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箱和Servant 番外完结 (苏氏熊猫)
那短短的几秒却让我幸福的无可救药,姐姐摸了摸我的脑袋,双眼一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拉着我的手说道:“啊,对了!既然没有颜料了,我们就去学点其他的?弟弟既然喜欢人类的艺术,那就多学几个。”
“可是没有工具啊……乐器什么的家里都没有。”我摇了摇头,哀伤的回答道。
“雕塑呢?”姐姐笑嘻嘻地捏了捏我的脸,说:“锐利的小刀家里可是有很多把,当然啦,岩石是没办法的,不过绿洲有很多木头,用那些就行了。”
“好。”
那日是我第一次拿起了冰冷的刀具,会带来血腥的道具却能让木头展现出不用的风采,哪怕是腐木,只要用心去雕琢,无论内在如何丑陋不堪,外表都会很美丽。
这便是世间教导我最大的一个美学,我一生所追求的美学。
母亲在不久之后回来了一次,带给我许许多多的工具,同时也为我们取名。
我叫做星银,妹妹叫做尼娅。
姐姐叫做箱,哥哥叫做盾。
可我们却不喜欢用名字互相称呼,是啊,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对人类或许重要但对我们而言却无所谓,我们与外界无关,我们有着彼此。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便是最美好的词。
这段日子仿佛围着一圈圣洁的光晕,温暖又宁静,就如壳中那般,而一切也如那层壳,终有破裂的一日。
大哥用尽全力克制住全身皆陷入癫狂的血液,用那残留着的理智哀求姐姐将他头颅砍下,随着那一刀与燃尽大哥尸身的火焰,一切都改变了。
我与妹妹长大了,站起身来已高过了姐姐许多,小小的手也变大了,指关节突出骨骼分明,喉结也清晰可见。姐姐也变了,从少女成为了女人,身姿更为妖娆,像是被大哥的血沐浴了一般,从深处散发的温暖馨香此时却如雨后的花园,泛着说不清的冷清或是凄然感。
母亲回来了,知道经过后她在大哥的墓前哭了许久,一颗颗泪再次化为了神迹,绿洲中央一座巨型神殿拔地而起,震耳的声响让我眼前发晕,母亲说,往后我们便是新的宗教,我们将在此处建起繁华的都市,帮助人们脱离苦难。
说实话,我并不在意母亲在说些什么,我在意的反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姐姐。那双含着水色的眼睛此时如死般沉寂,漆黑一片看不见一丝波动。
果然,我的顾虑是对的。隔日神殿内便响起了妹妹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穿着华贵的礼服,柔软的丝绸帖服在少女的身子上,如披洒而下的圣洁月光。
淡金色的长发也被细心打理过,由两鬓梳起的公主头编入了银色的丝带。
这样的她,奔跑在空旷巨大的神殿内,嘴中不断喊着姐姐和箱这三个字,娇小的身躯却有着许多力量,整整一日她都这般疯狂的跑着,到处寻找着已无身影的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抛下尼娅啊!!”终于,尼娅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泪水湿透了她胸前的蕾丝,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她又尖叫出声,不断的不断的喊着姐姐二字。
我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心想此处真的没法住下去,失去了大哥的尼娅已经不是以往那个妹妹了,而我,也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弟弟。
所以姐姐才走了吧……
啊啊,真是够了,别再喊了,尼娅。我知道你在伤心可我又何尝不是,快闭上你那讨厌的嘴,嘘声嘘声!
成长是外表艳丽的苹果,诱人却又苦涩。一旦咽下,却无法吐出。
回不去了,以前的日子。
“我们……诞于云端……”背后靠着冰冷的石柱,我无力的滑下,抱住了双膝,喃喃念道:“我们踏着沙洲……我们并不孤独……我们拥有彼此……”
“我们……”
……
…………
“我们诞于云端,我们踏着沙洲。我们有着彼此,我们何须外界。在母神所筑的花园里,我们茁壮成长。在母神所铺的道路上,我们踏着蝼蚁。”
圣女跪在神堂前,垂着头,双手紧握,神情诚恳。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为少女披上一层霞光。散在地上的淡金长发似是要融在了空气中,浮现出漂亮的星尘。
“爱,永存于心。”圣女轻轻念着誓言:“无论生与死隔阂,我也会在地狱的烈火中等待你。”
话音落下,尼娅却未起身,维持着祈祷的姿势就那么跪着,这是她的早课,每日都要用上两小时的时间,圣女从不懒散,每一日都严格完成。
这让archer感到有些无趣,他已经被召唤出来两天之久,可自己的master却一点行动都没,甚至都未跟他乞求过什么,每日做完早课便处理文件,一日两顿餐,若文件不多必定会在晚间十点前睡下。
太无聊了……这个无欲无求的圣女到底是为何要参加圣杯战争?为了世界的和平么?
想到这儿,archer轻蔑地笑出了声,他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也不顾圣堂内静谧的气氛,脚步很是响亮,关门的时候也毫不留情。
这让教徒们很是不满,甚至在心中辱骂起了这位没有礼数的粗鲁家伙。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archer的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群被魔力蛊惑且圈养起来的愚蠢家畜。
彼时的美索不达比亚,此时的潘朵拉之城。称自己为神的家伙们都做着一样的事情,自大又可笑。
Archer心情不太好,挥手换上了现世的衣服,想着去街上看看此时凡人们的状态,他的运气一向不错,搞不好还会遇到杂鱼们,那样最好了,杂鱼就该亲自上前,跪下等待王的制裁。
尼娅缓缓抬起头,她望着潘朵拉的容颜,愣神了一会儿,喃喃道:“快了,母亲……很快就结束了……啊……姐姐啊。”
☆、第9章
滚烫的水溢出肉眼可见的水汽,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而消散,也不知过了多久,浴缸里的水早已冷却,就如冬日还未能结冰的湖水,箱一点都不在意,头搁在浴缸沿边,空洞地望着长了霉斑的天花板。
她不该如此,不该在看到尸怪时如疯子般吼叫,不该将悲愤释放在星银身上,也不该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一位servant看着,不该去……伸手,试图将星银从火中救出。
更不该像现在这样,心中痛楚极了,宁愿躲在浴室里也不想去面对任何人,泡皱的皮肤很快会复原,不断循环令她毫无活着的实感。
这是她选择的路,她任性为自己弟弟妹妹们选择的结局。
应该麻木了,箱。
她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透过指缝映入眼中的光线就如她心中所想的那些过去,看得见,知道它,可是收紧指缝却又什么都没有。
后悔从没用,而她选择的路无疑是最为正确的。
此时的saber则坐在嘎吱作响的旧沙发上,这里是箱预备的住所,与之前的套房一样的规格。不同的是屋内摆放的家居,一张床和几个塑料箱子,像是从路边捡回来的破旧餐桌和一把椅子,更别提这沙发了,外层的面料破了不少洞,褐黄色的海绵看的一清二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居,浴室也狭小了许多。
哦,他的master已经在浴室待了整整四五个小时了,隔着薄薄的墙面他也只听见一次放水的声音,泡了这么久,水早该凉了吧?想到这儿,saber无声叹气,经过一次圣杯战争磨砺的他已经学会了去观察人心,可他却完全不懂现任的master,仿佛在去宫殿前的那段对话就是自己的幻想。
腹部传来了阵阵痛楚,皱了皱眉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想了一会儿,saber还是觉得将自己的长袍脱下,赤裸着上身,低下头,虽说他知道伤不轻但却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很多。那个尸怪所喷溅出的毒液酸性很强,当时未着铠甲的他一个避闪不及被溅射到了一大块。他尝试过用自己的魔力去治愈,试了几次,本流脓散发着恶臭的伤口多少好了点,可被腐蚀的肌肤还是未复原,当他想在使用魔力的时候便发觉了自己的魔力供应不上。
这让saber十分不解,箱的魔法回路完美极了,供应十分顺畅,而此时却像是受到了阻隔,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点点魔力,仅仅能供他维持正常的活动。
若是遇敌就不妙了,也不知箱是怎么了,难道受到重伤了么?自己master应该是个嘴硬的家伙,受伤了也不愿说,哎,真麻烦。他忍着疼,放松了全身肌肉,许是酸液带毒性的原因,saber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发晕,一下没坚持住便靠在沙发上浅眠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箱推开了门,没走几步便发觉那位总是穿得很保守的saber裸着上身睡在了沙发上,他的姿势有点别扭,像是要维持挺拔的坐姿可又扛不住睡意似的,双手放在身侧撑着,背骨紧贴在沙发背,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箱觉得奇怪,便走到了沙发前,看见那腹部上的大面积灼伤挑了挑眉。
“醒醒。”箱边说边用手指狠狠弹了一下saber的额头,看见对方猛然惊醒的样子郁闷的心中有些愉快,说:“怎么伤成这样?我记得跑出来的时候你衣服还好好的。”
“啊……”saber迷糊地眨了几下眼,毒性令他思维有些缓慢,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慢吞吞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将衣服恢复了一遍,所以你看不见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