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墨!”她失控了,因为彭杉的那句‘我不在了,小平安就是你儿子’,彻底的失控了,她向他发着脾气,打骂着他,自己也哭着:
“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念念!你冷静一下!”土肠土巴。
“不要,我没法冷静!”莫念推开他,边摇头边后退,“你无法理解我和她的感情,在我13岁那年,最亲最爱的去世了,是她!是她陪着我,到现在,我的亲人也就只有她了,顾子墨,你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好!”顾子墨上前,揽住情绪激动的妻子,刚准备把她弄到车里,好送回去,这时乔少锦蹦出来。
一脸的紧张和担忧,低头耷拉脑的望着他。
“想问什么?”顾子墨说,故意借机拉开妻子和好友的距离,谁知道乔少锦心急,迫切的想要知道彭杉的上前,“二哥,她……”
啪!
一个巴掌下去,莫念抖了下右手,都不敢相信自己打人了。
竟然打了彭杉最爱的男人?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想道歉,梗着脖子,“乔三,你做了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说!!”
乔少锦自己也委屈,自己也不清楚,捂着脸干巴巴的站在原地。
“小嫂嫂,对不起!”
“对不起,你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有什么用?你…”莫念摇了摇脑袋,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深吸了口气,她说,“算了,我回去!”
说完,自觉拦车走人,别说道歉了,就连眼神都没给乔少锦一个。
时间很快,傍晚的时候,律师来公司,说了最新的动向,但不怎么乐观。
因为天蓝集团以前的律师业务,差不多全部都交给安辰来打理,近期安辰又因为身体有恙不能前来,只好派了事务所最得力的助手。
对方说得简单,却又令人沉重,“目前彭小姐的案子,一没有目击证人,二没有监控录音等等,是救还是伤,基本就看受伤方的意思了,而且…”律师顿了下,他说,“据熟悉的朋友透露,上面有人打通关系,动用了私权,想要封杀她!”
“什么?!!”对于这样的结果,乔少锦反应激烈,噌的一声站起来,“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略有些提高的嗓音,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很是唐突。
却也在这个时候,特助颜青敲门进来,看了看会客区的访客,对于将要说出的消息,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顾子墨起身,走过去,“说吧!”
颜青顿了下,声音略小,“那两人死了!就是侵犯方思思的那两人,说是嗑药,死在暗……”话还没说完,会客区沙发那里,安辰派来的律师手机响了。
来电内容,和颜青将要说的话相同:暗夜酒吧,两位酒客意外身亡!
一下子,顾子墨就明白对方的用意了。
更甚至猜出在背后帮方思思的人,是熟人,因为酒吧是安辰的,而他所认识的律师,也只能安辰,那两人意外死在安辰的酒吧,很明显是想分散注意力。
“颜青!”顾子墨靠着办公桌,想了下,“打电话问问,朱文那边,有什么反应!还有…”说着,他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乔少锦,“你回去,探探老爷子的口风!”
“……”乔少锦怔了下,起身走过去,“你怀疑,封杀彭杉的人,会是老爷子?”
问话,顾子墨没回应,说得直白一点,除了老爷子,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毕竟能给公-安系统上头施压的人,在海城也没有几个。
就算在商界有头有脑的人物,也不是轻易就能办到。
时间不长,在乔少锦走后,颜青那边有了新的信息,“朱文改口供了,说一切都是彭杉指使的!”
“……”
死局,方思思这才下了狠招!
人躺在医院,还能摇控外面的事情,不是有人帮,又是什么?而这个心甘情愿帮她的人,会是谁?单丁?乔尔?
一两根烟吸完,顾子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渐黑的海城。
霓虹灯闪烁,万家灯火,璀璨又温馨,温暖又残酷,人与人之间,总是这样相爱相杀,弹了弹烟灰,他把颜青叫进来。
“安排下,约局长坐坐!”
☆、正文第241章 真像(2)
离开天蓝集团后,乔少锦直奔那个所谓的家。
家,在他印象里是什么?是无止境的争吵,是那个固执而又大男子父亲的武断,是他火爆的脾气没有太多耐性,两句话不来。那就是轻则骂,重则打!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彻底失去对婚姻的奢望,在父亲‘女人都不是好东西’的灌输下,他不缺女人,却也不相信女人!
不管是哪个女人,都认为接近他是有目的,而唯一被父亲认可的女人,他骨子里不服的天性又是那么强烈,越是让他做的,他越是不做!
自小,让他报考军校,那时他不愿意,抗拒的毫无意义,索性他选了军医,一去多年。不是万不得已,他决对不会回来。
同样,在这样的心理下,所安排的女人,他会接受吗?
呵呵,别说是方天扬的妹妹,就是总统的妹妹,那又如何?
熄火,他进门。
这天,乔宅老家家于伯。破天荒的看到了极少回来的乔少锦,手里不止提着酒,还提着外面买来的小菜,经过客厅,走向二楼书房时,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
他说,“于伯,吃了吗?”土狂来巴。
那时的老管家,差点老泪纵横了,以为倔犟的少爷终于肯放下过往,肯好好和老爷谈谈,所以在接下来的两小时里,于伯都时刻注意到书房里的动向。
究竟两人都谈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只是随着门开,乔少锦是一脸铁青,双眸泛着血丝。而楼上的老爷子却是嗷嗷大哭。
那样的哭声,太过于惊天动地,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位威武退休老司令的认知。
从入伍后,于伯便跟在他身边,多少年,无论再大的事,从来没见老爷子哭成这样,就连当年夫人一气之下,弃家弃子于不顾的逃了,他都没这么哭过。
于伯左思右想下,上楼,犹豫了下这才敲门。
里头好长时间才传出老爷子的声音。哽咽着,“备车!”
“……”于伯看了看漆黑的夜色,问。“老爷,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医院!”开门,再回来的老爷子,双眼红红,手绢捂着嘴,看上去在捏鼻涕,拄着拐杖,一步步的下楼,长叹了口气,无言的走出去。
一看这情况,于伯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去准备。
到达中心医院病房区,已经晚上十点,夜空零星挂着几颗不怎么明亮的星,时不时的还有雨点落下,走出电梯,前往病房时,老爷子停脚。
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错了。”
不等于伯问他,错了什么,那边老爷子已经推门进了方思思的病房。
桔光暖暖,消毒水淡淡,躺在病床上的人儿,轻轻咳嗽,在看清来人后,眼角的泪花一个又一个的滚落,开口的第一句,很酸。
方思思说,“伯伯…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
老父子不说话,只坐在跟前的椅子上,双手撑着拐杖,幽幽看着。
究竟看了有多久?
后来方思思想了想,是吊半瓶盐水的时间。
那时,静怡的病房里,空气都因此紧张、冻结了,良久才听老爷子说,“乐乐是o血?”
“……”
“你也是o血?”
“……”
“你爸妈,可都是AB血!”
“……”
方思思大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她说得虚弱,“乔伯伯,您想说什么啊,乐乐是我的女儿,和我同样的血型,难道不对吗?”
“行!”只一个字,老爷子起身,朝门口迈了两步后,停下说,“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极力撮合你们吗?因为…当年你的母亲很漂亮,而我却错过了,以为催使你和阿锦,能圆了自己多年没实现的愿望,谁知道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方思思,我四十得子,阿锦今年三十,我七十!
七十岁的人,不是糊涂,而是不愿意承认,不想死前让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化成泡沫,但你太不知足!
我宁愿承认自己糊涂,都不愿意承认,看错人!”
老爷子的话,说得很轻,语气极淡,像读诗句那般带着回忆和点点的向往,随着脚步再迈,下秒病房的门板被拉开,再眨眼一切都静了。
看似高级的ViP病房里,除了滴滴哒的仪器声,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这夜的风,原本不响,可到了下半夜,却是肆意狂虐了起来,吹打着玻璃窗,带着电闪雷鸣的轰隆声,吓得方思思一个人蜷缩在角落。
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她仿佛看到那年的孤儿院:好朋友的家人找来了,而且DnA什么的都验过,只等天亮就可以回到爸妈,回到大哥身边。
作为长到七岁都不知道爸妈、亲人和家是什么感觉的她,羡慕的做梦都梦到自己居然变成了好朋友,天亮之后穿着美美的公主裙……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过时,七岁的她被惊醒了,美梦也跟着醉了,都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有多么胆大,竟然真的就做出让好朋友消失,然后自己替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