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她:“最好你把你的想法和他说一说,说明白。付安东情商比较低,你不直说他估计一辈子不明白。”
周末我接到杜少图的电话,他盛情邀请我参加他儿子的满月酒。我惊讶道:“上次见面怎么没说?我都不知道你有儿子了。”
杜少图心情特别好:“上次是三个月内,不好说。满月酒一定得来啊,陆优我就不通知了,你和他说一声吧。”
我给陆优发了个短信,把酒席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他。
他回我:“好。”
从上次留宿我家之后,我们没有再见面。他们在做一个项目,忙得不可开交,听说整个部门每天晚上2点才撤。
既然是满月酒,我去商场的周大福里选了个足金的花生吊坠作为礼物。
酒席定在北京中心的一间大酒店里,刚进门,引导牌上就写着“杜少图与尹乔之子满月酒宴”。
//昨儿晚上太累了吧
他请的人不少,摆了5、6桌。我们这桌算是他大学校友,但大部分是他们那一级的,长我四级。看得出来大家也很久没一块聚聚了,这是个好机会,互相寒喧了解近况。他们这一级几乎都已经成家,大家的话题逐渐就集中在家长里短上,比如房子要不要换,什么车好,过年在哪过等等等等。
有人问我:“许深深?”
对方是个挺胖的中年男士,我在脑袋里搜索了许久,也没法想起来:“你是?”
他说:“我是大棍。”
我恍然大悟,是杜少图研究生的室友。他现在和记忆里完全不搭边,他大学的时候明明很精瘦,戴着厚眼镜,整天坐在电脑前看股票,标准钱袋子一个。之所以叫他大棍是因为有一次他带着女朋友回宿舍,两人折腾了一整晚,第二天人姑娘居然发烧了,自此之后杜少图他们都笑称他大棍。
大棍平时特别不爱说话,陆优和他比都能算上个话唠。
陆优研二找工作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去他们宿舍找他玩,我俩一块躺在他那床上看了部老电影叫《在黎明破晓前》,看完已经12点半。女生宿舍已经门禁了,我不想回去,反正他们宿舍没其他人,想在他那蹭一晚上。
他坚持要送我回去,大概是担心杜少图他们回来看见。
我央不过,就蹭在他身上俯身下去亲他,迅速地拿下他,或者说是被他拿下。第二天早晨醒得挺早,偷偷摸摸地去洗漱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那时候是冬天,天亮得很晚,窗外依然一片昏沉,我再回到他宿舍的时候,宿舍角落里似乎有亮光,走过去发现大棍坐在桌前,躬着背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什么。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脸盆差点扔他脸上,大叫了一声:“啊!”
陆优当时还半睡半醒中,听到我这么惨烈的声音立马清醒了,跳下床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大棍,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在这里啊?”
大棍这时候才从他那满屏的K线图里回过神来,挺茫然地看着我们。
陆优也吓了一跳:“大棍,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棍特凄楚地悲鸣了一声:“妈的居然跌这么多!”
我站在那无地自容,他们宿舍一共才10平米大,单人床更加小的不行,两个人躺上去就会吱吱呀呀地响,大棍肯定什么都听到了,那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陆优上前拍了拍大棍的肩,挺认真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大棍长叹一口气:“我有支股票他妈的昨天跌停了,昨天我在外面练车,一天没关注就成这样了……”
陆优打断大棍,再问了一遍:“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大棍一愣,大概是意识到陆优是在很严肃地问他:“今天早上啊。”
他这话刚说完,大家都松了口气。
接着大棍又补了一句:“那时候你俩还在睡觉呢,昨儿晚上太累了吧?”说完,他就嘿嘿地笑。
陆优顿时愣住,咳了一声不自在地低斥道:“滚。”
//我们很早就不在一起了
想起这件事来,至今还有点难为情,我真的很难把那个没有存在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大棍和眼前这个穿着羊毛衫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对接上,“你变化好大,完全认不出来了。”
大棍嘿嘿笑:“中年发福啊,没几个人认识。很久没见了,还是很漂亮啊。”
我笑:“谢谢,确实很久没见了。”
大棍问:“今天陆优也来吧?对了,你俩结婚了吧?”
我说:“他来。我俩很早就分……”
话音未落,陆优风尘仆仆地来了。他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外套搭在椅背上,欣然落座。
“陆优!”大棍很快就认出他。
陆优上前与大棍握了握手:“大棍,有一阵不见了啊。”
大棍笑道:“是啊,上次同学聚会是去年吧。你太低调了,嫂子回来了也不和兄弟们说一声。”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我。
我把方才没说完的话说完:“我们很早就不在一起了。”
大棍愣住,握着陆优的手有点尴尬,“这样……”
陆优坐下,和大棍聊起来:“你怎么样?孩子生了么?”
大棍表情有点僵,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上个月离了。”
陆优听了没有多说,拍了拍他的肩:“找个时间咱们好好聚聚。”
大棍点头,转身看了看在另外一桌敬酒的杜少图,羡慕道:“还是杜少好啊。”
杜少图夫妇到我们这一桌的时候,脸泛红光,幸福之色溢于言表。尹乔怀里抱着他们刚满月的儿子,我把金花生给他戴上,他蹬了蹬腿,不哭不闹,咧开嘴开始笑,还不停地伸出小手来抓一把。
大家都被小图逗乐了,尹乔对他说:“你看,许阿姨给你礼物了,要不要谢谢阿姨?”
小图抱着我的手,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杜少图这个儿子长得白胖白胖,遗传了尹乔的好皮肤和杜少图 的鼻梁,像国外小朋友,有小绅士范,很讨人喜欢。
我凑近了一点,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图立刻咧开嘴“咯咯”地乐起来。酒席上的众人哄笑道:“图少,你儿子以后有出息啊,现在就知道要对长得漂亮的阿姨献殷勤。”
我弯腰问他:“要不要让阿姨抱抱?”
小图好像能听懂我的话,挥着小拳头,冲我开心地笑。我从尹乔手中接过他,这小家伙不轻,挺砸手,爱动爱笑,到了个新鲜的怀抱里就更不安分了,蹬着小短腿似乎想翻身,我只好冲他做鬼脸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杜少图大笑道:“许深深,看你这么喜欢我儿子,赶紧生一个小姑娘,以后拜倒在我儿子的开裆裤下。”
我一边逗着小图,一边说:“去你的,谁拜倒还不一定呢。”
大棍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你们啊,赶紧生一个套住图少他儿子,要不然看这小子这德性,话都没学会就先学会泡妞了,和他爹如出一辄啊。”
众人大笑。
//一外一里,像是两个世界
尹乔从我怀里接过小图,笑道:“这小子可闹了,再长大点得让他和他爹一块减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尹乔,面容秀丽,生过孩子之后身材有些微胖,长发过肩,松松地脑后扎了个马尾,简单地穿了一件条纹的T恤裙和平底鞋,站在杜少图身边,幸福地微笑,是整场宴会一直的焦点。
大棍似乎触景伤神,喝了一圈,杯杯下肚,我提醒他说:“大棍,你怎么来的?”
“开车过来的。”说完,他又喝了一杯。
我捉住他手中的酒瓶,“你这么喝,等会怎么开车回去。”
大棍叹了口气,起身走开:“我去抽根烟。”
他路过陆优身边,问了一句:“陆优,一块抽根烟?”
陆优起身,拉开椅子,“行。”他从外套里摸出一包烟,和大棍走到宴会厅外面。
桌上的人们依然在谈论他们的家庭,那些看上去是羁绊但总是人们生活核心的琐事。我无所适从,只好旁听。
大棍和陆优回来的时候,酒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不清楚他们抽了多少支烟,但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我印象里陆优是不抽烟的,他们的研究生宿舍一共四个人:杜少图、陆优、大棍和轮胎。
他们几个人里面,最能喝的是杜少图,最喜欢抽烟的也是杜少图,我几次去他们宿舍都见他在阳台上吞云吐雾,那个时候大棍不抽烟一心一意就想着毕业之后赚大钱,陆优有轻微洁癖更是不沾这个。
结果现在记忆里的人像是掉了个个儿,杜少图已然从良,有了家室,身边这个醉得有点站不稳儿的却是大棍。
这时间好快啊,我猜大家都在感慨,怎么昨天认识的人今天却陌生如初?
散场了之后,和杜少图、尹乔告别之后,我和陆优说:“你开车来的?”
他顿了顿,“哦,不是,打车过来的。估计挡不了,得喝点儿。”
“那要不然你开大棍的车送他回去吧,我看他这样肯定不行了。”
陆优迟疑了一下:“估计悬,我这样酒精测试也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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