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被迫辞职,且经人陷害为谋杀亲生父亲的凶手……”我说这牌打得太夸张,我怕我要当选感动中国年度人物了。
现在网上舆论一边倒,从我舒岚担任中山建业的正董那天起,几时有过这么多正面新闻啊。我说江左易,这么庞大的水军得花不少钱吧。
“你知道舆论的导向永远是支持弱者的。”江左易头也不抬地说。
我哼了一声,说我不领情。
我更喜欢把别人踩在脚下称王称霸的感受,不需要靠别人的眼泪来组建战队。
可是江左易说,懂得示弱也是一种智慧。
“江左易,我挺想不通我爸爸的遗嘱究竟是怎么回事……”吃了两口我就饱了,毕竟在那种地方关了一个晚上,心情和食欲都有影响:“相思雨家饰装潢到底是什么?听这个名字起的,一点都不高大上。不像是背后有什么实力雄厚的大财阀,倒好像是个落寞知性的女企业家创业起来的。
叶瑾凉给我看了下月初的二期招标的候选竞争商家,喂,你知情的是不是?这个相思雨应该是凌楠以前就备下来的一个皮包公司吧?专门留给舒颜的?”
江左易不说话,但是我却看不出来他是在思索还是在默认。
我继续说:“我爸留钱给舒颜,真的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目的……总不会也是为了保护我吧!”
拍了下桌子,我说要我猜的话说不定也是凌楠出面做的。我爸一向不赞同我蹚浑水,恨不得我能离公司越远越好。
我自顾自分析着,又把报纸横竖浏览了两遍,诶?一看落款,却不是今日传媒的特派记者。
我说这不是汪小飞写的啊?我以为能把我吊起来往身上贴花这么不要脸的事只能是汪小飞做的!
“黎明商媒,黎之鉴的。”江左易瞄了我一眼。
我恍然大悟,旋即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我说江左易,为什么你一直在指使我的人?
“我只是觉得汪小飞太不靠谱,而且总以他这边的立场执笔很容易就会让人对他的专业性和客观性质疑。舒岚,你得学会不要什么好吃就一直吃什么。”
我说是是是,你都有道理,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好像是故意不待见小飞。
我以为他能突然就跟我咬牙切齿呢,没想到这话题转的是真让人没有防备。
“舒岚,”江左易对我说:“如果现在,我想让你带着叶子出国去度个假”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我想如果是江左易跟我求婚,然后希望带我出去度个蜜月我还能接受,等我爸爸的四十九天过去了,一切也就算是真的尘埃落定了。
可是让我现在就带女儿出国度假算是什么鬼,怎么看起来不像休闲像逃难啊。
“下月初就是二期招标了,拿下之后才能高枕无忧。”我说这种时候,你叫我怎么走啊?
“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
我说你看你,说这话的时候底气都不是命令的口吻,因为你江左易太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就算现在的正董是叶瑾凉又怎样?大小事务还不是要跟我商量?
“所以我不爽……”
我说江左易你少跟我来这套,你就是吃汪小飞的醋也不会吃叶瑾凉的醋。
“反正我叫安迪帮你订了下周一去巴厘岛的行程,去不去随便你。”
说完他就低头摆弄起来了,说实话,这不痛不痒的一番提议倒是弄得我有点毛骨悚然。
明明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一个走不出牛角尖的舒颜有那么可怕么?
江左易很平静,可越是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就越让我捉摸不定。他心里装不装事,和表情夸不夸张完全是没有关系的。
“喂,你在那个和家收容所……”我轻轻推开粥碗,叫服务生端下去:“江左易,你是不是在那个收容所里藏了什么?”
“没有。”
我惊讶不已,我说你竟然跟我说没有?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才对吧!
“我是正常人么?”
妈的,我竟无言以对。
搓了搓袖子,我说我瞄了一眼汪小飞那天过来得时候带的新闻初稿。里面洋洋洒洒地介绍了不少收容所的背景。里面除了一个所长,三五个护士,几个帮工打杂的外,大多数都只是流动的志愿者。
他随机采访了几个,其中提到了一位志愿者护理小姐,姓祝。
“其实那天我在医院天台上看到你和祝丹妮在超市门口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你承认那女孩是祝丹妮,但是理由却很牵强。”
江左易说那你觉得应该是怎么回事?
我如实表示:“我猜祝丹妮是在帮你照顾什么人。你以我的名义投资的和家收容所,一方面是配合着公司决策替我铺路,另一方面……你把什么人给藏在了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
“江左易,我只是……我只是在幻想,万一小零还活着呢?万一凌楠到最后那一刻,选择放过了孩子呢?
爆炸现场的残骸分辨的并不清晰,警方能找到凌楠的衣物碎片和烧焦的轮椅残骸,但始终没有小零的东西,不能确认他真的死了是不是?
告诉我,我想的都是真的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江左易,告诉我小零没有死好不好?”
“舒岚,抱歉。现场的毁损程度非你所能想象,他们逃不出来的。”
江左易平静地抬头望着我,一字一句地摧毁着我心里最希冀的愿望。
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我还有点事,车给你开吧。”江左易起身看了看腕表,转身地一瞬间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犀利起了目光:“对了,你帮我带句话给汪小飞。告诉他不要太好奇,容易引火烧身的往往都是精力充沛但智商余额不足的那类人。”
“诶?”我反应了半天才弄明白江左易的话什么意思,但我起先还以为他是在吃飞醋,呵呵。
我到家后给自己洗了个澡,里里外外都弄干净了。本打算去医院看看叶子的,刚一出门就碰上了汪小飞。
“是你?”
“哎呦我都不知道你出了事,昨天在家蒙头睡到下午,等起来一看新闻直接就懵了。”汪小飞把我上上下下地‘摸索’个遍,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你没事吧?我跑到你们公司,叶瑾凉说你已经被保释。”
“那叶瑾凉呢?”
“他忙他的呀,你都没事了他还凑什么热闹,难道被江左易打一枪还不够啊?谁像我这么不怕死。”汪小飞大大方方地进来,这次倒是不敢乱喝东西了。
我心里明白,叶瑾凉哪里是不敢惹江左易啊,他这会儿多半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突然一下子换届,他又要维护我的名誉又要压住董事会,还要随时随地提防着那个不知道会怎么出招的舒颜,也是日了狗了。
“干嘛,你要出去?”这会儿汪小飞貌似才注意到我身上早已换了外套:“我去看看叶子。”
“哦,那我陪你一起去。”
“小飞……”
汪小飞歪着头看看我,说干嘛呀,我就是去看看孩子,又没有抢着要给她当爹的意思。
我:“……”
看到女儿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哄她睡了以后我问汪小飞要去哪,要不要送他一程。
“我去下和家收容所。”他说。
我不由自主地提了一下心神,我说你去那干什么?
“锦旗呀。”他神神秘秘地从包里掏出来个红绒布,说昨天不是跟我说人家要送锦旗给我们么?结果当时收下也没仔细看,这会儿一瞅,才发现那个中山建业的建给写成健康的健了。他说他得带过去给人家改改,真是的,发个奖状还带写错名字的?多扫兴!
我笑笑说这个不要紧吧,心意到了就好,哪里还好意思叫人家去改。
“那怎么行,做好事不留名的是雷锋,可是他都写在日记里了!如果我们后世的人把雷锋传成雷疯,你觉得他会不会疯?”
特么的,我竟无言以对啊。
汪小飞又说,现在你从中山建业解职,在我看来就是两方新旧权力阵营的对决,代表唯利是图的商人嘴脸,和以社会价值公益为己任的
我说你够了好么!我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心安……理得。
“哎呀,我们一起去吧。不管怎么说你也该出面跟人家院长见见。”
听汪小飞这么说了,我点头表示同意。但是我的目的可不在于要不要纠结这个功劳属于谁上,
我是单纯想要去和家收容所里看看……
这一路开过去,我有一搭无一搭地问汪小飞昨天的事,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江左易去见了什么人?
汪小飞不乐意了,说他厚着脸皮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就这么少,每次三句话不离江左易,你怎么不干脆挂他身上啊!
咳咳,其实今早,我已经挂在上面挂很久了……
“小飞,你别生气,我只是……只是总觉得他有事在瞒我。”
汪小飞说江左易这样的男人整张脸上就仿佛写满了离我远点我有沧桑我有秘密。
“他瞒你有什么奇怪?他不瞒你才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