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她才感觉到两个手臂和以往感觉不一样,重重的不管怎么提怎么用力都是徒劳。
也许是因为麻药还没过,所以她还没觉着疼。
顾应钦还穿着婚礼时的礼服,虽然没有戴领花不像婚礼时那样的正式,却也随意的不让人觉得讨厌。
她想到她在婚礼上干的那一切,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看见他的手撑在病床两边,她试着移动手指轻轻的勾住他的小指:“应钦,婚礼的事情对不起。”
她的小指软软的勾的他的心里痒痒的,看见她这个样子他真是好气好恨,他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给她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陆倾宁不争气的哭了,他终究还是生了她的气。
不,她凭什么哭?又有什么资格去哭?是她毁了他们的婚礼,让他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笑话。
顾应钦从病房出来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陆倾城的病房,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陆倾宁命都不要的去维护。
刚走到陆倾城病房门口,就看见白奕阳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抽着香烟,整个人由里到外都透着股子颓废。
顾应钦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径直就去病房,手刚搭上门把手就被外力阻止,随之耳边响起白奕阳黯沉的声音:“倾城刚睡下,别去打扰她。”
顾应钦动了动脖子,伸出另外一只手攥住白奕阳的手腕暗自用力:“你毁了我的婚礼,我都还没计较,怎么?这会倒是先动起手来了?”
白奕阳神色耽耽的将顾应钦带离病房门口,考虑到这里是医院,陆倾城又是个病人,顾应钦也就没和白奕阳计较。
两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白奕阳递给顾应钦一根烟,他扯了扯嘴唇没去接,白奕阳无奈的自己点燃抽了一口:“毁了你和倾宁的婚礼,对不起。”
顾应钦好笑的冷哼了一声:“换位思考,如果今天你是我,你觉得一声对不起就能抵消吗?”
“不能……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倾城寻死而什么都不做。”
顾应钦毫不客气:“自己能力不够还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白奕阳眼眸微抬:“相比起已经发生的,我接下来的要求可能才是真的自私。”
顾应钦狐疑的半眯起眼睛,一脸的冷清锋利:“那你最好还是免开尊口。”
白奕阳似乎铁了心:“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我还是想说出来,我想请你把嘉懿还给我……”
☆、Chapter95 有些话你最好不要说出口
砰的一声,顾应钦二话不说一拳头就落在了白奕阳的脸上,他半边脸被打的侧了过去,咬合肌微微作痛,用手触了触一看果然出血了。
很快衬衣前颈被揪起来,紧接着他对上了顾应钦乌云遍布的脸:“你他妈霸占我儿子三年。现在好不容易他回到我身边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可现在你先是毁了我的婚礼,再接着竟然还有脸要我把儿子还给你?”
白奕阳知道自己要求很过分,所以连带着声音也变的低三下四:“嘉懿对倾城很重要。”
顾应钦用力的将他按在墙壁上,手肘按着他的咽喉:“嘉懿对我也很重要,白奕阳,我警告你,离我老婆孩子远一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早些在婚礼上赶来的陆守信在经历过世贸楼顶那惊险的一幕时,为两个女儿的劫后重生已然感觉到心有余悸,眼下再次亲眼看见两个女婿动手,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他连忙上去劝和:“应钦……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
顾应钦死死的卡着白奕阳的脖子:“我没有他这样小偷一样的家人,偷了我的幸福、偷了我的儿子,最后还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冠上了一个光冕堂皇的借口。”
陆守信急的老脸通红:“都是一家人,算了算了……”
顾应钦伸手指了指白奕阳:“今天看在爸爸的份上我放过你,但是你记住不要再出现在我老婆和儿子的面前,你和陆倾城的那点破事别拉上我们一家子陪葬。”
说完他眼神阴戾而狠绝,每一个眼神都彷如刀子一样的锋利,这是他对白奕阳最后的警告和劝诫。
顾应钦本来是打算找白奕阳和陆倾城问问清楚当年事情的发展的前后始末的。谁曾想他这话还没问出口,白奕阳就提出这等得寸进尺的非分要求,最后搞的不欢而散。
他一离开陆倾城的病房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吕远打了电话。
儿子心情不好,吕远早就知道,可没想到他会语气阴郁到此等程度:“妈。你和我爸带着嘉懿去海市老家待一段时间。嘉懿回家这么久了还没回老家祭过祖呢?”
吕远疑惑的开口:“那我收拾收拾,明天出发?”
他二话不说直接否定:“就现在、立刻、马上……”
儿子一向遇事不惊,这会这么慌张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吕远深知这一点,所以二话不说直接应承下了儿子的话:“好,妈这就去准备。”话音刚落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应钦你得听妈的劝,你既然已经和倾宁领了证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包容,所以婚礼的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掀过了这一页咱就算过去了。”
顾应钦浅声回应:“只要陆倾宁好好的,我绝不会为难她半分。”
当天下午,吕远和老爷子就带着孙子乘飞机去了海市,原本热热闹闹的顾家就只剩下了顾璟瑜和顾应钦姐弟俩。
陆倾宁住了一周的院,顾应钦也一反常态不想以前那样前前后后的照顾着,他请了个保姆专门照顾陆倾宁,保姆烧的一手好菜,陆倾宁住院这段时间被养的气色红润,比起以前来竟然是胖上了一大圈。
陆倾城那边,本来医生是建议她最好去安神院治疗一段时间,但白奕阳不愿意把她放在冷冰冰的病房里,他觉得那样只会更加重她的病情,所以第二天就把她接回了家里养着。
她出院那天,白奕阳来和陆倾宁告别,他委婉的将自己那天和顾应钦起争执的事情告诉了陆倾宁,临走前他还是那句话,如果可以,能不能让他们把嘉懿接回英国住一段时间,等倾城的病好转了,再将嘉懿送回。
凡是遇到和陆倾城有关的事情,倾宁都是不假思索的同意,对于她来说,儿子很重要、顾应钦也重要、而姐姐则更重要。
顾应钦这段时间很少到医院来看她,她给他打电话,他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没多说几句就挂掉了。
她知道他还在介意她逃婚的事情,再加上白奕阳对他提出那种要求,他生气闹别扭也是自然的。
可陆倾城的情况现在已经很严重了,嘉懿在老爷子和吕远那,她要要把嘉懿给白奕阳接走,这第一关就得过了顾应钦这一关。
出院之前,给她做手术的女医生特地给她复查了一次:“伤口长的不错,只是可惜留下疤痕了。”
倾宁笑了笑:“没关系,大不了以后不穿无袖和短袖,也正好省的晒黑了嘛。”亚住以才。
女医生脱了手套看了一眼病房:“顾先生今天不来接你出院吗?”
倾宁应了一声:“他忙,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大概听出了陆倾宁语气里的失落感,女医生善解人意岔开了话题,提醒她回家后要好好休息。
医生查完房之后,陆倾宁着手开始收拾东西,最后沙发上堆的大包小包的,她有点点头疼,不过就是住了一个星期的院而已,凭空的她竟收拾出这么多东西来。
门口将将的响起敲门声,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十二点整,应该是保姆来送午餐了,她还在叠衣服,一边叠一边软软的应了一声:“请进……”
手里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仿佛叠不完似得,搞的陆倾宁有点点气恼,自言自语的声音里透着股子娇嗔:“这个顾应钦是把整个家都搬来了吗?”
她前脚话音刚落下,后脚她背后就传来淡淡的声音:“这冷冰冰四面都是白墙的房间谁愿意把这当家?”
话说这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除了顾二少还能有谁,倾宁连忙搁下了手里的衣服,转身一看,果不其然,人家正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脸悠然自得的看着她。
她不禁叉腰低头笑了笑:“你不是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顾应钦正儿八经的坐起身,把放在茶几上的保温盒一个一个的拿下来,饭香味儿夹着肉香味儿漾在空气里。
“要是把你给饿瘦了,谁来给我生女儿,过来,吃饭。”
陆倾宁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没个正经的,一脑子的黄色垃圾。
今天保姆好像知道两个人吃饭似的,饭菜的量都比以往多出了一倍,大概是顾应钦有提前关照过。
知道陆倾宁口味儿清淡又喜欢吃鸡,顾应钦特地吩咐保姆做了芙蓉鸡片,保姆的手艺很地道,鸡肉很嫩很滑,见陆倾宁多吃了几口,他连忙将整个盒子都推到了她面前。
顾应钦的体贴让陆倾宁挺暖心的,她本以为他还在生气的,眼下竟然肯愿意给她送午餐还和她同食,她连忙夹了一筷子蔬菜放进他碗里:“晚上你回来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