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混乱。
江若琳拼命想找回自己的意识,她知道,自己一定被下药了,而进这个房间后,她唯一碰过的,也只有王先生亲手给她倒的普洱茶。
好不容易想到这里,江若琳下意识地想回头看一眼桌上的罪魁祸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更别说努力撑起身体,或者自主地离开这个房间。
到最后,还是被算计了吗……
朦胧中,江若琳感觉有人在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顶,那人的动作越是温柔,她的内心就越是恐惧……
她突然想到外面传说的王先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平时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言谈举止也不是一般混混那样的粗鲁随意,反而十分得体,虽然还是不如家教周到的家庭中出来的人,却也颇有几分雅痞的风范。可是私下却又是另一幅模样,不似表面那样温和,阴厉起来,更能让人随着他莫测的情绪变化抖上三抖。
特别是他在床上,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爱好。传说上了他床的人,无论男女,下来之后至少都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不能下床。
更加恐怖的说法是,他身边养着的小情儿,还有过突然就人间蒸发了的,而他像儿子那般养着的藏獒,却是越长越雄壮。
来的时候江若琳根本没把这些传言当回事,此刻,当她浑身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心里突然想到了这些事儿,竟然隐隐地开始有些心慌。
不管胆子大还是不大,无论是谁,现在身处这样的境况之下,都难免心生寒意。
未知之物,才是最最让人恐惧的。而那些传说中的事儿,都会起着加重恐惧感的辅助作用。
就像看着无关紧要的事物,王先生看着江若琳,就像摸宠物狗一样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上来吧。”
他冷声道。
没过一会儿,房间门口传来叩门声。
“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阿铁跟着走了进来:“老板,要走了吗?”
阿铁进来后,看都没看地上的江若琳一眼,直接走到王先生面前,请示道。
“差不多了。”王先生坐回到位置上,看了看窗外,“下面那个还守着吗?”
“是,还在门口守着,已经抬手看了几次表了,似乎有点不太耐烦了。”阿铁如实地叙述着他所看到的事情的样子。
“那我们就走了吧,现在的年轻人耐性真是越来越差了。国家的下一代就这么堕落了。”王先生站起身来,好像真的在叹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皱着眉头,直接从倒地的江若琳身边直径走了过去,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好像地上的只是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罢了。
看见自己老板在前面走着,作为一直跟着老板混到现在的阿铁,也只能立马跟上老板的脚步,他把江若琳背在背上,随机就大步跟着走出了房门。
江若琳感觉有人在移动自己,但是她的眼皮分外沉重,沉重到已经无法真正睁开的程度,最大努力之下,她也只能微微地眯着眼,看到一抹分外昏黄的灯光照射进眼球中,世界在随着这一切缓慢地晃动着。
她什么都无法正常地看到,只感觉一切都好像变成了缓慢而又悠长的慢镜头,而她在其中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拖拽着往前,身体好像依靠着什么,又好像身边一无所有。
“救我……”她下意识地开口求救,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发出了声音。
阿铁感觉背上的人有了微小的动作,似乎在无能为力地进行着挣扎,那挣扎的力量几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计,而背上的人的嘴唇似乎动了动,刚好在他耳边上的位置,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说的是……
……救我……
就好像真的听到了女人绝望的呼救声,阿铁的步伐稍微停滞了一下。
“怎么了?”似乎感觉到身后人的滞留,王先生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看了阿铁一眼,那一眼的眼神是冰冷的,毫无感情。
那一眼的瞬间,阿铁似乎感觉到有一条冰冷滑腻的蛇顺着他的脖子往下缠绕着,直至捕获他的全身。
“没什么老板。”阿铁拼命抑制住自己冒出的冷汗,他低着头,不想让老板看到自己变得苍白的脸。
他知道,如果今天出了什么差池,恐怕他真的要被扔进蛇堆里去,他的老板,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没有精力再去想太多,更没有精力去顾虑其他人其他事,阿铁能做的只有紧紧跟上他老板的脚步,认真完成老板交代的每一件事,就算老板让他去杀人放火,他也只能如吩咐那边,说先放火,绝对不敢先杀人。
一路颠簸之后,江若琳感觉到自己似乎又进入了另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
一段时间的沉静让她的周身的感觉稍微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虽然整个人还是朦胧得一塌糊涂,但是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车上……
一辆正在行驶中的车上……
这车会开往什么方向,她一无所知,就好像她将要遭遇到什么,她也一无所知是一样的。
她突然想到还在酒店楼下等待的张非易,如果久久等不到自己与他回合,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呢?会直接上楼找她吗?还是说会直接报警?
或者,张非易根本没能发现自己已经被带走了这一件事情呢?
江若琳还是蛮佩服自己的,到了这种关头,还能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在一片胡思乱想中,她的脑子,再次死机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莫名的燥热
夜色全然将无边无际的大地笼罩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月色在灰杂的天空中探出了头在漆黑的穹幕之上洒下属于它独特的荧光,虽不足以扬遍天地,却也足够成为这无穷天际上最引人侧目的一瞥。
车辆在被如此圣洁的月色笼罩下的蜿蜒曲折的小路上颠簸。
在如此的夜里,显得神秘又危险。
阿铁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他时不时地窥视着后视镜,后座上的两个人都安静的不像话。
女人似进入了沉静的睡眠,呼吸轻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小巧的脸庞上五官算不得绝美,却也是让人看了舒心的温婉之色。睡着的模样更是让人心软三分,那毫无防备的样子,就像不知世事的孩子,纯洁中带着无法言说的天真之感,使观者不由地心生向往之情。
不过,此刻的境况之下,阿铁只能竭力地管住自己的眼睛,他只能装作是在查看身后的情况偶不偶地往后座上撇上一眼,根本不敢妄想一直直愣愣地观察身后让人在意的人。
除非,他的眼睛不想要了。
又除非,车上三人的性命他都不想再管了。
无论是哪一个除非,都是他不想看到的情况。
所有,他能做的只有好好管住自己的眼睛,好好地开车,不让身后那个分不清是在小睡还是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察觉他的不妥之处。
“阿铁,还有多久?”毫无预兆地,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道,声音低沉,却十分有利,带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阿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吓得差点蹦起来,不过还好他也算是走南闯北的,这点心理素质还是完整具备。
确认男人的问题,他对面前的路况稍作观察,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确定了一下时间:“五爷,快了,可能就十来分钟。”
阿铁的语气中充满了恭敬。
一般在外面,阿铁都是称呼男人为老板。这点没错,男人本身就是生意人,至于做的是什么生意,是否合法,能否对得起天地良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一旦脱离了生意人这个头冠,阿铁就换称男人为五爷,这是私下的称呼。
人人都知王家家大业大,几兄弟却明里暗里都不怎么合得来,最后终于把王家老爷子气死在了自家的大床上。王老爷子一过世,几个弟兄就像早就商量好了的一样,默契十足,一点争执都没有发生地就分了家,至于王老爷子一辈子的财产是如何分配,按照怎样的比例分配,就只有他们内部人员才心知肚明了。
一遭分离,几兄弟各奔东西,有的败光了家产,流落街头;有的直到现在也毫无音讯,不知道是不是了无生息地死在了外面;还有的在国外把家业做了起来,就再也不打算回来了;再或者就像王先生这般,直接在国内继续发展,凭借着往日积累起来的人脉,深不可测的心思,就算在诺大的王家支离破碎之后,依然在这片土地上站稳了脚步,并且在各个领域都能毫无怯意地伸出他的触手,野心重重地想要把一切都死死抓在手中。
这就是王老爷子的第五个儿子,道上识趣的人,都会恭恭敬敬地叫声五爷。
能够被叫做“爷”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嗯。”听完阿铁的汇报,五爷低低地应了一声,就又闭上了眼睛。
车子跑完了蜿蜒的小路,出现在面前的就是一条宽敞的大道,相比略显颠簸的小路,平坦的大路跑起来速度加快了不少,一路上都似带着风在走。
没过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个宽广的庄园前。
跟门口的门卫打了一个照面,车子长驱直入地进了坚实的铁大门。
大门内也是宽广得不像话,活像一个小型的公园。
几个转弯之后,车辆停在了一栋欧式的楼房前。
阿铁把车熄了火,这才解开安全带,身子微微往后倾斜,小声道:“五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