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梵瞪圆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盯着他看。
海茵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上,依然冷冷的,没有温度起伏。
让她差点以为刚才温热的碰触是自己一场错觉。
简梵住在旧城区一条偏僻窄仄的巷子里,海茵的跑车开不进去,停在路口外面。
下了车,简梵发现海茵也跟在后面下了车,手里拎着两袋东西,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分量不轻。她好奇地蹲下去戳了戳袋子:“这里面装了什么?”
海茵不耐烦,眉毛抬了抬:“前面带路。”
“哦。”简梵听话起身,掏出钥匙走在前面。
巷子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墙角发黑,脱皮的墙面被夸张的涂鸦与污垢掩住了原本的颜色,空气里有一股经年的*气息。
简梵站在公寓门前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接袋子:“你快回去吧。”
“你这就赶我走?”海茵不敢置信地看她,“我记得中国人很好客,你却连杯茶都不愿请我进去喝?”
挠挠脸,简梵很不好意思:“公寓里乱七八糟的,又脏又破。就像我打工的那间餐厅,特别配不上你的气质……”
“开、门!”海茵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简梵立马闭嘴。
拉布拉多从房间里跑出来,扑在简梵腿上汪汪往叫了几声,它耳朵动了动,蹿到海茵脚边,欢快地一边摇尾巴一边围着他转。
海茵找不到地方下脚。
说是公寓,其实只有二十多平米,用浴帘把卫生间和卧室隔开来,桌面上堆满了东西,一台陈旧的电磁炉和微波炉叠放在一起,各种零碎的东西和书本塞得到处都是。
“你这也太……”
羞愧地低下头,简梵手忙脚乱地搬开一堆书,挪出位置给海茵:“你,你坐啊。”
说话间,一只老鼠沿着水管蹿下地。
皱眉吸吸鼻子,海茵四顾:“什么味道?闻起来像是——煤气泄漏!”
简梵傻乎乎地啊了一声。
青筋抽跳,海茵用外套兜住两人,把她往屋外拖,怒吼:“赶紧出去,动作快!”
头昏脑涨的简梵力气根本敌不过海茵,很快被他拽回车里。
“海茵,放我下车,我要打电话叫人来清理煤气,一定是住在隔壁的人忘了关阀门……”
“管他们去死!你不要这么圣母好不好?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替别人考虑怎么收拾善后。我告诉你,你要做的是打电话叫人来把他们驱逐出社区!更何况那也不是你的家!”海茵捏着她下巴吼完,顺手扯来安全带把她捆在座位上。
抗议无效,挣扎不开,简梵力气渐渐小了下去,她埋着头半晌,轻轻说:“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也不是圣母,我只是觉得,煤气中毒会死人的。我身边已经有太多人死掉,我不想继续当扫把星……”
海茵松开钥匙,烦躁地收紧拳头又松开来。
停了一整个白天的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很快,密密地在挡风玻璃上铺了一层。
“……这里虽然很小也很破,但是租金便宜,我打一打工,每个月除了按时交房租和水电,还能省下一笔钱存起来……”简梵吸吸鼻子,手指抠着膝盖,慢慢地说,“这里配不上你,你走吧,海茵。我,我是应该留在这里的人。”
闭了闭眼,海茵发动跑车,换挡加速。
“哎?海茵,我说过要留下来的,你怎么开车了?快停车,让我下去。”简梵急了,“停车——”
“你敢动一下试试!”
“可是我的狗……”他一吼,简梵缩了缩脖子,失去反抗的勇气。
被欺负→害怕→认命听话。
这份习惯保持了十多年,早已演变成为她的身体本能。
扔在后面的袋子悉悉索索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拉布拉多小声叫了两下,朝自己主人身边钻。简梵眼睛一亮,抱着它前爪亲了亲小狗鼻子。
没一会儿,她就跟宠物玩成了一团,海茵皱了下眉头很快松开,亏得她从小就心大,不管之前哭得有多伤心,转头就能忘了烦恼,笑起来一脸蠢兮兮的样儿。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很快接受生活中的巨变,从千金小姐转变成打工小妹,穿二手旧衣,住破旧的小公寓,每天打工超过十小时也不抱怨……像一株杂草,顽强地生存下去。
海茵说不上来胸腔里翻涌的是什么滋味,他把车开进市区,停在一栋豪华公寓楼下。
钥匙扔给泊车小弟,海茵拖着简梵走进电梯,小狗乖巧地趴在她怀里。
“你那是什么眼神?”
简梵吓了一跳,摸了摸眼睛,他明明没有看过来,怎么会知道自己盯着他?
“我还以为你要回山上……”
“太远了,懒得回去。带着你也不方便,这是我新买的一套公寓,在我自己名下,不会有其他人过来。你就住在这里,缺什么东西明天我再带你去买。”
进了门,海茵把钥匙一抛,提着小狗脖子扔开,抓着简梵就亲。
第5章 住下
被海茵吻住的瞬间,简梵眼前浮现一双清澈如水的蓝色眼睛,她下意识推开海茵,退后一步,反手擦了擦唇。
这个动作惹得海茵不快。
“怎么?又不是第一次被我亲,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纯?”
简梵错愕地答道:“不是装的,我本来就蠢。”
海茵:“……过来,别逼我动手。”
“可不可以不过去?”简梵按着肚子,脸色发白:“我晚饭没吃好,胃有点痛。”
海茵一听,顾不上继续欺负她,拦腰抱了她进卧室,跪在床边动手给她脱衣服。
简梵脸更白了:“海茵你干嘛?我,我真的肚子痛,不骗你。”
抬头看一眼她,海茵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低头的刹那,嘴角幅度往上拉起来一点,他动作熟练,几下剥去了她沾了雪的大衣。
“你怕什么?昨天晚上都一起睡过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看过。”
简梵红着脸低叫:“对睡着的人你都下得去手,你……你!”
她羞恼的模样更加生动,脸颊带上一层淡淡的血色,海茵看着觉得顺眼了许多,他趁她不注意的功夫脱去她鞋袜,把她脚掌捂在掌心。
指腹似乎无意识地擦过她脚踝细嫩的肌肤,像过电般,简梵整个人都软了,挂在他肩上抬不起头,只露出两片红得能滴出血来的耳朵。
“你睡得都打呼了,我怎么摆弄你都不醒。我脱你衣服之前可是问过你意见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这才动的手。”
他的声音跟人一样冷冰冰的,带着冰原上泠冽的气息,有一种特殊的金石质感,让人联想到皑皑白雪覆盖的森林,以及亘古不化的冰川。
但是此时此刻,海茵所说的每一句话,听在简梵耳朵里,明明是那么诱人的声线,她却只想捂住耳朵,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不对,明明是他趁人之危占尽便宜,为什么只有她羞耻得不得了?
简梵发了半天呆,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剥得只剩下贴身的衬裙,她哆嗦着掩住领口,无声乞求,望着海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她和海茵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他们会接吻,会交谈。
海茵会出现在她打工的地方,等她一晚上,就为了接她下班。
她甚至没有认真反抗,就乖乖地跟着他去酒店开房,盖棉被纯睡觉,现在还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的公寓大床里……
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有纯洁的关系。
没有开始,也看不到终点,简梵本来就不聪明,现在更是身坠迷雾。
她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直觉从他嘴里问到的答案,恐怕不会是她期望的那样。
海茵看了她一眼,被她眼中闪烁的迷茫无措攫住心神,他抬手遮住她眼睛。
他突然害怕看见让自己感到陌生的倒影。
当然,他们并没有做。
海茵只是逼着她洗了个热水澡,把皮肤泡的发红,又盯着她喝了一杯牛奶,然后一起躺在宽大松软的床里,盖着棉被,纯睡觉。
虽然海茵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简梵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很开心。海茵只有在欺负、逗弄她的时候,话才会多一点。其他任何时候,海茵都不怎么爱说话,再加上他极具杀伤力的长相,眼尾狭长,目中碧波流转,美得太过凌厉,反而让人不易接近。
为什么海茵会不开心?是因为接连两天自己都拒绝跟他做那个吗?
简梵隐约觉得似乎不只是因为这个,但是她没问。
她躺在舒适的大床里,温暖的空气,干净的床褥,柔软的枕头,散发着淡淡的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就像是时光倒流回到一年前,她熟悉的生活环境里,这些东西寻常到让人会忽视它们的存在,等到失去了,才发现有多稀罕。
吃的米饭如果混了一小把陈米,简梵就食不下咽,喉咙哽着吞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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