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演开始之前,按照惯例,由校长,镇长上去讲话,说栖霞岛之所以能有这个学校,全靠社会各界的捐助,特别是要感谢李飞凡先生等等。
节目一开始是一个群体舞,由二十来个孩子表演,然后就是到了林浅心出场了。
“接下来请欣赏独唱,《天使的翅膀》,表演者,林浅心。”主持人报幕之后,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林浅心早拿着话筒在台下等待了,等到叫自己的名字,深呼了口气就上台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节目,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她有点紧张了。可看到李飞凡在下面,她莫名其妙的脸红了。跟调音师点头示意之后,台下的灯光暗了下来。她拿着话筒,开始唱歌。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声音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林浅心的乐感不错,一首曲子被她唱得宛转悠扬。台下的灯光很暗,李飞凡在台下静静的听着她的歌。
刚刚认识这个女孩的时候,他认为她是个大麻烦,很讨厌,总是喜欢粘着自己,怒刷存在感。
更要命的是,她是遇事就变坏型的体质,不管什么事,只要有她一定会变得不可收拾。
他一开始也很排斥她的靠近,可是她就是这样坚持不懈,一点点的走进了他的心,潜移默化的让他开始重视她的存在。
她的开朗善良一直在感染着他,这些都是他所没有的东西。李飞凡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因为他的眼睛让他封闭了自己。
现在的他已经在少年孤独中成长为一名虚无主义者,对外面世界本能的抗拒使他几乎完全活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在林浅心出现之前,过去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看书、听音乐、思考生与死、灵与肉的问题。剩下来的时间用来散步、吃饭、购物、遛狗和喝咖啡。
他不喜欢外面喧闹的世界,他认为那里像是一个不断散发腐烂气息的噩梦。
他搬到了远离城市,四面都是海的栖霞岛,却没有想到这里有一个和他格格不入,却一点点渗入进他的世界的人。
如果就这样让她走进自己的世界,如果她将来后悔了怎么办?到那个时候,受伤的会是自己。如果她将来要离开,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开口求她留下来。
不!那样的话就不是自己了。
李飞凡听着林浅心的歌声,心中却是万般的思绪。林浅心对他的情意他不是完全感受不到,只是他无法回应,不能回应。就像现在他坐在这里,他开始认为这是个错误。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一首歌快要唱完了,林浅心闭着眼睛陶醉在自己的音乐里,当歌曲结束的时候,礼堂里回荡起了热烈的掌声,她睁开眼睛谢幕,却发现李飞凡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匆匆谢幕之后,她放下话筒,跑出礼堂,他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她的歌都没有唱完,他就走了呢?
在偌大的校园里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李飞凡,她匆匆跑到操场上,那个被几个小孩子围住的人不就是李飞凡吗?
第199章 我的小小城堡谁都不能进
今天由于文艺汇演,基本上所有的学生都去礼堂观看了。
李飞凡来观看演出,所以并没有带虎妞进来。出了礼堂之后,他找不到路,只能慢慢地摸索前进,却不想走到操场上来了。
操场上正好有几个从礼堂偷溜出来的孩子,正在操场上玩呢,看到李飞凡用导盲棍慢慢地前进,这几个熊孩子就跑过来嘲笑李飞凡。
“快看啊,是哪里来的瞎子!”
那几个孩子迅速围住了李飞凡,把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快看啊,真的是个瞎子啊!”
“给我走开!”李飞凡冷冷地说,他不想和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们一般见识。
不知道谁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死瞎子!”
李飞凡生气了,举起导盲棍横扫过去,想把讨厌的孩子们赶走,却没有想到他们躲过了他的导盲棍,开始推攘着他,嘴里还唱着临时编造的歌。
“小瞎子,屁股尖,带着老婆去看病,看来看去没有病,原来他是没老婆!”
李飞凡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是收养他的伯父膝下无子,将他当做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纵然父母少于关爱,他也是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少爷生活。
李飞凡举起了导盲棍乱挥,打到了一个孩子的身上,“啊,好痛!”
“死瞎子打人,大家一起上,揍他!”
李飞凡举起导盲棍自卫,几个孩子冲上来对着李飞凡拳打脚踢,他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他们按到了地上。偏偏这个时间所有的老师都在礼堂,没有人来制止这几个孩子。
林浅心远远看到李飞凡被围住,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等到她跑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李飞凡被打了。
“住手!”被打倒在地的李飞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浅心冲了过来,急忙把李飞凡给扶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的嘴角有一块破皮了,很明显是刚刚被这几个人打的。看到他受伤了,她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们谁干的!谁让你们欺负人的!”她抓住一个孩子,使劲把对方摔在地上。
这几个孩子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比林浅心小上几岁,但是胜在人多。见自己的朋友吃亏了,他们一拥而上。
“瞎子的老婆打人了,大家一起上!”
林浅心也动了真怒了,竟然不顾以大欺小,就在操场上和这几个打了起来。
有一个孩子跳上来扯住她的头发,她头皮被扯痛了,一声惊呼。李飞凡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吃亏了,又挥舞着导盲棍冲了过来。
一顿混乱之后,两方都有受伤。熊孩子们虽然人多,但是林浅心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再加上一个拿着导盲棍乱挥的李飞凡,熊孩子们竟然几个都打不过他们。
“臭小鬼,你再胡说,看我不揍扁你!”林浅心挥着拳头,哼,这个小鬼好厉害,刚才她一不留神,脸上中了一拳,现在疼死了。
熊孩子这边也受了伤,“死瞎子和他老婆太厉害了,我们撤退!”熊孩子叫嚷着,一哄而散。
林浅心快被他们胡说八道的话气死了,拔腿想追,“你们给我站住,不许跑!”她跑了两步又想起李飞凡,气得直跺脚也只好放弃了追熊孩子。
两人并肩坐在操场的草地上,林浅心拿着纸巾小心地擦李飞凡脸上的伤,“怎么样?疼吗?”
“哎哟,当然疼了!”他皱眉道:“你这个遇事就变坏的体质什么时候能改改?”
“又怪我?”她夸张地举手形容,“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几棍子都打在了我的身上,你敌友不分,我还以为你是打入我们无产阶级内部的特务呢!”
李飞凡出奇的没有和她抬杠,而是低头不语。两人都不说话,气氛骤变。
“我是不是很没用?”半响李飞凡说了这么一句,“连孩子都要欺负我。”
“不,不是!”她坚决地反对,“是他们不懂事,这和你没关系。”
“他们刚才编歌来笑话我,唱什么小瞎子,屁股尖。”李飞凡的脸上有着一种很难过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低头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今天坚持要你来看汇报演出,你也不会遇到这群无聊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出门吗?”李飞凡淡淡地说。
她抬起头,看着他。
“这样的事情,我在小时候也遇到过一次。”李飞凡说着,“小时候我发烧,烧坏了眼睛,突然就看不见了。但是那时候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
“以前一起玩的孩子突然都不理我了,变着花样来找借口尽量地躲开我,我当时还傻傻地想跟以前一样和他们玩。”
她心里一阵难过,那时候小小的李飞凡是有过怎样的童年经历?
“直到有一次,我跟着他们的时候,终于他们生气了,冲我发脾气,叫我不要跟着他们,还把我绑在树上。我父母都很少回家,保姆也根本不会尽心照顾我。我被绑在树上整整一天,晚上没有回去吃饭,保姆才出来找到被绑在树上的奄奄一息的我。”
“从那之后,我就不再出门,因为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也不想被人拒绝,我宁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叹了口气,“你明白吗?”
她似懂又非懂,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小时候的他遭遇实在太让人难过了,可是现在不是有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