后,“今虽暗夺庞城,然士卒皆陷于秦军虎口之内。以庞城为据,再夺洞庭、黔中、潇湘之间,将军以为胜算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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