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颜是笑着的,眼角却已经沾了泪,宋予宸低头对上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我也要提一个要求,那场车祸以后你也不许再提了,你让我忘掉过去我也要你忘掉这场意外。”
盛颜点点头,“我们以后都不提了。”
“至于感谢,也没必要,因为我爱你,所以不管你想怎么矫情想怎么作我都甘之如饴,只要你不离开我。”
“还有,”宋予宸望着盛颜的眸色渐深,“宋先生说他现在特别想吻宋太太。”
盛颜的脸上绽开笑意,她主动踮起脚,在宋予宸的唇上印下一记吻,“真巧,宋太太说她也想吻宋先生。”
很久以后的一个午后,阳光惬意地不得了,躺在宋予宸怀里的盛颜问了宋予宸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出现在那场晚宴上,没有对你说那些话,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要我了?”
这句话盛颜看似问得随意,实则心里却还是存着一丝紧张的。
宋予宸正低着头翻看着一本书,闻言看了故作无所谓的盛颜一眼,笑了笑,“不会。”
“为什么呀?”
为什么?
宋予宸做出思考的表情,他也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放手,可是那天晚上他才知道不可能。
他忍受不了她对着别的男人言笑晏晏,忍受不了别人拥她在怀里,更忍受不了她和别的男人接吻甚至睡觉。
他嫉妒,发了疯的嫉妒。
所以啊,那天晚上他在走廊上,一边抽烟一边就下了决心,死都不放手,就算盛颜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甩到他面前他也会立刻撕了。即使她骂他卑鄙,骂他无耻,骂他言而无信,他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左不过将以前的一切重来一次罢了,就算这次更难、更险,他也不会退缩。
“哼,还说我?我之前提离婚你不是也答应了吗?还答应得那么干脆,嗯?你说,你是不是也打算就这么不要我了?”
盛颜大声反驳:“当然不是!”
宋予宸饶有兴味地看向盛颜,似乎想听盛颜说下去。
盛颜撇撇嘴,有些委屈:“因为我当时觉得,你娶我、对我好是因为你内疚你想补偿我,所以你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很干脆的答应,我不想让你觉着欠着我,如果离婚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听你的。”
还有啊,离婚了又怎么样?现在复婚的人也不少呀!如果他累了,大不了这次换她主动,一辈子这么长,她有信心,也有耐力,不就是追男人嘛,有啥难的?
宋予宸哑然失笑,原来他和盛颜都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想问题,可幸好,兜兜转转,阴差阳错,他们还是在一起。
手上的书被宋予宸翻了几页,一张照片就这么出现在眼前,灿若烟霞的玉兰花下,少女架着相机正专注地对准一朵低垂枝桠上的花。
宋予宸捏起照片,递给盛颜,“喏,这是你。”
盛颜接过来一看,赫然就是那次在枫山别墅的时候她在宋予宸的书里发现的照片。盛颜坐直身体,有些惊讶,“这个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我都不记得了,你拍的?”
宋予宸点了点头,“你大二那年,我大四那年,我拍的。”
盛颜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来你那么早就遇到我了?我还以为盛玥的订婚宴是咱俩第一次见面呢!!!”
宋予宸挑眉,“你忘了?那天我和曾意一起的?也对,你那个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前男友,哪会记得我。”语气有点酸。
盛颜嘻嘻笑,“原来你那么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呀!哈哈哈是不是被我的美貌折服了呀!”
宋予宸笑着没回答,盛颜却当做他这是在默认,高兴地躺回宋予宸怀里,叽叽喳喳的,一边感叹年轻的自己水灵漂亮得不得了,一边又夸宋予宸当年的眼光十分得好。
绕来绕去总归都是在夸自己。
宋予宸把目光重新放回书里,他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早在拍摄这张照片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她了。
嗯,他怕她过分骄傲。
眼角正好扫到一句诗,宋予宸轻轻诵读出来:
我唱的歌
将你的腰.肢紧缠——
你属于我
与我的生死轮回相伴。
他与她,终会一生相伴,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全文完——
第58章 番外之蒋晚 上
?蒋晚在隆景大厦的周围踌躇了好久,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蒋晚就到了,刚到的时候蒋晚琢磨着周景越还没下班,便先去隆景大厦周围的餐厅里饱餐一顿,再到周围的步行街里散散步消消食,等她做好心理建设再度回到隆景大厦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都黑了。
蒋晚望着面前气势恢宏的大楼,黑夜里还有好些楼层亮着灯,她不知道周景越还在不在这栋楼里,也不知道周景越会不会见她,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好像瞬间便瓦解掉。她伸手向包里摸了摸,想拿那张B超照片给自己加油鼓劲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个小纸盒。
蒋晚拿出来一看,是一盒已经过期的感冒药,边边角角已经有了磨损,白色的盒面也已经泛黄,蒋晚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它放在这个包里,却依然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在看到它的时候,眼眶会不由自主地发热。
蒋晚想了想,其实最开始和周景越结婚的时候,周景越待她虽不曾亲近,却也不是像之前那样的讨厌憎恨。
蒋晚和周景越的婚礼是在冬天举行的,那时候的A市正处于一年之内最冷的时候。
周家是A市的望族,周家长孙的婚礼自然要办得极其风光和隆重。虽然蒋晚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真正正到了婚礼这一天,她还是被折腾得够呛。
蒋家给蒋晚安排的伴娘蒋晚都无法十足十的信任,为了避免自己出差错,婚礼上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是按次序要换的每一套衣服和首饰,她都自己牢牢记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蒋晚以前也是参加过大学室友的婚礼的,那个婚礼没有今天这场婚礼奢华,礼服和首饰也没有几天的华美,可是蒋晚却是由衷地羡慕那天的新娘子。
那个时候她作为伴娘,基本上是步步不离新娘子,所以在她陪着新娘子坐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她清楚地知道婚礼全程中,本应在外面应酬的新郎偷偷溜进来了好几次。其实新郎每次进来无非就是问累不累、饿不饿这类的话,没什么实质性作用。
再累再饿也要坚持到婚礼结束啊。
不管新娘子是摇头还是点头,新郎都会把新娘抱在怀里,再呢喃几句。他说了什么蒋晚听不大清,可是他写在脸上的满满的心疼,蒋晚却看得十分清楚。
当蒋晚在自己婚礼这天一个人坐在装修华美的房间里时,心里也曾奢望过,周景越是否也会像那个新郎一样,推门进来看一看她,问她一句累不累。她不贪心,只要他出现一次就好。
那天蒋晚坐在房间里,身上的礼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周景越都未曾出现过。
可是,所有的疲惫和落寞,在摸.到手指上的戒指时都烟消云散。
那是周景越亲手套在自己手上的。
蒋晚不在乎现在的周景越不爱她,不在乎这场两个人的婚礼里只有她一人欢呼雀跃,她只知道,往后的时间里,她都能站在最靠近周景越的地方,或仰望,或深爱。
蒋晚和周景越结婚的第三天,就被周景越的奶奶差人送上了去马尔代夫蜜月旅行的飞机。
周家地位最高的就是周景越的奶奶,而周景越最尊敬最孝顺的也是这位老太太,她说的话,、要他做的事,就算周景越心里再不愿意也会照着办。
这些事里就包括让他娶蒋晚。
蒋晚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不敢相信周景越此时正坐在她旁边,她不敢相信她就要和周景越去奔赴一场她未曾期待过的蜜月旅行。
可是他此刻确实真真切切地坐在她身边,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安静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直到下了飞机后,蒋晚才明白自己晕晕乎乎不仅仅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还有一场突如其来的重感冒。
也许是前段时间太累了,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下飞机后蒋晚开口的声音都是哑的,“周景……周景越,我们等下去哪儿啊?”
沙哑的声音让蒋晚很不自在,她有些局促地看着周景越,却又怕在他脸上看到一丁点嫌弃的表情,“对不起啊,我好像感冒了。”
周景越面上表情不变,他四周看了一眼,指着右边不远处的一家星巴克对蒋晚说:“你去里面坐一会,我等下回来。”
蒋晚还来不及问他去做什么,周景越就拉着行李箱走了,面向着蒋晚的背影坚定又决绝,像是一点也不觉得把她一个人丢在异国他乡的机场有什么不妥。
他不担心她一个人是否应付得过来,亦不曾回过头看看站在原地一脸无措与失落的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