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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攻心,名门首席侦探妻 (艾笑姑娘)


闻言,聂湃的眉心一觑,语气也微微有了不耐,“我说过了,我只承认尹思初的绑架案跟我有关。”
“意思是你并没有犯命案?”
“是。”聂湃一摊大掌,笑容冷冽:“乔警官,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扶了一下鼻梁上驾着的黑框眼镜,乔存双手交叉支在了桌子上,唇畔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盯着聂湃看了半晌之后,“好,我知道了。”
聂湃微微松了口气。
“有一件事,我希望聂先生明白。”乔存冷不丁又开了口,“我知道聂先生在做什么打算。但,即便这两件命案都与你无关,偷窃、走私世界级名画加绑架少女,也足够让你吃好几年牢饭了,再加上一个‘蓄意谋杀’或是‘诱拐’的罪名,聂先生权大势大,想必也逃不过国际组织的通缉吧?”
聂湃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鹰一般的眸子看了乔存半晌之后,唇角忽而勾起了一丝冷笑:“好!很好!”
……
乔存,KD-L组织的人,也算得上是律凌辰的心腹。他明面上的工作便是警察,被律凌辰从另一个地方公安调到了当地,负责跟进了聂湃的案子。
律凌辰只对他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让聂湃翻不了身,不能再出来为祸他人。
就这样,聂湃最终被送入了监狱,三年的有期徒刑,已经是他用尽了关系换来的。说实话,他自然是知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律凌辰有脱不开的关系,但,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把他走私名画一事暴露出来的。
*
“做得很好。”
看到了乔存呈上来的关于聂湃的最终判决,律凌辰的棱角有了微微的松动,然而,那化不开的愁容却依旧席卷了他的眉间。
乔存见状,便微微弯了下身,“接下来,我会竭尽全力去搜寻Aro。”
律凌辰心口一滞,翻看判决书的动作僵了片刻后,他道:“你去查另一件事。”
“请吩咐。”
“Aro,在我入狱的那段时间也曾失联过几日。她最后见到的人是江心,正巧她最近应该也没什么事情。”然后他给了一个地址,是顾问找到许安然手机和手链的地址。说完了这些之后,判决书也合上了,“就这些。”
乔存看到,这个历经了无数风雨、甚至穿过了数次枪林弹雨都不曾皱过眉的男人,在这一刻,眉心竟然刻满了愁绪,墨黑的眸底也隐入了不少的感情。
他也是个男人,所以他知道,没有人能够逃过相思。
所以,他也在心里默默祷告:Aro,你快让我们找到吧。
*
聂湃入狱之后的第三日,便有人来探视。
是金筝。
这是聂湃始料未及的,因金筝与他的来往多是涉及了艺术品或者是画幅的竞拍。金筝是有名的美术鉴赏师,经由她首肯过的作品必定是价值连城的,他走私的名画中也有不少是由她鉴赏的,除此之外,两人并没有过其他往来。
现在想来,这个金筝,来头恐怕也不小。他多看她独立行走,多年来不曾听闻她有过爱人、朋友,甚至连亲人都寥寥,起初他只以为,做艺术,尤其是中国画这一行的女子大多如此个性,不喜为世俗蒙蔽了本心。而如今,他却觉得处处可疑。
隔了玻璃,聂湃清楚地看到了金筝那张精致的脸。能有这般的成就,金筝的真实年龄绝对不是表面看上来的这般,有时候他都很想问,能保养到这个程度,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好像很意外我会来看你。”金筝开了口,笑意盈盈,聂湃却觉得,那笑容里藏了别的东西。
却不等他开口,金筝忽的又说:“我也很意外,你这么快就进来了。”
有明显的歧义。
聂湃没料到她会说这句话,一时之间竟愣了。
忽然脑光一现,聂湃似乎明白了什么,盯着金筝的眼底忽然浮现了些许错愕,紧接着便是阴鸷,他的五官也逐渐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原来是你!”
知道他走私名画的人少之又少,就连交易的对象也不曾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而金筝,却是陪同他参加过多次画展以及竞拍会,他视她为知己,偶尔也会与她探讨一二。能够举报他并提供大量证据的人,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一刻,却忽的明了了。
心计多么深的女人!
“又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也那么轻易地离开这个地方。”金筝似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
聂湃却是捕捉到了“又”“也”这两个字,“你什么意思?”
“前不久,我也来过这个地方,只不过,坐在里面的不是你。”金筝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周围,似乎并不打算瞒他,“话说回来,你们还真是有缘啊,十二年前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十二年后又是坐过同一间牢房。”
她扫了一眼玻璃层之后聂湃狰狞的面孔,犹如只隔了一层牢笼的猛兽,随时可能跳出来咬断她的脖颈。她知道她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了,但她也知道,有了牢笼的桎梏,再可怕的野兽也不能将她如何。
“很想问我为什么吗?”
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但金筝知道聂湃明白,她微微向前探了探,用不大却足以让他听见的声音说:“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律祯。”
聂湃的瞳仁猛然一缩。
坐直了身子,金筝满意地看着聂湃如见了鬼一般震愕的神情,精致的美眸中露出了点点鄙夷,淡淡开口:“所以啊,你们欠我律家的,该还了。”
*
已是许安然离开的第七日。
十一月中旬了,天气已经有些寒凉了,再北一点的城市已经飘起了雪。
他又想她了。
或者说,一直都在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发了疯似的想。
她是特别怕冷的人,却又特别喜欢雪。在国外的时候,有时在靠近极点一点的位置执行了任务后,她总想着偷偷摸摸地跑出去。她自然是不敢一直用手去玩雪,因着刺骨的寒凉是入了心底的,那时,她没有一个人会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然后笑着握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所以,她多是裹了几层厚厚的羽绒,穿着防水的雪地靴在门口的地方踏着玩。
踏雪会让人心情愉悦,至少他觉得她是这样的。像是贪嘴的孩子偷吃了一颗糖果,满足感和喜悦感洋溢了脸颊,他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在如此寒冬之中,有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入了心底。
但,那时他也只默默地看着她,因他知道,她怕他。
后来她长大了些,便不再这样了。有时听到她和江心少女心萌发时的谈话,说是想要和心爱之人牵着手走在飘雪的日子里,她可以把手放在他的口袋中,两人走着走着,便白了头。
他记得江心笑她傻,笑她少女怀春,她就拿着手边的枕头砸她。
是啊,那些年,她从来不曾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一面来。他都是默默地看着,才知道,她原来有这么惹人怜爱的一面。那般的单纯讨喜,那般的令他一见到便无法离开视线。
现在,她终于可以用她本真的一面站在他的身边。他也想要践行她曾无意中说起的那些浪漫之事,牵着手在雪中走到白头,相拥着迎接清晨时的第一缕阳光,在安静的宅院里养一只猫和一只狗。有时他们可以一起坐在摇椅上,看着猫狗大战,有时它们也累了的时候,便也会和他们一起坐在一旁晒晒太阳,可能还会偷听他们聊天,虽然听不懂。出去散步时,他就牵着狗,而她抱着猫,夕阳会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甚至,他也想过,他和她有了孩子……
律凌辰站在落地窗前,几十层的高楼,抬头便是天,低头便是大半个上海。他俯瞰着茫茫人海,眼底却有几分寂寥。
他的然然,究竟去了哪里?
江心告诉他,孩子已经没了的时候,他只觉得后脑勺被人打了一棍,耳边嗡嗡作响,左胸口疼痛得似乎都感受不到心脏的存在了。
他的孩子,已经没了?
他的孩子,已经没了。
他才刚刚做好了要为人父的准备,刚刚想要重新规划一下人生,刚刚想要筹划着再准备一套房子,又或者空出一间婴儿房。他还会想着,他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是像爸爸多一些还是像妈妈多一些?他都想好了要怎么做一个父亲了,可是,上帝却像是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他刚刚体会了初为人父的喜悦,却又告诉他,他的孩子,已经没了。
一瞬天堂,一瞬炼狱。
江心的猜测是,她失联的那几日发生了意外,导致意外流产。之后她愧对于他,不敢面对他,又无法一人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才不告而别。但,她可能只是出去散散心呢?她一定会回来的啊!
只是,当他知道那个“意外”时,他恨不能杀了自己。
任谁都能想到吧?对方,定是冲着他来的。他曾扬言要保护她,却没能保护好。甚至,当她遭遇了意外之后不曾分过心去细想,甚至在不知道孩子没了的情况下……那么残忍地揭开了她刚留下来的伤疤。
自责,悔恨,心疼。
她多么傻啊!
等找到了她,他一定要告诉她,孩子没了,没关系,你还有我。
还要她亲口答应他,以后不准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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