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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千言挽年华 (张挽微)


  看着她上了车,简谦言转过身来,双手收在大衣口袋里,衣领立着,把他整个人衬得孤傲凌厉,一双凤眸里寒光流转,薄唇轻轻掀起:“顾飞扬?”
  “是的,简先生你好。”顾飞扬一直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庄挽的小舅,在他眼里,这人既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又可以说是情敌,至少他自己以为……自己可以称之为情敌……
  唇角挑起一抹轻讽的笑,简谦言眉目敛起,“你给我听好,我可以允你自诩为她的兄长。除此之外,对于庄挽————其他角色,只能我来当;其他情感,必须我来给。懂?”
  顾飞扬没见过这样周身寒气散发的人,更没听过这样带着冰霜的艰深的话语,此时只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懂。”
  然后看着面前年轻绝色的男人转了身往车上去,衣袂生风,身量修长,光芒耀人,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来。
  上了车之后两人都不说话。简谦言从K市刚到首都,就打了车过来她学校,刚刚那一幕不迟不早正好落在他眼里,心里起伏着陌生的、往常没有的微恼,他很少这样失控过,人生中除了一两件他特别在意的事,他从来不轻易显露内心最直接原始的情绪;庄挽心里纠着,各种感受轮番上演,但是什么也说不出,话语好似都被冬夜里的寒冷冻在喉间了。
  到了酒店门口,抱着书跟在他后面,她隐隐觉得这人生气了,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便不自觉地落后了他五六步的距离。
  简谦言突然停了脚步,庄挽也跟着停了脚步,看着他修长的背影,莫名地就矮了气势,心里有点颤巍。两个人隔着一小段的距离,站在酒店门口,影子拉下来,静谧成风景。
  他转身,眉目冷峻不可方物,紧抿的唇线刻出高雅的岸沿;她还是第一次见小舅这般冷傲尖锐的模样,心里哀嚎着‘完了完了他生气了’,脚步却似生了根,定定地看着那人走近。
  简谦言一手把她的书拿过去,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手心相接的瞬间拧了俊眉,大冬天的竟然不戴手套,小手冰成这样,也不怕把指骨冻伤。
  庄挽被他拉着大步往酒店里走,走得太急,她想说点什么都来不及开口,进了电梯还是沉默,他周身的冰寒散开来,快要把人冻僵,庄挽自觉这个时候还是沉默一点比较好。
  听见房卡磁条被感应时‘嘀’的一声,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盘算着等一下就借口进浴室,在里面待到他睡下,自己再出来。
  但一进房间,刚挣开他的手,就被他拉了回去,她头皮发麻,这是要严刑逼供还是怎样……
  简谦言把她按在房门上,修长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略低了头凝视着她,不开口不说话,眸里流转着寒光。庄挽退无可退,被困在他与房门之间,在小舅寒气逼人的目光下,把头低了又低,拿一颗乌黑漂亮的脑袋对着他。
  脖颈上的围巾被他解开,拿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庄挽抬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如玉长指突然拉开她羽绒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的天蓝色毛衣,他捏着她外套衣领的一角顺势就要把它脱下来。
  庄挽慌了,双手把自己的外套拉回来,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小、小舅,你要干什么!”
  简谦言抬眸看着她,凤眸里一片幽深,薄唇轻吐,隐隐有怒气:“把手拿开。”
  庄挽也急了,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就、就脱她衣服啊!
  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这么久不管,突然出现又这么凶,无缘无故跟她生气,还、还解她围巾脱她外套……累积已久的委屈从心间涌上来,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外套就是不放松,硬着头皮仰脸跟他对视,乌黑的大眼里波光粼粼闪闪烁烁,仿若一扁嘴就要放声大哭。
  简谦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精致冰冷的眉目离她拳掌之隔;庄挽内心败下阵来,但面上仍是硬撑着,手上一不注意,那人稍一用力,整件外套就被他脱下来,顺手甩在一旁的衣架上。
  简谦言取下自己身上纯黑反袖式长大衣,自己只着纯白色的亚麻衬衫,精瘦的手臂从她脑后绕过来,把大衣披在她身上。修长的玉指在她锁骨处的衣领上拉了拉,看着面前的小孩整个人被他的大衣包住,勾了勾唇,正打算把她拉进怀里。
  庄挽却把披在她身上的大衣掀开,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它甩在衣架上,斗着胆瞪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就因为飞扬哥抱了她、触到了她的外套吗?他至于这么介怀一定要把它脱下来吗?
  “怎么?要反?”淡淡的、胁迫式的反问口吻,简谦言俊眉一挑,吐息诱人。
  庄挽骨子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眼一闭牙一咬,涌在心间的委屈化作喉间的话语,背贴着房门,梗着脖子回了一句:“怎么,我、我不能反吗!明明就是你消失了那么久,一来就这么凶,还、还不准我反?!”
  简谦言眸色更深,身体靠前一步,两手撑在门上圈着她,怒极反笑,刚要开口,却被她打断。
  “你不就仗着我依赖你、贪恋你、离不开你,才敢这么来去无踪的吗!”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已经习惯没有小舅你在的生活了,不认识你之前我十六年都是这么过的,往后也一样可以!就算不可以,也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习惯了……”
  心里的酸楚一发不可收拾,庄挽把声音拔高了一个调,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决堤而出,断了线一般掉个不停,说着说着就哭得更凶,声音里都是狠重的哭腔。那么多个夜里,没了他的牵引,自己就像浮在宇宙里的一颗微尘,麻木的、孤零零地飘荡着。
  “哭什么?”
  简谦言皱眉,心里顿时软得像沙,有不知名的情绪从心间漫过,不怎么好受,脸色还是淡淡,双臂却把眼前哭得他抓心挠肺的小女孩儿捞进怀里,按在胸前,把两人的距离缩成零,只恨不能揉进心里、融入自己的胸腔里。
  “我不要你很努力很努力地去习惯没有我在的生活。”
  庄挽蹭着他名贵的衬衫,泪水打湿了一片布料,闷闷的抽噎着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我还、我还以为……小舅你……你不要我了……”
  “难道你以为我现在就要你了?”简谦言笑着说,眸里是玩味。
  庄挽:“……”
  猛地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按着,挣不开。
  简先生轻微地叹一口气,喊她:“庄挽。”
  她仰脸;他勾唇,低下脖颈,在她略带婴儿肥的下巴处轻咬一口,看着牙印,笑得妖娆。
  庄挽倒吸一口气,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诧异地瞪大了乌黑的眼看他。
  那人凝思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不对,是这里。”然后薄唇贴在她额前被顾飞扬吻了一下的碎发处。
  庄挽:“……”满脑黑线。

  第 61 章

  两人坐在长桌两端用晚餐,莹白的灯光,把盘里的番茄照得鲜艳艳的,庄挽一门心思放在食物上。
  简谦言放下餐具,把餐盘稍稍推开,捏起餐巾擦拭,举手投足皆是高雅。
  双手支着肘,修长十指交握,把自己精致尖秀的下巴搁在交握的十指上,看着对面,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女孩。
  只有那些内心异常强大的人,才拥有一颗敢做赤子的心,对待感情,才敢纯粹地爱、才敢单纯地享受爱,因为他深知,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伤害自己。
  但在曾经那么长的岁月里,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绝色高傲风姿无敌的男人,是电影《阿飞正传》里那只美丽如罂粟般的无脚鸟,在纷乱的世间不停地飞不停地飞,迷惑了无数的人,男的女的。
  他身上浑然天成的诱惑,与性别无关,有心的人、有欲望的人,就容易被他迷了双眼,可惜他就是不能为任何人停下来,依旧在天空飞过,漂洋过海,带着一颗冰绝的心,一旦停下就是灵魂与生命的终结。
  所谓‘一生只能下地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飞累了就在风中睡觉,无人看得见他内心光怪陆离的世界,也无人知道他眼中的这个世界是怎样的。
  他活得明白透彻,深知生命的无奈、人世的荒唐,看得见自己的结局,亦有能力掌控世上所有游戏规则的漏洞。
  谁都知道,一旦掌握了一个游戏的规则漏洞,便再无意趣把这场游戏进行下去。
  但他必须进行下去,说不上有多乏味,只是偶尔麻木到极致而已,胸腔里跳动着的东西已经成为一件摆设。
  他一个人,可以给自己比两个人在一起时更多的乐趣,所以,即使面对再巨大的孤独,他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需要所谓爱。
  他也以为,像他这种人,在内心亡命天涯,在世间踽踽独行,在苍凉寥落的人间剧场,一个人从开场走到落幕,透彻着生命,只能做一些了无意趣的事来证明自己还存在着、并不苍白。
  直到一个小人闯进来,毫无章法,全靠乱撞,恰巧撞进心里。
  动心这种事,是那样微妙又不可捕捉;她仰着脸朝他无奈心酸地笑时,像溺水的人看着仅存的浮木,什么言语都没有,却最是让人没法狠心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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