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江左易蹲下身来,轻轻捏了下叶子的小脸蛋:“妈妈是个糊涂虫,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好。
叶子比她强多了,所以要学会享受自己的成就和时光,就算妈妈不在,也要开开心心地玩。
这一次,咱们原谅妈妈好不好?”
“恩。”叶子轻轻伸出小手,搂住我的脖子。那一瞬间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叶子,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一定多抽时间来陪你。”
“妈妈,爸爸已经不要叶子了,你会不会也不要叶子?”女儿的眼睛里胀满了清澈的泪水,睫毛稍微一动,揪着我的心跟着颤抖。
我捧着她的小脸,说不会的,无论如何妈妈都不会不要叶子的。
“我们回家,妈妈给你讲上回没讲完的故事好不好?”
叶子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却依依不舍地看着落幕的大舞台:“她们说,今晚最后的一幕是灰姑娘和王子跳舞。二班的琳琳会跳芭蕾舞,可漂亮了,我都我都没看到。”
“叶子想看么?”江左易走过来摸摸孩子的头。
“恩。可是老师说,只能以后看录像了。”
“舒岚,今晚别再让孩子失望了。”江左易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腰,同时牵住两个孩子,将他们按在了观众席的第一排!
“江左易你干干什么?”
“嘘”拉来幕布,江左易牵着我的手钻了进去。后台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拆设备拉电线。
“麻烦帮个忙!”江左易打了个响指:“SanLak,谢谢!”
“我我不会跳芭蕾”我手脚发软,四肢各种不协调。
“我也不会,但你觉得他们看得懂么?”江左易表示,只要把我举来举去就可以了!
“我肋骨还没接好”
可能是江左易身上固有的一份无法让人拒绝的气场吧,音响师竟然真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配合着光影打在幕布上,我不知道在孩子们的眼里,我是否具备一个舞者合格的美丽。
曲是芭蕾曲,舞却被我们跳成了最普通的华尔兹。我抱着江左易的肩膀,轻轻靠着他的胸膛。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有意为之的。起起伏伏的呼吸和心跳,每一下都能有力地卡在步点上。
我不由自主地涨红了脸,因为我意识到这是我今生今世,除叶瑾凉以外与之跳舞的的唯一男人了。
那些毫无悬念的大学舞会,我和叶瑾凉横扫了无数的桂冠,在所有人的欣羡目光中走向自以为不会毁灭的永恒。
如今,他在谁的身旁,而我,又依着谁的肩膀呢?
一曲结束,江左易像模像样地拉着我谢幕。台下的两个小家伙一个还穿着美人鱼的尾巴,一个则背着海龟壳,在那欢呼雀跃地鼓着掌。
“妈妈好漂亮,像个公主!”
“妈妈可不是公主哦。”江左易轻轻抚了抚我的脖颈:“她是个伟大的女王呢。”
“女王?”
“是啊,公主需要王子的保护,女王却能得到骑士的臣服。”江左易跳下舞台,将我抱下来,然后冲他儿子得意地瞄了一眼:“学着点,看爹怎么泡妞的。”
小零怯生生地举了个大拇指:“回去我要告诉楠妈,说你不要他了。”
“滚!再敢跟凌楠喊楠妈,我扒了你的皮!”
我轻轻戳戳江左易,说你就承认了吧,你和凌楠就是那个
“好了好了,快点回去换衣服,咱们回家了。”拉着叶子的小鱼尾,小东西一蹦一跳地走路很不方便。
我想把她抱起来,可是一蹲身子,顿时扑了个空。
毫无预兆地,我就那么眼看着女儿在我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叶子!!!”
☆、052 谜一样的过去,黑不见底
“叶子!叶子!”
眼看着女儿躺倒在地,小手小脚缩成一团。脸蛋已经憋成了色!
我一下子就慌了,刚想上前把她抢抱起来
还好江左易比我冷静许多。
“别乱动!”他把我推开,伸手扯掉我脖子上的丝巾绕在食指上,然后直接掰开叶子的牙关压住舌头,一边抬头问我:“她以前有癫痫?”
“没有!完全没有啊!”我慌了。越慌越乱。连急救车的电话是120还是110都想不起来了!
“把她头垫高点,”江左易叫我赶紧把那身小衣服的后领口解开:“可能是衣服太紧缺氧了。”
这时候会场的几个老师和工作人员闻讯赶了过来。班主任刘老师也在,一看这状况,立马惊叫起来
“怎么回事啊?叶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昏倒了。”我一边给女儿松衣领一边急道。
“又昏倒了?”然而刘老师这一个‘又’字,让我当场崩溃抓狂。
“她之前有过状况?她…她什么时候昏倒过?”我一把拉住人家刘老师的肩膀,几乎是蛮不讲理地摇晃。
“我就上周她”
我火了:“你是她的老师,孩子在幼儿园出了事怎么都没有人告诉过我!”
“我我怎么没说?”刘老师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一看我这架势,当场就急红了眼圈都急红了:“我打电话给叶子爸爸,不就是你接的么?
我说叶子跳舞的时候蹲下说头晕,让你们抽空带她去医院看看。你们当家长的到底有没有当回事?!”
“我”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叶瑾凉的电话定然是舒颜接的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把叶子的事给瞒了下来!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怪老师呢?明知道自己与叶瑾凉已经婚变,却没有多花一点心思把叶子的事安排好
“妈妈”就在这时。女儿转醒了。看到她睁眼,我赶紧扑上前去攥住她的小手:“叶子!妈妈在这儿?告诉妈妈哪里难受?”
“不难受妈妈。之前妈妈生病了,要住医院打针针。所以叶子告诉刘老师不要打扰妈妈的。”女儿的小嘴一张一合,听得我心里刀割一样难受。
这时急救车上的医护人员说,孩子只是有点低血压。暂时并没有其他不良症状。但保险起见还是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妈妈,”叶子挠着我的手心,眼巴巴地看着我:“以前叶子生病,爸爸不管多忙都会回来陪我。
为什么这次他一直一直都不出现呢?”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你爸爸妈妈离婚了!”始终呆在旁边的江零突然叫了一声,结果当场被江左易踹了一脚在屁股上!
他委委屈屈地看了看他干爹,然后吞咽一声:“不过没关系你爸爸不理你。我陪你。”
江左易表示,这才像男人该说的话。
我哪里还有心情体会玩笑,女儿的状况就像一块巨石般压在我沉重的心房。我既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治她身体上的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一知半解的思想。
到达市第一中心医院的时候恰好赶着李冬夜值晚班,一听这情况,她赶紧帮我开后门联系各项检查。
这一圈跑下来,都快下半夜了,就见李冬夜拿着各项报告跟我下定心丸:“岚岚你先别着急,目前观察下来,除了血压有点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一听这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欣慰还是应该更紧张:“没有大碍?那怎么会无缘无故昏倒?”
“叶子之前生过肺炎吧?有可能是呼吸系统的后遗症,看今天的状况,好像还是缺氧所致。”李冬夜说:“不过,保险起见今晚还是陪她留在这儿吧。明早我再帮你安排个核磁共振。”
我连连说好,这种状况下就算冬夜不提出来,我也不敢随便把叶子带回家。毕竟她之前摔倒的时候也不知轻重,可别摔坏了脑袋啊。
这会儿我看叶子在病床上睡得正熟,小脸蛋似乎也恢复了些血色。才敢稍微自我安慰一下
我用我一生的挚爱换取给她做母亲的权利,哪怕她的出生就是带着阴谋和罪孽的。
但如今这世上,她只有我,我只有她,老天一定不会那么不公平的吧
“不打电话给你前夫么?”江左易一直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小零趴在他膝盖上,盖着西装的外套,貌似已经睡了好几个来回了。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离婚孩子判给我,从此以后,与叶瑾凉再无关系。
“这么绝?怎么,孩子不是他的啊?”听着江左易用半玩笑半认真的口吻吐出这句话,我浑身一震。
“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不管江先生你听说了什么,我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就这么激动地想要向江左易解释。
明明已经不在乎叶瑾凉的误会,明明已经认可了舒颜的诋毁。
我自认为自己从绝对吞下着苦涩委屈的那一瞬间,就做好了蜕变的准备成为人人口中背叛的荡妇,失心的婊子,也在所不惜
可我就是不希望江左易认定我真的拥有那样的品行。
虽然他的床上送往迎来,对这种事早就见惯不惯了吧。
江左易把外套往小零身上拉了拉,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世人都说,女人要做事业,或多或少得出卖一些底线。但舒总应该是个例外”
“你相信我?”我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