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工作的。”夏凉寂咬牙切齿的说道。
许亦晨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什么?苏伯没提前通知你吗?我这边不需要钟点工,你去南城那间公寓吧。”他轻飘飘的说完,就露出一丝邪恶的笑,跟个大尾巴狼似的。
想到南城公寓离沈家很近,几乎就是她早上出发的地方,夏凉寂差点儿吐血,但是想到毕竟是她毁了他的豪车在先,于是她只得认命,“好,许总,我记住了。”
就这样,夏凉寂又从北城赶到了南城。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太阳把树叶都晒的卷缩起来,知了扯着嗓子聒噪个不停,给本就饥肠辘辘的夏凉寂更添一层烦躁。
许亦晨的助理三宝打开门,看到神情狼狈的夏凉寂时明显愣在原地,“你是…夏小姐吗?”
夏凉寂差一点瘫坐在地上,她连忙擦擦汗,“你别演了,你快说吧,你家少爷又叫我去哪儿?”
三宝摇摇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颤,“夏小姐,我真没演,只是少爷他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在楼下的米罗西餐厅等你。”
就这样,夏凉寂又气喘吁吁地赶到米罗西餐厅。好家伙,只见许亦晨左右围着两个年轻女子,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她们捂着嘴乐,像两只表情奸诈的老母鸡似的。
夏凉寂不管不顾的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许亦晨他们就像没看见她一样,依旧坐在一旁谈笑风生着。
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许亦晨:“一个80多岁老太太和一个25岁男青年结了婚,结果第二天那个男青年就死了,法医鉴定是食物中毒,你们说说是为什么?”
两女故作天真的想了半天,纷纷摇头,“不知道。”
许亦晨表情邪恶的挑挑眉毛,“哈哈哈哈哈,因为他吃了过期的奶啊!”
两女对视几眼后,也立即恍然大悟,纷纷红着脸,捂着嘴娇嗔道:“哎呦,许总你好污!”
臭流氓!夏凉寂在心里暗暗骂道。
紧接着,她拿起手机,在某论坛上输入一行字:请问当众讲黄段子算是耍流氓吗?
她正在线等人回复时,许亦晨突然抬起头,看到她就跟撞鬼似的,惊讶道:“夏凉寂?”
夏凉寂挺直腰,冷冷地道:“许总,是你叫我来的,你忘了吗?”
许亦晨吓一跳,一头雾水看着她,“怎么可能呢?不能啊,我有打电话通知你吗?”
意识到他还想耍赖,夏凉寂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上千万遍后,故作冷静的说:“是三宝通知我的,他说是许总你的意思。”
许亦晨故作努力思考状,然后眼睛一亮,“那正好,我们在这儿吃饭,你就站在一边伺候着吧。”
他刚说完,夏凉寂就不情不愿站到他们身后,像个准备随时待命的小丫鬟似的。
这时,其中一个大胸女子转过头去打量了几眼夏凉寂,然后嗲声嗲气地问许亦晨:“许总,她是谁啊?”
许亦晨拿起纸巾擦擦嘴,语气带着几分闲散,“她嘛,就是我的一个爱慕者,每天不管我去哪儿都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甩都甩不掉,没办法,我只好把她留在身边做个钟点工了。”
听他满口跑火车,夏凉寂的火气又顿时蹿了上来。只见他回过头去,夏凉寂便狠狠地瞪他,他却笑眯眯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梭巡。
忽然,许亦晨看了眼窗外,目光错愕,“竟然下雨了,你们都带伞了吗?”
两女纷纷摇头,于是,许亦晨耸耸肩,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凉寂,只好麻烦你出去买三把伞了。”
夏凉寂用力握紧拳头,皱着眉头就朝外面走去。
外面大雨倾盆,似乎瞬间就淹没了整座城,夏凉寂脱下外衣披在头上就冲向了大雨中。
她跑了一条又一条街,直到淋成了落汤狗,她才买到雨伞。
在众人亮堂堂的目光下,夏凉寂怒气冲冲地将雨伞摔到他们面前。雨水从她的头顶一直滴落到地上,此刻,她浑身上下已经湿得通透。
而许亦晨依旧不依不饶的,他拿起伞,扫视了半分钟后,轻描淡写的说:“这什么破伞,夏凉寂,你不会是去路边摊买的吧?去,再给小爷我换几把质量好的。”
那一刻,夏凉寂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气的浑身直哆嗦,面色难看的吓人,只见她随手就将桌上那几把雨伞重重地甩到他脸上,“许亦晨,我去你大爷的!老娘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娘不干了!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如果你还不依不饶的,大不了你杀了我吧!”
那一刻,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夏凉寂心情烦躁的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溅到了许亦晨和那个大胸女脸上。
众人觉得下一秒一定有好戏看了,毕竟许亦晨一旦发起火来,场面也是颇为壮观。
只是很快,他们就失望了,因为当夏凉寂大摇大摆的走出餐厅时,许亦晨只是吊儿郎当地笑笑,朝着她的背影说道:“年轻人,不要屁大点事儿就发火!”
当她再次冲进雨幕中时,许亦晨却渐渐笑不出来了,他出神地看了眼窗外,然后面色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冰冷,惹得两女的心也跟着紧张得噼啪乱跳。
“我去埋单,你们没吃完可以继续。抱歉,失陪了。”说完,他抓起外衣转身就离开了。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23
雨下得更大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狂风袭来,雨点打在街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街道变得冷清,许亦晨撑起伞,隔着浓浓的雨雾,他隐约看到那个清瘦的背影奔跑在大雨中。
他微微皱起眉头,脚步开始不听使唤,不多时,他就出现在她身后。
夏凉寂抬起头时,就看到许亦晨正为她撑着伞。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他的双眸亮了一下,满眼含笑,就连声音也变得温柔,“夏凉寂,不要生气好不好?”
夏凉寂不理他,气急败坏的行走在雨中,却又被他一把拉到怀里。
对上他笑着笑着有些冷冽的目光,夏凉寂的眼里喷射出熊熊火焰,“许亦晨,你到底想怎样?给人一巴掌,再赏个甜枣?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很熟吗?”
许亦晨明显愣了足足三秒钟,紧接着不紧不慢的说:“夏凉寂,那你说说怎么才算很熟?搂搂抱抱算很熟?亲吻上.床算很熟?”
夏凉寂狠狠抹了把头上的雨水,几乎咬牙切齿地冲他吼道:“呸!臭流氓!”
许亦晨冷笑,满脸讥讽的看着她,“好啊,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臭流氓!”
还未等夏凉寂缓过神来,他就一把将她拦到怀里,他的吻霸道的落到她冰凉的唇上,连同他温热的呼吸。夏凉寂用力挣扎,换来的却是他更激烈的吻,于是,夏凉寂索性用牙齿狠狠咬住他的唇。
就在那一刻,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辗转片刻后又消失在雨幕中。
直到许亦晨的下唇沁着一丝殷红的血滴,他才缓缓放开她。
“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似乎比雷声更刺耳,夏凉寂的唇上还残留着一抹鲜红。伞下,她眼圈泛红,眸光带着一层薄雾,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许亦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他的眼眸变得幽深,然后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夏凉寂,我只是想这样做。”
就在电闪雷鸣的那一刻,夏凉寂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大雨中。
他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刀削立体的面孔在暴雨的淫侵下,那么好看。
夕阳染浮云,天风吹落叶。
夏凉寂走进“遇见桃花”时,已是黄昏。
风停了,雨也停了。
酒吧里静悄悄的,桃子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将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她表情呆滞,在看到一身狼狈的夏凉寂时,她愣了几秒,表情带着震惊,又带着几分邪恶,“女人,被强.奸了?快说,是哪个王八蛋对你下黑手了!先别报警,讹他钱,讹他倾家荡产!”
“下.流!”夏凉寂白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到桃子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桃子看着她,重重叹息,“许二又欺负你了?”
提到许亦晨,夏凉寂又气又急,便把这一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桃子。
桃子听后,一脸的淡定,紧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酒精的作用导致她的舌头明显打结了,“凉寂,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许二这个男人,很可怕。你可千万别陷进去,别最后你死在他手里,姐姐我可不能给你收尸。这年头儿,丧葬费也挺贵的。”
那一刻,夏凉寂几近抓狂,却被一个喷嚏所代替。
淋了一天的雨,她好像感冒了。头部开始昏昏沉沉的,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最后,她是被隔壁的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惊醒的。
一个声音嘶哑的男人在用力大吼着,“老子又赌输了,今天你必须给我钱!不给钱老子杀了你!”
短短的沉默后,桃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没钱了,真的没钱了,不信你随便翻!”
空气仿佛凝结成冰,紧接着,就是一阵重重的破碎声,还有男人肆无忌惮的咒骂声。
随着桃子“啊”的一声尖叫,夏凉寂匆忙推开门,就看到桃子正斜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衣衫不整,脸上,胳膊上充斥着细密的抓痕,嘴角还有隐隐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