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最后,他连找个借口来应付我都不愿意。
越想越不是个滋味,长这么大真没这么委屈过,我对着电话说:“陆优,我和你说吧。大一寒假我们一块坐火车那时候,我就喜欢你,到现在。我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但我在想……我在想我想谈个恋爱怎么那么费劲儿呢?”
顿了顿,继续说:“你不想和我一块去厦门,直接说一声不就好了?我不去就是了。难不成你以为你不去了,我还能和剩下那三对一块去么?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即便再不好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这么一直躲着我,你直接说。我这人特别固执,除非你告诉我:‘许深深,你不能再这样了。再怎么样都没用。’要不然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控制不了……”
“我……本来以为这次去厦门……” 话越说到后面越说不下去,再这么发展下去就只剩哽咽和啜泣了,我匆匆做了个总结收尾:“总之,这事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好好自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找个想和我谈恋爱的先谈谈看
最后是我坐在付安东的车里大哭了一场,哭得地动山摇,他那阿尔派的音响再怎么前卫也盖不住我的忧伤。
我问付安东我这样算不算兵败如山倒。
他想了想说:这要看你怎么定义“败”了。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有成功才有失败。
我因为付安东的犀利释义再泪洒中关村了一把。
五一结束之后没多久,在一节羽毛球课后,我收到了刘柏书的表白。这件事我挺意外的,因为刘柏书说他喜欢了我近一年,可我觉得和他才认识2个月。来说说刘柏书吧,他算是我们班比较有才的,涉猎很广,喜欢摄影、羽毛球、篮球和小提琴。
那天羽毛球课刚好碰上我例假第一天,上了大约15分钟,肚子就疼得厉害。我本来就有低血糖,加上例假来了,整个人行动不变,和老师请了假坐在场外见习。刚坐下没多久,刘柏书就撂了球拍跑过来:“许深深,你怎么了?”
我捂着肚子,“肚子有点疼。”
“要不然我带你去校医院吧,你现在脸色特别差,煞白煞白的。”说完他就拉起我准备走。
我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我就有点胃不好。可能是上课前没来得及吃饭。等会下了课吃点东西就行,你去上课吧。”
“那你等我会儿。”刘柏书跑到远处和老师说了几句话,老师朝我这边看了看,再点了点头。然后又见到刘柏书走过来,拿起我的包和球拍,“我和老师请好假了。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我实在挡不住他的热情:“我真的没事。”
“我前两天和二班比赛的时候拉伤了,正好今天打球也跑不动。和你一起休个假呗。”他一边迈大步子往前走,一边回头朝我鬼笑了笑。
这个时间点学校食堂都没上菜,我们在学校外面的肯德基坐了坐,我点了碗热粥喝起来。刘柏书吸着可乐,歪着头问我:“你看十佳歌手赛吗?”
“十佳歌手”是我们学校每年最重要的文娱活动之一,分很多场初赛、复赛和决赛,选手会在bbs、学院、自己的关系网内尽可能地拉票,总之就是个民间的男女混打版“超级女生”。
我摇头:“没怎么关注。这一届有咱们同学入选了吗?”
他唇边挂了抹笑,“今天晚上有场复赛,我有票,你要不要来看?”
“可以啊”,我点了点头,抬起头刚好碰上刘柏书的目光,我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该不会是你参加比赛了吧?!”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再反问我:“怎么我就不能参加比赛了?我怎么说也会识五线谱啊。”
我停了口,谅讶道:“王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刘柏书哈哈大笑,“那说好了,晚上你过来给捧个场吧。”
东西吃完,我们俩往学校走,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没留神,差点被一辆闯红灯的三轮车给撞着,幸好被刘柏书拉了一把。我想他可能是故意的,因为他拉着我的手直到过了马路也没松开。我觉得有点奇怪了,几次想挣脱却给他抓得特别紧。
我停下脚步,等刘柏书的一个解释。
他看着我反倒有点不自在,好像刚才是我一直在拽着他;然后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想怎么说比较好。忘了说一件事,刘柏书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蓄胡子的男孩,不是络腮胡子,是留了一短截,最扎人的那个长度;看上去有点儿颓废,还有点文艺。
“哎,许深深,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
“……”
“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
我随着刘柏书的这句话放空了挺久,“你让我想想。”刘柏书的介入让我觉得脑子真有点乱,一时没理出头续来。
他还是没松手:“行啊,你想想呗。我不急,你慢慢想。那个比赛的事,咱可是说好了的,今天晚上8点,准时来啊。”
我也就这么被他牵着一直走到宿舍门口。事后我都对自己的模糊态度强烈鄙视。但是我没有拒绝刘柏书。原因是:我想谈恋爱的对象不想和我谈,我只能找个想和我谈恋爱的先谈谈看。
//我送你吧
在这天晚上,刘柏书“小组赛出线”,成为十佳候选人之一;然后当众热情地拥抱了我,事情就变得越来越乱,我自己都没法理清楚了。我和刘柏书的关系昭然若揭。
自从我们成为公认的一对之后,我就不那么热衷地去上金融工程那门课了,这并不是说我已经能够彻底抛开陆优,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只是我可以让自己不那么热衷于想他,因为从厦门那件事中我知道,想他不会对我或者他有任何好处,反而对自己是种折磨,人都是会主动趋利避害的吧。
有那么几天在图书馆刚好坐在陆优对面,我还是会在午间的时候趴在桌上,偷偷眯着眼看他,享受这一小段我们俩的时光。陆优还是和原来一样,去倒水的时候会帮我带上一壶。其他什么都没改变。
我和刘柏书一块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陆优多半有课,自习了没多久就背包离开。
学校的十佳歌手决赛正在风风火火地拉票中,夏天不约而至。
北京的夏天以雨多著称,眼下就能听见外面轰隆隆的雷电声。天色很快暗沉下来,乌云密布,雨势很大,砸在窗玻璃上“劈趴”作响,在地下砸起来一个个的小水坑。
本来想等雨小点儿再回宿舍,一直到晚上9点,图书馆关门的时间,雨还没有收势的迹象。这场雨下得比较突然,没多少人带了伞,刘柏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和朋友聚完会,在国贸那块繁荣的地皮上,风雨飘摇地等了半小时车未遂。
我在图书馆门檐下给姚丽打了个电话,发现她也在学院楼的门檐下和我一样的苦恼。
“我送你吧。”陆优走近了和我说,手里拿了把蓝色雨伞,上面印着tcl。
他浑身上下打湿了许多,眼镜上挂了一层薄雾,半点不像个带了伞的人,看样子已经帮助不少同学引渡回家了。
我很意外,一边心里面想着我这个时候得有骨气点,宁愿淋着雨回去也不接受他送;一边点点头:“好啊,那谢谢你了。”
北京的排水系统搭建得非常不完善,一到了下雨天就和“水漫金山寺”似的,眼下雨水已经积到小腿肚了。我把裤腿卷在膝盖上,但无奈穿了双球鞋,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等我一下”,陆优一路小跑,没了身影。过了好一会,才看见他撑着伞,推了辆自行车回来。他示意我:“坐上来。”
我把球鞋提在手上,坐在他车后座,帮他撑着伞,他推着自行车往宿舍走。
雨还是在一直下,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路灯格外明亮,将这个夜晚照得朦朦胧胧。
“你今天怎么会带伞?”
我只能看见陆优半个侧脸和后脑勺,他穿了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短袖,卡其色的长裤卷在膝盖上。皮肤很白,陆优的眉骨比眼睛要高一些,有点像西方人,显得眼睛挺好看的。
“这几天经常下雨,就备了一把在身边。”
“哦……唉呀”突然车身非常不稳,好似是碾到了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我有点没找着重心,身体一歪,脚就踮在雨水里,刚接触到地上的积水反射性地想抬脚,结果身体就完全控制不住要向前滑倒。
肩被人抓住,我从来没想到陆优那么瘦,力气还挺大,真给我掰回来了。
我再扶着车尾坐在车上:“谢谢你呀。”
他也调整了一下推车的姿势,再回过头来看我,“没事吧。”
“嗯。”我揉了揉肩,似乎那里还有掌心余留的温度,“你明年就毕业了哦,实习找好了吗?”
//陆优?我在你这是没有机会了?
学院的师兄师姐一般在毕业前两年就开始找实习,这样可以在简历上增加经验,为找到个好工作加分。
陆优点了点头:“嗯,在中泰证劵公司做研究员。”
“那你暑假不回湖南了?”
“可能没时间回去,答应了高老师做助教。”高老师是我们系的一位老教授,他在暑假开了门通俗易懂的经济课供那些读暑期学校的学生选读,听说一直很热门,得砸不少选课点才能选上。听到高老师让陆优做助教,我不禁再次肯定他的智商,而且还莫明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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