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东过来低声对我说:“深深,哭出声音来。”
眼前的圣诞树,上面挂着彩灯一闪一闪,整个欧洲每户人家现在都围着长桌说着祷告词,吃着圣诞大餐。
我抑制不住,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付安东一手支在沙发边上,俯 ,抵着我的头皱眉看着我。
我努力睁着眼睛,和他说:“我很难受,付安东,真的,怎么办?”
唇齿间有红酒的味道蔓延开,付安东低头亲了我。我的脑袋很混乱,被人 的感觉好像沉睡了很久再次复苏,眼前像是放映机一样,闪过许多回忆里深藏的片段,我想起第一次在校园的林荫走道里,陆优背着我走了很久很久,我在长椅上偷偷亲他脸时,他惊讶且尴尬的表情,还想起我们在你追我赶了那么久,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在长沙火车站遇见,两旁的旅客行来走去,而我们却发现彼此竟然还在眼前的感慨,我还想起我俩在老房子那张狭窄的床上 ,还想起在冬天的夜晚陆优握着我的双手朝我的手心呵暖气,再把我的手放进他的羽绒服口袋里,我想起他为我穿围裙下面条的样子,想起戴着茶色眼镜面庞白晳的印在我心里的那个初恋。
这些片段那样鲜明地存活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昨天发生过的一样,一点一滴都没有忘记。可是这个人,他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我却找不到他?
这场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像是使劲了所有的气力,最终我抱着他沉沉地睡过去。
//那我们补个说法,分手吧。
第二天下午我被门铃声叫醒,从沙发上挣扎着起来,发现付安东立在门口,门外是陆优。他还是穿着他研究生时代的那件黑色羽绒服,戴着我给他织的大红色围巾,拖着一个大箱子,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到付安东,他愣了好久,立在门外迟迟没有迈步进来。
伦敦冬天的风大雪大,顺着敞开的门全灌了进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付安东让开了一些,示意陆优可以进来。
我站起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镜还是一层白雾,“你原来的号不用了?”
我点头:“对。”走到一边拿了件外套套上,睡了快一天,肚子有些饿了,从冰箱里拿了两片火腿放进微波炉里叮一下。
陆优一直没有进来,我被风吹得受不了,不得不提醒他:“要不然进来坐吧。外面太冷了。”
我走到壁炉前,添了些柴把火点着。
付安东说:“我回房间,你们慢聊。”
陆优进了屋,把外套拖了搭在靠椅上,他略显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里的一切,他的目光在那棵圣诞树上停留了很久。
我拿出茶包给他泡了杯热茶,然后坐回餐桌旁开始吃早饭,间隙里问他:“你来这,玩?”
他沉默了挺久,终于开口了:“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我点头:“对啊。”
他僵着姿势,“你爸爸的事我很抱歉。”
我有点口干,再去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倒了一杯,一边喝一边说:“不用抱歉,和你没关系。”
陆优两手扣紧,声音很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讨厌他话问得这么吞吞吐吐,替他把话说圆了:“你是问我和付安东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说不太清楚。”
陆优站起身来,走到我旁边,“就这样,你觉得我们不用说清楚吗?”
我说:“对啊,你和王舒说得清楚吗?”
气氛又绕回了老话题,有点剑拔弩张,可是突然间我又 气,即便他把和王舒的事解释清楚又怎样?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桩一桩搭成一座桥,我在桥这边,永远走不到他那边。
我静静地喝完牛奶,吃完火腿,对他说:“那我们补个说法,分手吧。”
我想他是预料到这个结果的,陆优走到沙发边拿起外套和箱子,说:“行。”然后拉开门走出去,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好像也是。
他走的时候,门关上挺响的,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怎样。
陆优走了没多久,付安东从房间出来,看见他好像有点不自在,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提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我先开口:“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回国?”
付安东倒了杯水,“这就要赶我走了?”
我说:“你不用工作了?你爸那么大事业还指着你回去接他衣钵呢。”
付安东察觉到我话中的讥讽味,避重就轻地绕开这件事:“过完元旦我回去吧。反正现在回去也是放假。”
我说好。
付安东再问我:“许深深,不如这几天我租个车带你在大不列颠逛逛?”
我回头看他,他好像有点心虚,目光左一下右一下。我和他说:“没心情,我刚失恋了。”
付安东过完元旦,再三确认我不会死在英国,最后如期回国。
而我在这里一呆就是5年,期间换了不少男朋友,也终于习惯了我的男朋友会有过去这个事实,因为他们有,我也有,每个人都会有。
(回忆结束)
//你是想咱们俩攀交情?
44.
中秋小长假结束的第一天,公司来了三个实习生。张丘带着他们办入职手续,抽空跟我八卦一下:“新来了一个叫吴莎的姑娘,是你师妹。人长得真不错,没准是你们b大校花。”
我问他:“哪一年的?”
张丘嘿嘿笑了一声:“89的。”
我说:“张丘你可以啊,办个入职手续连人生日都一清二楚。”这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气死人,现在已经是89年小姑娘的天下了,顿时觉得自己大了好几轮。
我带着这三个实习生去会议室里做一个简短的实习生入职培训。吴莎确实是个美人,留着一头长卷发,穿着紧身的西装套裙,踩上高跟鞋比我高了半个头,真让女人心生感慨。
我向他们说明了一些保密事项和所在部门的常见工作,打算解散,吴莎找到我问:“sheila,我想问一下,我们实习有没有mentor?”
“有,回头我会带你们去各个部门认识一下。”
说句实话,带着吴莎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逛部门真不是件好差事。她个高腿长,迈的步子在,特别有气质地走在前头。我还得亦步亦趋地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经理,我是实习生。
证券公司男多女少,我们俩这一路走过去,基本就是目光的焦点。我看也不用挨个部门介绍,不出半天,全公司都知道投行部来了这么个美女实习生。
领着她来了投行部,我介绍这边一个小伙子麦克给她认识,作为她的mentor。
麦克特别乐意揽下这件差事,转个身走路都有点得意地走不成直线。
我对麦克说:“那吴莎就交给你了,你给她介绍一下你们部门的其他同事吧。”
麦克笑得合不拢嘴:“行。”回头就向吴莎套近乎:“你是哪个学校的?”
“b大。”
“我们部门里b大的师兄师姐不少,你们学校出人才啊。”
我觉得差不多了,打算回自己办公室。听见后面麦克说:“陆总监好。”
接着是陆优的声音:“你好。”
麦克在向他介绍:“陆总监,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叫吴莎。也是b大的,和您一个学院呢。”
接着他再和吴莎说:“这是我们的陆总监,是你的直系师兄呢。”
吴莎道:“师兄,你好。”
这话听起来还有点耳熟,我在她这么大的时候也爱这么叫别人。
陆优应了一声:“你好。”接着他迈步走到我面前,“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我们部门今年招聘的名额。”
我说:“这事归你管?”
他点头:“嗯,任总休假了。”
我说:“行啊,去会议室吧。”
我把文档摊桌上给他看:“今年你们部门的编制是54个人,现在在职的有50个。所以有4个招聘名额,之前任总提过年轻人不多,想多招点校招的。”
他拿起我的表看了看:“其他部门我看增幅都挺大。”
我解释说:“对,但投行部去年业绩一般,而且贵的人多。”谁让你们个个都赚得钵满盆满的。
陆优扶了把眼镜:“想再屯一个保代,要不然今年项目数量蛮受限。”
一个保荐代表人动辄几百万,我和他打官腔:“陆总监,我知道咱们投行业务挺好,下一年没准更好,但也要考虑一下公司业务结构的平衡。一个保代能养好几个营业部总经理呢。你如果真是业务需要,非增不可。那您写个书面的邮件给我领导吧,他批了我就没话说。”
陆优指节扣了扣桌面,似乎还想和我谈条件:“要按照流程来?”
我笑了:“要不然呢?你是想咱们俩攀交情?”
他顿了顿,再起身出去:“行,我知道了。回头给你们邮件。”
//你可能误会我和付安东了
春秋季是人力资源经理最忙的时候,因为刚好是招聘高峰,接连面了两整天的应届毕业生,不禁感慨现在找工作竞争确实很激烈。
我可能是出国时间太长,不知道国内的行情,但看着那一整沓满页的简历,上面无一例外地写着各种知名金融机构的实习经验、海外留学经历和各种社会活动,挑得人眼花缭乱的。我想起付安东那时候找工作,轻而易举就跟玩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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