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里的魔鬼。
这几个字像是一个魔咒,在我眼前不停的盘旋,我逃不到,避不了。
白菲潞大声的咆哮,“陆暻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会让你明白,你曾经错过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最后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将白菲潞带走了。
而我,是被陆暻年抱回家里的。
放我在沙发上,他其实也是有些懊恼,不悦的说:“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毁了。”
我眨眼看他。
其实很想告诉他,这就是我们关系的常态。
快乐虽然很浓烈,很彻底。但是更多的是不安、怀疑,以及忧愁。
我戒不掉那短暂、炙热的火焰。
同样逃不脱那长久的,埋在灵魂深处的苦痛。
还是少女的时候,我曾以为爱情是最美好的东西,会让人幸福到老。但是到了今日,我才明白,爱情其实最苦的东西。
开始也许令人心潮澎湃,心绪缠绵悠长。
但是更多的是思念、担忧,以及漫长的等待。
坚持,成了这世上最难做到的事情。
太难了,怎么就能这么难呢。
我呆呆的坐着,不动不说话。
他看不得我这个样子,将我抱在怀里,好声好气的跟我解释,“你不要为了不相干的胡思乱想,白菲潞当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我就认识。她是出了名的玩儿咖,她跟你不一样,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比你见过的都多。当时,我只是想有个能离婚的理由,刚好他父亲当时需要我的支持,如此,这才有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她现在对我纠缠,完全就是她违约。”
违约?
多冷酷的两个字。
如果感情能用一纸约定就能约束,那么人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白菲潞的心情,我能了解。跟陆暻年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久了,就算是作戏,也会生出占为己有的心思。好东西谁都想要,尤其是还是陆暻年这样万里挑一的。
我清楚的记得,在新加坡酒会,跟着陆暻年一同出席的白小姐当时脸上的表情,那种自豪的,骄傲的,甚至有些按耐不住的喜悦,想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
谁不想要站在高处,像世界宣布,这个优秀的男人,是我的。
征服欲望,不仅仅只有男人有,女人同样也有。
我端详着陆暻年,不放过他的每一寸皮肤,这样的男人确实是毒药,让人上瘾,契而不舍的追逐。只是我们都忘了,毒药只所以吸引人,是因为他是有毒的。
这种毒,也许是致命的。
陆暻年看我盯着他不放,用额头顶我的,很无奈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瞒你一个字,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我当然相信陆暻年的话,他平时是个多么不屑于解释的人。今天能说这么多,其实已经是很大的突破,尤其他还说了关于白小姐的八卦,要知道从前,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评论别人的。
今天大概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会对我说这么多。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我们终究走到了,就算是他跟我开诚布公,什么都解释清楚,我却还是无法从内心中发出愉悦的地步。
有什么好快乐的呢。
因为的打败了另一个女人?因为陆暻年选择了我而没有选择她而欢欣鼓舞?
我还真不是那种人。
心里只会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
谁又比谁好多少,我自认,我并没有什么值得赞赏的地方,长相最多算是清秀,性格更是软弱无能,身上连我自己都看不出半分的优点。
这样的我,又怎么会生出优越感呢。
我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拥有陆暻年呢?
忍不住问他,“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实在是想知道,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陆暻年被我问的一愣,好半天没有回答出来。
我自言自语似的说:“是不是真的因为我软弱好控制?还是因为的在床上把你伺候舒服了?白小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啊?!”我身体突然被陆暻年抱起来,然后抛在沙发上。
虽然沙发柔软,他这么做我并不疼,但是他突然的动作,还是让我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还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
陆暻年站起身,居高临下一脸失望的看着我,“顾夏!比你软弱好控制的女人多的是,比你活儿好的女人,更是数不清。你问问自己,我跟你一起到现在,哪次不是我把你伺候舒服了?你居然因为哪个疯女人的几句话就怀疑我?你还有没有心。“
说完他就转身去了卧室。
我一个人呆坐在客厅里。
心里知道他说的都会,比我年轻比我柔顺的女人,他陆暻年想要,多的是。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想不明白,他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为什么就会是我呢。
我坐了好久。
在陆暻年在美国养伤的这段时间,这样的呆坐对我来说其实早已经成了习惯,我自己根本不觉得怎么样,就这么让我坐到天亮都没有问题。
然而,陆暻年显然没有这样的耐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我一把抱起来,恶狠狠的说:“今晚就让你感受下,外面的那些女人是怎么伺候男人的。”
我先开始没懂他的意思。
但是等他真的捏住我的下巴,不顾我的反对,强硬的要我给他........的时候。
我才明白,他并没说谎。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从前就算是有过这样的,也是陆暻年对我。而不是我对他,我呛的眼泪横流。
陆暻年却还是不罢手,很冷静的跟我说:“顾夏,我舍不得你,并不表示,你就能怀疑我。”围乐役亡。
他的话没头没脑。
而且此时大脑缺氧的我,根本就想不明白,他的意思。
最后,我被他弄的满头满脸都是。
我抱着我去洗。
“什么都别听,什么都别信,往后你是我一个人的,好的坏的,都只能是我给你的。”
闭上眼睛,我脑袋沉沉。
陆暻年整晚都在给我揉脸颊,在我耳边呢喃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对不对?往后我们还可以试试其他的方式,顾夏,我要你每一个地方都是我的。”
这一夜,我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具体的画面是什么,我记不得了,但是只觉得我想要挣脱束缚,却无能为力。
次日醒来,我跟陆暻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要去AM上班。”
陆暻年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个,抱着我僵了下才说:“我以为你会为了昨晚的事情恼我呢。”
我摇摇头。
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可恼的。
虽然他不经过我同意,就让我为他做那样的事情是有些过份。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男女事,我跟陆暻年,在房事上,从来都是百无禁忌的。
用嘴,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为此,我真的没什么好矫情的。
但是工作,却是不能不要的。
我初初睡醒,嗓子还有些沙哑,“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到正常的生活。”
曾经经历生死,分离,我的不安感在加剧。而陆暻年恐怕比我还要强烈,若不然,他不会几乎每天都要强调一遍,我是他一个人的。
我能理解在分别后相聚时的剧烈占有欲。
但是如此放任下去,显然不是什么正确的事情。
我个人认为,陆暻年目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些病态的。想要改变这样的心态与行为,只能让生活回归正常。
让他那种随时都会失去的心情舒缓下来。
而我,也需要一个透气的窗口。
每日每日的被陆暻年禁锢着,我想在他心情完全平复下来之前,我就疯了。
所以工作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陆暻年听到我的话,莞尔一笑,“我的顾夏长大了。”
这话说的竟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他像个长辈。在想想我昨晚跟长辈干出来的那些事情,简直能羞的见不得人。
“到底同不同意!”我说。
“当然赞成。”
我想了想,然后说:“我要去海外部。”
“不行。”他又反对。
“为什么?”我急起来,“你说在AM就可以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陆暻年皱起眉头,“选哪里不好,选在贺莲城那里,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当然不好。
我工作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个透气的地方,待在你身边,跟不工作有什么区别。
但是选海外部,我当然是有我的打算的,“我是学法语的,去海外部,算是专业对口。再说,海外部有袁圆,我难得就那么一个朋友,我想跟她多相处,有什么不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