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下去接孩子么?”
低沉的男声冷不丁在耳边响起。
靳橘沫神情一滞,抬起不知何时通红的眼,看着身后什么时候出现她都不知道的男人。
容墨琛脸庞沉着,黑眸泠然盯着靳橘沫红润的眼睛,“有什么好哭的。”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眼泪霎时从靳橘沫眼睛滚了出来。
容墨琛盯着,薄唇一下子抿直。
抬起手,粗手粗脚的给她抹眼泪,嗓音益发的幽沉,“真没用!”
靳橘沫觉得狼狈,也有些难堪,拂开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脸,转身用背对着容墨琛,“谁让你进来的?”
容墨琛蹙眉,握住她的双肩,瞬间又将她掰转了过来。
强硬的将她的双手从脸上扒拉了下来,黑眸冷冷盯着她红红的眼眶,眼眸里猛然升腾而出的怒气叫靳橘沫有些心慌,推他禁锢着她的大掌,想离开。
容墨琛却更是拽紧了靳橘沫的双手,很用力很用力,似是要硬生生将靳橘沫的手给掰下来般。
靳橘沫疼得心尖都抖了起来,脸色发白,仓惶的看着容墨琛冷翳的脸庞。
“她不要你,你就不要她!她没有得到什么,你也没有失去什么。有什么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情绪!”容墨琛沉鹜的盯着靳橘沫,嗓音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般冥冷薄凉。
靳橘沫不敢跟他对视,声音惶惶,“你放开我,我疼得厉害。”
“......”容墨琛呼吸粗沉,看了眼靳橘沫被他捏得红到发青的手,黑眸微变,猛地松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错开她,大步朝卧室外走了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在靳橘沫面前摔上。
靳橘沫脸颊轻抖,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贴在心口,深喘盯着门口的方向。
......
十分钟后,卧室房门敲响的声音传来。
靳橘沫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听到敲门声,抿唇,走了过去,将房门打开。
看到门口站着的顾言,靳橘沫一点也不意外。
顾言刻意忽略靳橘沫微红的眼圈,笑道,“小沫沫,我和容老大已经将兮兮和寒寒送回房间了。两个小家伙还没洗漱,我们两个大男人又不会弄,还是你去吧。”
靳橘沫轻点头,朝隔壁儿童房走了去
。
走到一般,她忽又停了下来,侧身看着顾言,轻声道,“他呢?”
“你说容老大啊?”顾言愣问。
靳橘沫垂眼,脸上闪过不自在,点了点头。
顾言盯了眼靳橘沫不自然的脸,眯眼,笑呵呵道,“容老大下楼去了。”
走了?
靳橘沫怔忪。
见状,顾言眼睛又是一眯,说,“小沫沫,容老大的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顾言,你真的通知Z市媒体说容先生要取消和古小姐的婚约么?”靳橘沫拧眉问。
“当然了。”顾言点头。
“可是......”
“等等小沫沫,我接个电话。”
靳橘沫刚开口,顾言朝靳橘沫举了举手机,说。
“......”靳橘沫眼睛微闪。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顾言对靳橘沫挥了挥手,便转身朝门口走了出去。
靳橘沫,“......”
......
第二天早上,靳橘沫领着兮兮和寒寒下楼时,远远的便看见那辆英菲尼迪停在楼下,甚至她还能看见一身驼色风衣坐在车里的男人。
男人精锐深沉的视线扫过来,靳橘沫眼睫垂了下,牵着两个小家伙朝那辆英菲尼迪走了过去。
看到靳橘沫走近,男人幽深的黑眸微微一眯,抿紧薄唇,盯着她没说话。
兮兮看到车里的男人,两只小肥爪子迫不及待的拍车窗,“爸爸,爸爸,是我,兮兮......”
容墨琛沉铸冷硬的脸部轮廓到底缓柔了下来,温柔的看了眼兮兮,将车窗放了下来,“兮兮。”
“爸爸。”兮兮响亮亮的喊他,两只黑黑的眼珠子写满了兴奋,“爸爸,你来送我和哥哥上学么?”
容墨琛轻扯唇,没有回答兮兮,而是看向靳橘沫。
靳橘沫咬了口下唇,低声道,“容先生方便么?”
容墨琛深瞳微缩,扬眉,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锁,看着靳橘沫,淡声道,“上车。”
“耶~~~”兮兮兴奋的比剪刀手。
容墨琛看着女儿,薄唇浅勾。
容墨琛的车里备有儿童座椅,靳橘沫将兮兮和寒寒分别放在儿童座椅后,便主动坐到了副驾座。
容墨琛微意外的看了眼靳橘沫。
靳橘沫则没事人似的看着前方。
容墨琛轻抿薄唇,驱车朝幼儿园的方向驶去。
......
看着兮兮和寒寒走进幼儿园,靳橘沫看向容墨琛,“容先生能送我去医院么?”
容墨琛舒缓的脸庞微沉,黑眸凛凛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没有避开他锋芒的注视,桃花眼顽固的看着他。
容墨琛冷呲了声,蓦地转身,朝车里走了去。
靳橘沫低下眼睛,紧跟在他身后。
容墨琛开门上车,她也开门上车。
容墨琛气息沉鹜,脸色阴沉的盯着自顾系安全带的靳橘沫。
靳橘沫扣好安全带,便转头盯着车窗外,似是丝毫没察觉容墨琛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容墨琛捏了捏右拳,“下车!”
靳橘沫长睫轻颤,没动。
“下车!”容墨琛拔高音量,语气沉怒,像是要吃人。
靳橘沫微咬了下唇,靠近车门的手,握成了拳头。
“滚!”
“......”靳橘沫双唇止不住的发白,狠狠握了握拳头,推开车门的手微颤,下车。
几乎她刚下车,车子便在她身后急驶而出。
车轮带过地面的厉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小腿。
靳橘沫险些没站稳。
深深喘息了两口,靳橘沫小脸绷得厉害,转身,在原地招了辆出租车,跟在了那辆英菲尼迪的车后。
......
容墨琛下榻的五星级酒店。
容墨琛前脚刚进酒店,靳橘沫后脚就跟了进去。
甚至于,两人同乘一部电梯。
VIP总统套房有专用电梯。
所以鲜少有人乘坐,电梯里,便只有靳橘沫和容墨琛两人。
靳橘沫没控制住,从电梯反光壁盯了眼身侧的男人。
男人此刻的脸色很不好,残冷暴戾,一双黑眸隐隐透着猩红色的芒光,像是食肉的野兽即将跃扑撕碎靠近他的猎物般凶残。
靳橘沫指尖禁不住发抖,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此刻,靳橘沫若是知趣,便应该立刻远离这个正发出危险信号的“野兽”。
然而,靳橘沫偏也是个固执的。
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在男人迈出电梯的一刻,便紧跟了上前。
容墨琛双.腿带风,整个人像是自带零下几度的冷气流,他走过的地步,都似结了一层冰。
套房门口,容墨琛打开房门进去,径直朝主卧走了去。
靳橘沫站在门口,看着容墨琛边朝主卧走边脱衣服,心尖儿颤了下,双.腿也停滞在了门口,没有往前,却也没有离开。
......
一刻钟后,容墨琛从主卧出来,墨黑的短发滴着水,浑身只穿了件灰色睡袍,没有系腰带,从胸.前敞开。
露出坚.硬的胸肌以及好看紧实的八块腹肌和迷.人的人鱼线。
两条遒劲的长腿匀称有力,只有一条黑色的四角短裤包裹着,中间那一鼓,格外的醒目。
靳橘沫眼睛被刺了下,脸不受控制的涨红,睫毛狠颤,慌忙将眼睛往别处转。
从发梢往下滴的水珠沿着容墨琛分明的脸部轮廓往下,从他坚.硬的喉结滑过健美的腹肌再往下,将他身上的黑色短裤也染了几缕湿。
他走到套房小吧台前,拧开一瓶红酒倒了半杯,仰头便喝了下去。
靳橘沫眼角扫到他滚动的喉结,心又是一紧,彻底把双眼转到了别处。
忽而。
啪一声。
红酒杯被男人重放在吧台上。
靳橘沫心脏收紧,整个人不自觉往门沿贴。
容墨琛转眸,深黑的眼瞳古井般幽邃难测,冷幽幽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感觉他射到自己身上的每一缕视线都像一条条冰冷的小蛇爬过般,令她寒毛直立。
忽然的,靳橘沫就想要逃。
可男人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薄唇残冷的扯出一道弧。
在靳橘沫惊慌失措的注视下,三两步跃向她,拽住她的细腕便将她整个扯进了房间里。
眼看着房门在她眼前轰然阖上,靳橘沫一颗心彻底乱了方寸。
脸苍白的看着容墨琛。
容墨琛一手摁着靳橘沫的肩,直将她压到墙角。
他身上刚沐浴后的淡香,裹着明显的怒意和男性荷尔蒙气息涛涛袭来。
靳橘沫瞬间觉得难以呼吸,一双秀眉彷徨又难受的蹙紧。
“说吧,想干什么?”容墨琛开口,嗓音带着笑又带着冷。
靳橘沫不知道他这样的表现算不算是他极怒时的征兆。
可她心底里却是真真切切的发寒。
脚心都是冰的!
容墨琛重摁着她的肩,捏着她手腕的指也在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