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面的男人,则用力地从她的手里脱出自己的胳膊,从容淡定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不紧不慢地悠悠说道:“小丫头,这可是公共场合,要注意素质,不要打扰了别人,你在这水城大小也是一个明星啊,万一被哪个好事的人把你这幅模样发到网上,那谁也帮不了你啰!”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旁边的窗子,咳了一声:“你看天都黑了,你让我来我也来了,该说的咱们也都说开了,当初说好了,好聚好散,我们才在一起的,你现在又寻死觅活的,这样做可不好。行了,你现在要名也有名,要利也有利了,做人不要贪得无厌啊!之后该帮的我会尽力帮你的。”他的声音低沉慵懒,听上去却温润饱满,是那种很吸引人的声线。
“那不该帮的呢!”男人的话起了作用,女孩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道。
“不该帮的,”男子轻轻哼了一声,“不该帮的你连提也别提!”
叶澜清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此时却忽然对这一对男女有了兴趣,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暗处,那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到她的存在。
“可是,可是……”那女人听了他的话,气势明显弱了下来,她用含着泪的目光注视着他,有些楚楚动人,轻声道,“你知道的,你从来都知道,什么名什么利,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说到这,她顿了顿,低头看自己的脚尖,鼓足勇气道,“我只想要你这个人。”
听了这话,那男人并不感到奇怪,而是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将长长的胳臂搭在楼梯的栏杆上,嘘了一口气道:“你呀,都二十好几了,还像个孩子,总也长不大,脸蛋不老是好事,但是心智总是不成熟就不对了。”
女人抬头看了看他,伸手抓住他的手,哀求道:“我是不成熟,可是那都是因为你!”接着是一阵低低的呜咽声。
走廊上有人说话惊亮了声控灯,借着着灯光叶澜清看清了那女人的脸,说是女人,其实真的还是一个小丫头,瘦削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只不过脸色有些白,因为哭泣的缘故,给人一种梨花春带雨的柔弱之感。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毛呢裙装,勾勒出凹凸有致的s型曲线,长长的大波浪瀑布一般散在后面。她的个子不是很高,但将近十厘米的细高跟让她看起来苗条挺拔,
而她对面的男人身形高大,魁梧挺拔,男人就着灯光抬起手腕看了看,说道:“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女孩抬起头,用幽怨的目光久久凝视着男人,许久才淡淡地叹道:“我这个模样怎么能让别人看了去?你把我送回公寓去吧。”
男人没有答应,也没有表示拒绝,女孩试着央求道:“好不好,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烦你了,我说话算话的。”
“你呀……”男人最终妥协,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两人一起下了楼,他后面再说的什么,叶澜清便没有听清了。
走廊里的灯又暗了下来,叶澜清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慢慢地扶着楼梯往下走去,她的脚步很缓,并没有打扰到声控灯,走到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她忽然脚下踩空,整个人一下子蹲在了地上,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
她扶着地面试着站了站,还好,能站起来,可能是刚才崴了一下,她不想打扰顾安然,便一拐一拐地往下走。
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些,但是地上走就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白,叶澜清瘸着走到停车位旁边,心想,自己这种情况还是不开车为妙。
她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把小花伞,撑开来,张望了一会儿,往出租车待车点走去。
“喂,脚怎么了?”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叶澜清回头,见身后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呢子料的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灰黑格子的围巾。
这条围巾叶澜清是认识的,她抿了抿嘴角,往旁边闪了一闪:“这么巧。”
她不是一个善于寒暄的人,她说这句巧是真的巧的意思。一个傍晚,短短两个钟头的时间,竟然三次碰见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样的几率真是太小了。
叶澜清低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脚踝,解释道:“刚才下楼的时候,把脚踝给崴了一下。”
余临风走了几步,来到她跟前蹲下来问道:“严重不严重?用不用上医院?”他本来就是热情的人,也感叹和叶澜清的三面之缘,再加上他总感觉看叶澜清有些面熟,特别是抿嘴的时候特别像他儿时的一个玩伴,所以和她说起话来便没有了陌生感。
而他的言行,在叶澜清看来,只觉得这个男子有些唐突,往后退了一步,冷着声音道:“我没什么大碍,等回家敷一下,喷点云南白药就行了。”
余临风也感觉到叶澜清的排斥,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车的方向:“那坐我的车吧,正好顺路。”
“不了,不了,我不回去,谢谢了。”叶澜清摆摆手,这个男子虽然相貌堂堂,不似猥琐之人,但是这样热情难免惹人不快。
余临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上面的雪花已然化成了雪水:“这个时候不好等出租车,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住在同一幢楼的邻居。”
“我今晚真的不回家,谢谢你的好意。”这时恰好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叶澜清招了招手,上了出租车,把余临风扔在身后。
☆、第5章
余临风愣愣地站在那里,见车子发动,伸手敲了敲车窗。
叶澜清摇下车窗,心里有些不耐烦,语气中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先生,还有什么事情?”
余临风含着笑朝她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问道:“你看着我像坏蛋吗?”
叶澜清知道自己的态度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冷漠的,这个帅气的男人或许从来没这么对冷落过,所以想要掰回一局。
“师傅,开车。”叶澜清并不理睬余临风,而是转过脸对司机说话,留给余临风的是股股冒出的白烟。
车里有一股出租车常有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对于有些洁癖的叶澜清来说,却不太能忍受,她把窗子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让外面的寒风吹进来冲淡这种味道。
由于下雪,司机师傅开得不快,叶澜清估计以这样的速度还有半个钟头才能到外公家,她索性闭上眼睛倚靠着椅背养神。
可能是这两天太过劳累的缘故,叶澜清竟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似乎还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脑袋里杂乱纷繁。
当司机一个急刹车停下来的时候,叶澜清才被惊醒,她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呵欠,往外看了看:“司机师傅,这是到哪里了。”
司机师傅呵呵地笑了一声:“到北大街了,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到沁园小区了。姑娘,不好意思,刚才有一辆电动车横穿马路。”
“没事。”叶澜清应了一声,收回了视线往前看,正好看到车前挂了一个弥勒佛的挂饰,笑容可掬。
司机师傅边说边把音响打开:“姑娘,你看你刚刚上车就困了,工作太累了吧,我那姑娘也是,今年才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也是天天加班。我和她说,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别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身体,等岁数大了病症就显出来了。来,听听歌曲把,都是我丫头从网上给我下载的老歌,前面这个弥勒佛也是丫头给我挂上去的,让我整天像他一样笑哈哈。”
以前叶澜清坐出租车的时候,也遇到过喜欢聊天的司机,但是她都只听不答,要不用语气词回应一下,而今天的这位司机大叔虽然絮叨了一些,但是叶澜清并不觉着反感,而是开口问道:“师傅,你们父女感情真好,您真有福气,女儿对你这么好。”
司机师傅听了叶澜清的话,回过头来看了看叶澜清,哈哈哈地开心笑了起来,那笑起来的模样还真和那弥勒佛有几分神似。
是啊,哪个父母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儿女?哪个父母不是深爱着自己的儿女?叶澜清想,可是,这份世间人人都该有的情却独独不眷顾她。即使这样,又有什么妨碍,她现在过的很好,有很好的职业,有爱她的外公外婆,有关心她的好闺蜜……
叶澜清直了直身子,静静地听着音响里缓缓流淌出的歌声。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
歌曲很熟,是陈慧娴的《千千阙歌》,那时水城大街小巷都播放这首歌曲,年少时的叶澜清也曾偷偷地把这首歌的磁带放进复读机当作英语磁带来骗外公。
因为听不懂粤语,当时,叶澜清只觉得这首歌旋律很美,后来知道了歌词,那时,她照着磁带封皮上密密麻麻的歌词,一笔一画地抄在自己带密码锁的日记本上,现在想想仍还记得那么几句,“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也许不可使我更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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