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可以那样做,因为他有那把枪。”兰斯忽然冷笑着道。
“什么枪?!”余兴胜的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什么枪?!根本没有什么枪!”
“知道 余兴成为什么会因为营地失窃的事情发那么大的火吗?因为他丢了一样非常重要 的东西,一把枪,一把加蓬警察的标准配枪。”兰斯冷冷看了一眼已经被吓瘫的余兴胜,“那把枪被他用密封袋小心地保存zài 一个秘密的保险柜里,你猜。那把枪上会有谁的指纹?”
余兴胜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无神的两眼中只剩下一片绝望。
“看来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你注定是逃不过死刑了,而且这把枪足以证明你是个穷凶极恶的杀警嫌犯。那么你那些所谓被逼杀人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余兴成完全可以说自己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对所有的罪行毫不知情,而他又有加蓬zf里的高官为他撑腰,那些非法盗伐和雇用黑工的事情应该不难摆平。到时候你上刑场,他不过就是损失几个钱而已。”
“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余兴胜喃喃地摇着头,眼中流出了无助的泪水。
兰斯见状皱了皱眉。“那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没用的,说出来也没用的,不会有人相信我的——”余兴胜抱住自己的头。痛哭了起来。
“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不是吗?”
余兴胜闻言抬起头来,擦了擦脸上的泪。开始讲起了他的一段离奇的经lì 。
两年前。余兴胜因为吃了余兴成托人给他从国内带过来的特效止痛药,左腿伤处的疼痛已经大大缓解,再加上余兴成出钱让他在施瓦茨医院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物理治疗,令他行动起来也比以前利落了很多。
余兴胜对余兴成当然是感激不尽,开始死心塌地地为余兴成做事。
有一天,余兴成找到他,想让他晚上替自己去给检查站的一个警察送一笔钱过去。他当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因为余兴成给警察送钱已经是常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之处。
常青公司在兰巴雷内经营了好几年,从来没有受到过当地警方的骚扰。而若是常青公司的人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无论对方是像中国勘探队那样的合法公司,还是当地的合法公民,只要没有闹出人命来,警方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里暗里地维护常青公司。这都要归功于余兴成圆滑的处世手腕,当然还有最重要 的一点,舍得给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可不只是在中国才是奉行不悖的真理。
只不过唯一有一点奇怪之处,余兴成向来是给警察部门的大人物送礼,至于他们下面怎么分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但这次他却让余兴胜去给一个检查站的小警察送钱,想必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的。
不过余兴胜也没有多想,到了晚上,带上余兴成给他的一大包钱就开车出发了。
到了检查站,当余兴胜见到那个高大的胖警察时,就连先前的少许疑虑也消失不见了,因为他认识这个警察。其实他们的初次相识并不是非常愉快,那时这个胖警察刚从别的地方调来兰巴雷内,对常青公司的事情不太清楚,那天就正好拦住了余兴胜的车,还因为他的车没配备规定的灭火器而要罚他的钱。当然这件小事在余兴胜给他的上司打了个电话之后就顺利解决了。不过从此以后,余兴胜和这个叫派瑞克的胖警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每次遇到他在检查站执勤的时候,余兴胜都会和他打个招呼,心情好时还会给他递根烟。
如今见到等在这里的人竟然是派瑞克,余兴胜就完全放心了。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余兴成给派瑞克送钱的原因,但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又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身上还带着这样一大笔钱,突然发现 与自己打交道的竟然是一个熟人,他的心中自然是多了一些安全感。
在和派瑞克习惯性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余兴胜将那包钱交给了他。派瑞克眉开眼笑地打开了那包钱,当着余兴胜的面就数了起来,整整两千万西法,虽然不是一张张地数,但这个胖子也数了好一会儿工夫。
见他数好了钱,余兴胜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就想走人,不料他刚一起身,就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晕眩,马上又摇摇晃晃地跌坐回椅子上。这时派瑞克也发现 不对,就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可是他只模糊地看到派瑞克的胖脸在他眼前一阵晃动,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了。
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 自己竟然躺在地上。他刚想翻身坐起来,忽然发觉自己的右手上竟然握着一把枪!
这时,他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同样躺在地上的派瑞克,他的脸上有一个血洞,一大滩血水在他的身下已积成了一片……
余兴胜正在不知所措之际,余兴成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当他看清屋里的情景时,顿时被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余兴胜,问他有没有受伤。
余兴胜略微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随即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相比之下,余兴成则要冷静得多,他对余兴胜说,他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否则被人发现 他们在凶杀现场,那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余兴胜此时已经不能清楚地思考,只能按照余兴成的吩咐,匆匆出了检查站,开着自己的车回了常青公司。(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烤鱼”行动(十一)
“在昏倒之前,你都做了些什么?”兰斯沉思着问。
余兴胜细想了片刻,才不确定地说:“我就是坐在那里看着那个警察数钱,那个家伙本来就笨手笨脚的,而当时他还只用了一只手,将那二十沓钱翻来覆去地数了好几遍,因为其中还数错过两遍——”
“他为什么只用一只手数钱?另一只手在做什么?”
“抽烟啊,我给他的烟。”
“这么说你当时也在抽烟?”兰斯追问道。
余兴胜愣了愣,“是啊,我足足抽完了一支烟,那个家伙才把钱数完,他冲我笑着点了点头,嘴里还叼着半根烟,然后我站了起来,就——昏过去了——”
“那包烟你后来又抽过吗?”
“我——”余兴胜又是愣了愣,“我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没抽过,我烟抽得有点儿凶,经常是一天两包烟,所以有时发现 身上没烟了,就再揣上一包,根本就没注意上一包是什么时候抽完的。”
兰斯没有继续 追问这个话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新问题:“你回到营地之后,余兴成也随后就回去了吗?”
“是的,他还来我房间嘱咐我千万别多想,更不能把这件事情对任何人说,因为是不会有人相信我没有杀人的。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也没太听懂他所说的话,然后我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你后来没问过那把枪被他怎么处理了?”
“我第二天就问过他,可是他告诉 我说。他一早就将那把枪扔进了奥古韦河中,永远也不可能被人找到。”余兴胜的眼里再次闪过恐惧之色,不断地问着。“他为什么要骗我?他留着那把枪,是想害我吗?他为什么要害我?”
“当初他留下那把枪的目的,可能是想害你,但是等这件事的风声过去以后,他可能又想到将来要用它来继续 操控你,让你替他办事,为他所用。”
“他告诉 我说现场可能会留下我的指纹。所以让我不要去任何需要 留下指纹纪录的地方。本来我一直就用的是别人的居住证,以后也得一直用下去,这样一来。我就再也不能离开加蓬了。其实这对我倒也无所谓,反正我在中国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可是,余兴成还对我说。这件警察被杀的案子影响非常大。利伯维尔警察总部都派了专人来负责调查,有人向他们提起过我和派瑞克认识,是他花了很多钱才替我洗脱了嫌疑。所以我得知恩图报,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交给派瑞克的那两千万去了哪里?”
“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那包钱,后来我问过余兴成,他说他也没有看到,应该是那个凶手把钱抢走了。”
“这么说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余兴成就是那个凶手?”
余兴胜这下彻底惊呆了。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久久地看着兰斯,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们调查过那个被杀的派瑞克。他其实是直接从利伯维尔警察总部派到兰巴雷内来的,目的就是要调查余兴胜涉嫌走私行贿等一系列违法行为,所以派瑞克一死,对余兴成的调查行动也就被迫中断了。现在看来,这个派瑞克应该是已经被余兴成收买了,才让加蓬警方的调查毫无进展,而他的被杀,应该是由于他自己的贪心所致。余兴成再怎么说也是个当过兵的人,而且也曾经是将门之后,风光过很多年,他是不会轻易让人骑在自己头上予取予求的。
据我推测,派瑞克利用自己所掌握到的余兴成一些违法行为的证据,一直对其进行敲诈勒索,最终令余兴成产生了除去他的想法。于是他就制定了一条杀人计划,再由你来帮他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