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清晰刺耳的敲门声,夏凉寂急忙示意桃子赶快离开,待她正准备关上窗户时,桃子无可奈何的扔给她一个小纸条:“上面是我的号码,一旦有危险,马上给我打电话!”
夏凉寂打开门,就看到苏悦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前。
苏悦是许家司机苏伯的女儿,因为自小在许家长大,便视许亦晨为兄长。自从她知道夏凉寂被许亦晨“凌.辱”后,她便认定许亦晨是被夏凉寂算计了。于是气愤难耐的她,索性将夏凉寂当成了自己的出气筒。
原来这天晚上,许亦晨在洗完澡后发现自己的手表不见了,因为那块手表是他最喜欢的,所以那一刻他脾气发得特别大。
苏悦信誓旦旦地指控夏凉寂曾偷偷摸摸进过他的房间。
而这几天,许亦晨玩得很凶,与朋友飙车,去野外攀爬,去搏击俱乐部,终于在那一刻,他想起了夏凉寂的存在,只见被指控的人正一脸惶惑震惊地看着“举报者”。
这是多么拙劣的栽赃伎俩!可是呢,和她玩玩好像也不错,许亦晨恶劣地想。
他踱步到夏凉寂面前,微笑看着她,笑意却未达眼底:“怎么办呢,有人证了呢……”他顿了顿,好像一副很头疼的样子:“那就看看物证在不在了,夏凉寂,你觉得呢?”
夏凉寂试图辩解,但她转念一想,既然自己不是小.偷,那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她抬头正视他的眼睛,理直气壮地对他说:“好啊,看就看!”
这时,许亦晨的态度越发恶劣起来:“那要怎么看呢?把衣服脱了看么?”
看着夏凉寂震惊的神情,他开始一阵坏笑:“本少爷既然要搜身,哪有不脱人衣服的道理?”
这时,苏悦已经走上前要拽她的衣服,却被夏凉寂用力推开了,因为力气有点大,她的身体向后一仰,口袋里的一个小福袋就这样醒目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许亦晨将福袋轻轻一扯,就赫然看到了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支票。看着上面的一堆零,他怔愣了一下,然后唇角便勾起讽刺的笑:“夏凉寂,你和桃子还真是一丘之貉!从老爷子这里捞了这么多钱啊!”
“我没有!”否认的话脱口而出后,夏凉寂就后悔了。她想,既然许亦晨这个无赖存心想要羞.辱她,给她难堪,那么就算她解释的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
他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么?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一一扫过支票上的数字,宛如喃喃自语般:“一共六个0,五百万。”说完,他就自嘲般地笑了:“夏凉寂,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啊!”
说完,他三下两下便把手里的支票扯烂撕碎,他忽略她满眼的迷茫与惊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清晨,她为了维护救过她的桃子,不分是非对错就甩给他一耳光。他记得,那一刻她的眼眸清清亮亮的,像一片繁星点缀在夜空。
原来,都是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许亦晨烦躁极了,汹涌的怒意令他失去理智,就这样,他随手将身旁的瓷器摔的稀碎,朝她大吼道:“滚!”
空气中响起支离破碎的声音,那一刻,夏凉寂突然就慌了神,可能带着一份侥幸,也可能出于对这里的排斥心理,在那句“滚”字响彻她耳畔,即将震破她的耳膜时,她就圆润的在他面前滚蛋了。
这真的是一个误会。
因为夏凉寂也不知道那张支票是从哪儿来的,又是如何出现在她的福袋里的。
尽管她觉得很委屈,但她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许家。
凭着记忆,她好不容易走出许家的宅院,就着路灯光,她数了数兜里的钱,250块。
呵,就连数字都在嘲笑她,欺负她。那一刻她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她越想越气,索性在一家五金商店买了桶油漆,然后她悄悄走向许亦晨的私人车库。
车库外面的围墙高高的,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明知眼前困难重重,却还是选择毅然决然地爬上去。
不知是许二倒霉,还是夏凉寂太过幸运,那一刻她竟轻而易举的翻墙而入。还好里面空无一人,吓得她手心都是汗。
车库里遍及了世界限量版豪车,只可惜夏凉寂一辆都叫不出名字。她看都没看,三下两下就打开桶盖,将油漆一股脑的泼到了许亦晨的车上。
为了公平起见,她将每一辆车都喷了一点,大功告成后,她的怒意似乎减去了一大半。
当她为自己的“杰作”一阵欢呼雀跃后,那堵高高的围墙似乎故意跟她过不去,任凭她如何用力,却都攀不上去了。
直到她累得浑身瘫软,大汗淋漓,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这人啊,千万别做坏事。
无奈之下,夏凉寂只好硬着头皮,一遍又一遍地叩着车库的铁门,一开始是“有没有人啊?救命!救救我!”后来变成了“许亦晨你大爷的,老娘给你的爱车泼油漆了!你快出来弄死我啊?你快出来!快出来!出来!”
依旧没有回音。
正当她决定放弃挣扎时,一辆拖拉机竟从车库门前路过,“突、突、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夏凉寂狠狠地敲着车库的铁门,冲开着拖拉机的大爷大声呼救:“老伯,快救救我啊!我快死了…”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甚至带着哭腔,开拖拉机的老伯走下车,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去救她。
这时,车库门前赫然亮起一束光。
夏凉寂抬头一看,许亦晨竟出站在她面前,一边拿着手电筒,一边睁圆了眼睛瞪着她,声音带着怒意:“你怎么还没滚?”
见她气喘吁吁的蹲在那里,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于是许亦晨匆忙打开车库门,灯光随即亮起,他立即被眼前惨不忍睹的场面惊得“啊啊啊”大叫了好几声。
“夏凉寂!咱俩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说完,他摸起口袋里的打火机,手机就一一砸向夏凉寂。
趁着许亦晨依次检查自己爱车的间隙,夏凉寂不管不顾的跑了。
鞋子跑掉了一只,她也顾不上捡。地上偶尔出现的砂石,瓦砾将她的脚咯得生疼,她亦无暇理会。
直到她在路边拦到一辆出租车,带她迅速逃离这片危险区域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万籁俱寂的时刻,她神情狼狈的敲开秦燕新家的门,五味杂陈般的心情,令她在见到秦燕后,竟失了言语。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20
秦燕的新家宽敞明亮,室内的灯光缤纷又刺眼,夏凉寂站在如此金碧辉煌的大宅内,忍不住缩了缩了脚。
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仅仅时隔一年,在秦燕的身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变瘦了,变白了,看起来年轻了很多,但笑容里却总是带着一点疲惫。
那一刻,夏凉寂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在她冲了个热水澡打算睡觉前,她路过厨房,听到那两个阿姨在窃窃私语,“沈家人根本不承认她,现在倒好,又添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哎,这女人的日子真是难过啊。”
“呵,这种别有居心想嫁豪门的女人,什么委屈忍不了?”
……
夏凉寂皱了皱眉,抬起头时就撞见了秦燕的目光。
她被秦燕带进一间黑黢黢的房间里,打开灯,秦燕给她倒了一杯开水,她噙着笑,目光温柔,“凉寂,我知道此刻你有许多疑问。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嗯……”她眯着眼睛想了想,“我只想知道你在这里有没有受委屈?”
秦燕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凉寂,你还记得沈良年吗?”
见夏凉寂怔坐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样子,她淡淡的补充道:“他就是我即将要嫁的男人。”
“为什么?难道你当年…”
脱口而出的话,却被她及时收了回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尴尬,那一刻,夏凉寂突然有点透不过气,于是她深深呼吸,然后硬着头皮对秦燕说:“我听说,我姐姐的死和沈家有关。你一定恨极了沈家吧?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沈良年结婚呢?”
“对!我恨沈家,恨极了沈家!我承认这次千方百计想要嫁进沈家,就是为了报复他们!”此刻,秦燕的眸子里寒意逼人,看着她氤氲着水雾般忧伤的眸子,夏凉寂心里一阵尖锐的疼。
这一年多来,夏凉寂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秘密。
那就是,她在17岁的夏天爱上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但最令她感到绝望和悲伤的,不是他不爱她。而是,她爱他,却又不能爱他。
于是,她侧过脸,为秦燕擦去滚烫的热泪后,她柔声对秦燕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伤害自己。”
三天后,秦燕的婚礼如期举行。
是在沈家废弃的老宅内,据说只有这样,沈家的反对者和媒体才不会找上来。
夏凉寂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下重遇沈良烨。
那天上午,夏凉寂不慌不忙地赶到这里。
宅院很大,但是里面的房间却很小,几个人一起挤在一个房间内,就更闷热了。
趁造型师正忙着给秦燕做发型,百无聊赖之际,夏凉寂索性拿着沈良年给她找来的蒲扇去天台上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