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连庭审的日期都敲定了,她竟是不知,这点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稳了稳情绪后,安柔佯装不在意的问了梅子轩:“怎么,被告方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居然会将案子提前了?”
梅子轩却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安柔:“案子提前是我们原告方提出来的,被告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拖着这件案子,如果换一个原告,这件案子也只能任凭被告方牵着鼻子走了,好在我们原告方也有不容小觑的社会关系,才迫使法院将案子提前了的。”
安柔就想起那夜施洛辰咬牙切齿的问她:“你当真这么想和我离婚?”
想将案子提前的不是她,更不是他,那还有谁?
追问起梅子轩,梅子轩说他只是接到了法院那边的通知,听内部朋友说是原告施压了,关于具体细节,他知道的并不详尽。
安柔一头雾水的,不过并不特别在意,想来无碍乎是安裴雄和夏婉淑夫妇,安裴雄重新回了安氏,想要通过关系办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坐等结果就好。
施洛辰依旧天天来安家,只是那两头膘肥体壮的獒犬挡了他的去路,让他非常不爽。
从前尼尔斯总是忙忙碌碌的,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似乎时间一下子富足了,总能瞧见他和安柔腻在一起的身影,这令施洛辰更加不爽,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更暴躁。
拖拖近来也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一来它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施洛辰了;二来那两头獒犬总是对着它呲牙咧嘴,令他胆战心惊的。
那日拖拖又懒洋洋的趴在门廊里,爪子下藏了个东西,眼巴巴的望着远处的雕花铁栏院门。
银灰色的车刚刚出现在拖拖的视界里,拖拖一下子来了精神,撑起先前软塌塌的脑袋,目光随着那车游移,待到看清车里下来的人之后,脑袋从新枕回了交叠在一起的前爪上。
安柔与尼尔斯有说有笑的并肩而来,看见落寞的拖拖,停下了脚步,矮下身子蹲在它面前,伸手轻抚着它的小脑袋,用和安睿说话的口气与拖拖打着招呼:“怎么不开心?”
拖拖眨巴眨巴那双盛满委屈的水汪汪的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安柔,微微挪了挪藏着东西的前爪。
安柔不解的循着拖拖的动作看去,待到看清拖拖前爪子下面压着的那支尚未开封的杜蕾斯之后,脸刷的一下红了,以比拖拖还郁闷的啐道:“那家伙以前都要活扒了你的皮,你还惦着他?”
当然,拖拖无法给安柔一个解答,尼尔斯微笑着走上前来,挨着安柔蹲身在拖拖面前,也伸手轻轻的摩挲了拖拖的小脑袋,语调轻柔的说:“回忆里剩下的全是别人待它的好,而将伤害全部遗忘,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安柔的心颤了一下,偏头看着挨着自己蹲着的男子她看不懂他,从未懂过。
从前,她说要嫁他,享受着他的呵护,虽有些赧然,却还不至像现在这么惴惴不安。
而今,她不再想要嫁他,并不是被施洛辰那头种猪轻薄了,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能回到施洛辰身边,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是配不上像尼尔斯那般完美的人,应该有个更出色的女子伴着他终老。
那个女子要有美丽的容颜,恬淡温柔的性格,丰富的学识,最主要,那个女人会一心一意的待他好,还能给他生个像他那样漂亮的孩子……
看着安柔又用这种歉然的目光望着自己,尼尔斯轻轻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温文尔雅的笑:“柔柔,我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完美,不要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的目光会让我心生愧疚。”
尼尔斯近来总是这样说,可尼尔斯越是这么说,安柔就越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他。
在安柔的注视下,尼尔斯终于笑出了声,拉着她起身,看了看表,语调轻松的说:“时间还早,将拖拖送回去住上几天,等你哪天不那么紧张了,送走那两头獒犬,再把拖拖接回来。”
安柔垮了表情:“我先前就是考虑过拖拖,才特别挑选了那两头长得比较吓人,不过性格没那么凶悍的獒犬的,可拖拖还是会怕他们。”
尼尔斯伸手揉了揉安柔的乌亮柔顺的长发,笑道:“人都知道这个世上没有鬼,即便有灵魂的存在,也无法对人做出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害怕不是么?”
安柔瘪了瘪嘴:“这个时候去施家……”
尼尔斯明白她是在躲着施洛辰,轻叹:“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他不是么?”
安柔撇嘴:“我才没有躲着他呢,我只是不想看见那头卑鄙、龌龊、下流、猥琐的种猪罢了,还有,我怎么感觉你抚着我头发的手和摸着拖拖脑袋的手是同一只,还用着差不多的手法和力道?”
章节目录 v63 出师未捷身先死
尼尔斯微笑的说:“虽然有萱姨帮忙,可毕竟施戴投资是洛辰的职责所在,他没那么多时间耗在家里的。”顿了顿,笑容潋滟:“至于你说我的手,恩我是在夸你和拖拖一样可爱。”他竟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安柔眼角抽了抽,霍然起身,快步走开了,边走边说:“哼我不理你。”
尼尔斯没有强留安柔,只是在她转身后,妩媚的笑容渐渐转为酸涩。
盛夏时节,阳光有些毒辣,不过施家滨海别墅的却是极其舒适的。
尼尔斯驾车载着安柔和拖拖来到了滨海别墅,施洛辰确实如尼尔斯所料的那样不在家,不过安柔竟然在滨海别墅遇见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施奶奶坐在门廊下一把藤编的躺椅上,怀中依旧抱着那只皮娃娃,护着皮娃娃的手时不时轻柔的拍上它几下,如母亲在哄婴孩睡觉一般。
藤椅边摆着一只小马扎,安睿端端正正的坐在那上面,他一边替施奶奶剥瓜子,一边稚声稚气的给施奶奶讲他们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就好像在和正常的人说话一般。
那一幕十分温馨,却让安柔生出了惶恐,有些失态的冲了过去。
安睿没想到会看见安柔,表情很是紧张,放下手中刚刚剥好的瓜子,怯生生的起身,在安柔面前挺直身子立正站好,嗫嚅:“妈妈,医生爷爷说只要时常陪着太奶奶说说话,或许她的病就好了,太奶奶好起来了,爱她的人就不会再为她担心了。”
定定的看着安睿,安柔明白,他不说,可他心里是喜欢施洛辰的,并且这些日子以来,他极少再开口管尼尔斯叫“爸爸”了。
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安柔无力阻挡,何况硬生生的拦着,只会给安睿的心里造成压力,不应该让孩子承担成人世界里的恩怨纠葛。
一如当年的施洛辰,如果不是过早的承受了他母亲因爱生恨,不顾一切的决然,想来这些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阴晴不定,在光鲜的表象下,藏着颗伤痕累累的心。
安睿是安柔的全部,她如何忍心看安睿不快乐。
所以面对着安睿的紧张,安柔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像对待大人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安睿的肩膀,柔和的说:“我的小睿睿长大了,是男子汉了,懂得为自己喜欢的人多做考虑,这是值得表扬的事情,只是,这个时间你应该是在幼儿园里的,如果总是挤占学习的时间做课余时间要做的事情,便是主次不分,明白了么?”
安睿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可之后又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妈妈,那我可以在课余时间过来给太奶奶讲故事么?”
望着安睿巴巴的眼,安柔幽幽的叹息过后,微笑的点头:“睿睿喜欢就好。”
安睿顿时笑颜如花,拉低了安柔的脸,在她脸颊上落了个响亮的吻。
安柔轻斥了安睿:“你这小拖油瓶。”
安睿没有接口,笑着扑向尼尔斯和他身边的拖拖。
待到门廊里只剩下安柔和施奶奶后,安柔突然感觉很是别扭,不知要和施奶奶打招呼,还是就这样静默的站在就好。
听说施奶奶近来状态还算不错,只是一直都认不出施洛辰来,时不时惊醒,醒了之后不是找施伯安就是找施洛辰,再或者,找那个负了她的人。
施奶奶的主治医生说她是亲眼目睹了施洛辰被撞才导致紧绷多年的神经彻底崩溃,她的潜意识一直停留在孙子身亡的认知上,所以她排斥着回归现实生活,这是心病,心病只能靠新药医。
安柔兀自神游间,突听一声慈祥的轻唤:“柔柔。”
听见这一声,安柔一阵愕然,低头对上了躺在藤椅上的施奶奶,只见她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平和,安柔试探的出声:“奶奶,您认得出我?”
施奶奶的声音也很正常:“我当然认得你,你是柔柔,是洛辰的好媳妇儿,睿睿的好妈妈。”
此刻的施奶奶说话条理清晰,像是个正常的人了,可先前安柔明明瞧见施奶奶抱着皮娃娃哄它,唤那个皮娃娃为施伯安的。
施奶奶并不介意安柔的沉默,她微笑的望着安柔,轻轻的说:“洛辰那孩子不懂事,可他不能没有你,柔柔,带着睿睿回来吧,只要你带着睿睿回来了,我的乖孙也就回来咯,你放心吧,只要你回来,如果他再出去跟女人厮混,你不动手,奶奶也会替你动手收拾洛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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