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他。
夏亦寒二话没说就回击,狠狠的煽了我一个耳光!
鼻血马上就下来了,我被他打蒙了。
傻兮兮的看着他,连哭都忘了。
他从车里抽了纸来给我擦鼻血,白的纸上红的血,看起来有些怵目惊心。
“对不起。”他低声跟我道歉。
我这时候是真的清醒了,所以跟他说:“谢谢。”
谢谢他打醒了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会发疯到什么时候。
痛,其实挺好的。
他的手劲儿不小,我的鼻血一直止不住,他看着地上擦出来的一堆纸巾,冷着脸说:“我送你去医院。”
我摇头说:“不用了。”
哪有流个鼻血就去医院的。
他艰涩的看了我一眼,妥协道:“那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我坚定的说。
我不想回去面对熟悉的房间,如果说此前的我还能忍受,还有期盼,那么今晚我是真的受不了在一个处处都是陆暻年气息的地方停留。
我会疯的。
夏亦寒没再说话,站起来就跑回了驾驶座,车以高速开了出去。
我没问他要开去哪里,只要不回那个家,其实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后停下。
他扭头对我说:“下车。”
“这是哪儿?”我到这个时候才问。
“我家!”他说。
去他家么?我有些抗拒,低声说:“我不去了,我找间酒店睡一晚吧。”
“你不怕夏天佑的人钻了空子找到你,就去。”
原来还有这一茬,我到底还是怕,所以就跟在他身后去了他家。
进门一看,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一间样板间,就是房屋购买时房地产厂商会做出来让人参观的房子。
夏亦寒的家就是这样。
“怎么?”他看我迟疑在门边。
我问他,“这房子你装修过吗?”
“没有。”
“家具是自己买的吗?”
“不是。”
得了,这位神直接就买了个样板间,然后拎包入住。
到也真是省事了。
“有什么问题。”他问。
我摇头,“没问题。”
他指指房间的一侧,“那里是客房,里面有卫生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敢保证,他连自己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
进了客房一看,嗯,其实言板间也是装修的很周到的,还有为客人准备的洗漱用具,不过夏亦寒这里恐怕从未有过客人,所以这些东西都在。
我进卫生间洗脸,流了一路的鼻血,不洗洗怎么行。
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半边脸都肿了,很吓人的样子。虽然我很感谢夏亦寒打醒了我,但是看到脸上的伤,心里还是有些怨念。这下手也太重了啊!
弄干净鼻子出来,夏亦寒已经进来了。
我惊呼,“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敲了。”他说的简单的很,“而且这是我家。”
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我真心不知道怎么回。
脸上一凉,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用毛巾裹着的冰袋,“你这脸不敷,明天肯定出不了门。”
我瞪他!始作俑者是谁!
敷脸这种事情呢,其实是很亲密的,他就在我一臂距离之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
说来也怪,夏亦寒身上的味道仔细闻,居然有冰雪的味道。
我好奇问他,“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他说:“阿迪达斯凝汗香珠。”
我无语,不用问,就知道他又是随手拿的。
这个人的生活可真是,随和到了随便的程度。
他估计也被我问别扭了,将冰毛巾塞在我手里,然后说:“晚上吃什么,你今晚给我的晚饭我放在办公室了。”
嘿!我彻底成了他的煮饭婆。
我认命的说:“没事,我这就去做。”
他说:“家里什么都没有。”
“你去买。”我理直气壮。
“为什么你不去?”他还敢问。
我拿开脸上的毛巾,大叫:“我这样能出去吗?”
结果就是我写了单子,他出去照着单子买回来。不得不说,他的执行力还是不错的。
晚饭我也没精力做什么,下了面炒了番茄鸡蛋一拌,凑凑合合也就吃了。
还好夏亦寒这人不挑剔。
吃完饭我回客房倒头就睡,我真的很想长眠不愿醒。
第二天跟着他一起去上班,我机敏让他在距离公司还有一个站的地方放下我,就怕公司会传出疯言疯语。
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我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那头陆暻年的声音命令道:“下来!”
第120章 第二股东?亲妹妹?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我眼眶就不可抑制的发热。但是心里的委屈再怎么重,都不想表现出来。我强逼着自己用很冷静很公事公办的口气说:“抱歉,我在上班。”
“那我上来。”
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他陆暻?年虽然不是个明星什么的,可是就他那种经常出现在金融类杂志上的脸。难保不会有我的同事认识他。再者说,他现在这样说,无非也就是逼我的意思。
我有些咬牙切齿,“陆暻年!”
“下来。”这一次他的语气倒是软和下来很多,甚至有点点示弱。
我却没有为他心软半分,总觉得他这样跑来对我命令也罢。示弱也好,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真的是有些请求的跟他说,“你别来找我了,你该陪着你老婆,你母亲,而不是我。”
说出这样的时候,我的心脏像是被撕扯住了一般,是真的疼。
人要是真的没有感情就好了,人要是真的没有顾虑就好了。
我跟江哲年闹离婚的时候。我是正房妻子,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我能果断能嚣张,那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本。我不管不顾的下场无非就是跟家人闹翻,这对我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我跟家里的关系就从来没有亲密过。
但是陆暻年不同,在他面前,我没有底气没有身份。我能说什么做什么呢,除了求他放手,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是没想过结束这样的关系。
可是不行啊,他救了我爸爸这是起因。我就算是忘恩负义,他救了人我就翻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爸爸现在的医药费还是他在出,现在的医院简直能吃人,一天的花销我看看都觉得咂舌。我每个月只是负担着父母的生活费就已经捉襟见肘,要是真的跟陆暻年决裂了,我爸爸怎么办?
那时跟江哲年离婚的时候,我觉得感情是最重要的。一旦我们中有了第三者,那就是完了!不可能在继续下去了,现在才发现那时候的天真。现实中,真的能只看感情的关系,少之又少,像我跟陆暻年,掺杂了太多的利益、恩怨,我根本没有那个底气去像跟江哲年离婚一样果断的去面对他。
痛苦吗?当然痛苦。
不想改变这一切吗?当然想改变。
但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随心所欲。我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那我上来了。”陆暻年沉默了好久才说,而且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吓的不行,他这人要是真的霸道起来,那可真是谁也拦不住。我什么都顾不得,站起身就往楼下跑,深怕他真的不管不顾的上来。
结果他好像算准了我会自己下去。
就坐在车里等我。
我看着坐在驾驶座的陆暻年,心中是一种特别逆反的心情。他就是算准了我会下来,更是算准了我不敢逃出他的手心,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对不对?
一瞬间,我万念俱灰。
坐上副驾驶座,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也不出声。
发动了车子就走,一路开的极快。
我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甚至恶意的想,要是就这么死了呢?一切苦难会不会就此结束了?而我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车子停在了距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周围有些荒凉,大大的芭蕉树随风摇摆,影子倒印在地上,更是显得这地方有些破败。
唯一的建筑是很高的院墙以及黑漆漆的大门。
这地方实在看起来森严又肃杀,我难免心里发毛,这种地方,就是陆暻年把我杀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问:“这是哪儿?”
“本市第一看守所。”
“来这干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
他说的马上就知道了,我心里明白他是不愿意多解释一句的,就像我问他夏家的内情,他宁可让白助理来说,自己都不开口一样,他的性格本身就是锯了嘴的葫芦。
曾经我最喜欢他的沉默稳重,毕竟谁会喜欢呱躁的男人呢。可是如今我最反感的就是他的沉默,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只等着我自己去看去发现,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