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曾听说她跟清军达成任何协议,倒是一点儿防范都没有,无端就被清军抄了后路。
林君含不温不火:“梁叔意欲为何?回运城还是先到府上走一趟?看梁叔忧心焦燥,很想替梁叔出一把力,只是运城是梁叔管辖的重镇,只怕……”
梁琼冷哼一声,愤慨的拂袖而去。
一并将梁景真也叫走了。
梁景真上车前回过头来看她,目光深邃得叫人看不懂。
林君含顾不上深究,日光底下,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王思敬伸出手来扶上她:“四小姐,你没事吧?”
她的脸白透了,像鬼一样。而胸膛起伏,剧烈的喘着气。本来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却一直佯装镇定,这一刻忽然松懈下来,整个人有种虚脱的感觉。借着王思敬的力道站稳,半晌没有说话。只觉得掌心湿透了,脊背更是出了一层汗,春风一吹,便有一股丝丝刺骨的凉意。
稳了一会儿神才说:“回督军府。”
此时帅府的林君梦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家里人还不知道风云要变迁的事,政治上的事这些妇道人家哪里会懂。林君梦也不过一知半解,只知道如果林望成的死一旦让梁琼知晓,怕是要打起来。而林君含早在昨天夜里就已调兵遣将,并将帅府严加防范,这样的阵仗难免让人心惊胆战。一刻见不到林君含,她就坐立难安。
再听到任何一个家眷的哭闹声,都抑制不住的心烦意乱。不禁大发雷霆:“你们都安静点儿。”
林君梦不比林君含,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平日里很少发脾气,突如其来的一吼将那些人都震住了,即便难过也不敢再吭声,整个帅府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
直到林君含的车子驶进来,林君梦快速跑出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追问:“四姐,你没事吧?”向后打量一眼,并没有什么人跟着过来。
林君含将她拉进花厅,这才说:“君梦,四姐谢谢你,也谢谢三少。我知道如果不是看着你的情面,清军不会在紧要关头出手援助。”
林君梦怔了下:“你说什么四姐?三少他真的肯帮我们了?”
林君含点点头:“清军派兵攻打运城,我知道他们是何用意。这样一来就将梁琼牵制住了,我们就趁他顾及不暇的时候公布爸的死讯。”
“这样就不会有事了对吧?”
“也不能说没有事,但着实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只是梁琼在青云城还有大把的兵力,加上他的那些同党,力量还是不容小觑。而且别忘了,还有梁景真,她茫然的想了下,梁景真该不至于将她逼到绝路上。
这一仗打得似乎毫无道理,却令梁琼相当恼火。清军这一回由付东倾统帅,梁琼了解他,二十五六岁,正是无所畏惧的年纪。战事一开始便十分吃紧,没几日就越发紧迫。而运城本是军事重地,也不是那样好攻克的,双方僵持不下。梁琼找人调停,清军却没有半点儿和解的意思,此时此刻局势僵化。
当梁琼在硝烟弥漫的城墙上质疑林君含给清军灌了什么迷魂汤的时候,帅府公布了林望成的死讯,与此同时,林君含继任督军之职的公文也随之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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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次“小芮啊,你看夏叔把全海城的夏叔能说的上话的青年才俊都介绍给你了,没有一个满意的。如今,也只剩下我儿夏周了,怎么说你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知根知底的。要不,你凑活凑活?”
☆、(028)大局平定
梁琼火冒三丈,这个时候他就该带精兵攻到青云城去。可现实是只要他一抽调兵力,可能不出一天清军便能打到城墙根下。如此一来,一直难分胜负的局面也便彻底冰封瓦解了,一样得不偿失。不得将希望寄予梁景真。
年少有为,怎么说都是军中的一员猛将。多少起到了些蛊惑人心的作用。
所以,当林君含胜任督军的公文一发出,反派势力一阵声讨。这样一个小辈,又是一介女流,如何统领三军?
对于其他人,林君含并未放在眼里。她有军权,几年来又是战功显赫,整个军中最能与她相抗衡的就是梁琼,而他的手脚正被清军束缚。所以,眼下就一个梁景真。如若他真对她下得去手,她也一样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局势敏感得仿佛一根勒紧的弦,一触即发的时候,梁景真突然站出来,公然支持林君含继任督军之职。不禁让梁琼的结党营私一片哗然,而这个时候梁琼这个主心骨不在,即便几员老将,亦起不到扭转时局的作用。况且林君含在得到梁景真的支持后,越发势在必在,杀一儆百,公然处决了一名呼声最高的统帅。以扰乱军心之名,罪名信手捻来。原本涣散的军心瞬间成一边倒的趋势。
梁琼得知青云城的变故大发雷霆,当夜便将梁景真招了过去。
那一巴掌打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梁景真舔着唇角的血迹想到的却是那日林君含娇嫩的唇齿,那样艳红的颜色被他一寸一寸的舔噬干净。他就像中了迷魂的蛊,她想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
而梁琼早不是一次警告她,女人就像带刺的花朵,越是漂亮,就越锋利,直将人扎得千疮百孔。可是他不懂得,这样的女人更像烈酒,有让人一饮而尽,甘之如饴的魔力。
梁景真即便被打了也不以为意。
若不是几个部下拦着,梁琼恨不得再抽他几下子。最后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于心不忍到底坏了多大的事?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犯这样的浑,我看你真是被迷晕头了。我竟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世界上的女人这样多,她林君含到底哪里好?能将你迷得颠三倒四的。”梁琼呼呼喘气。
梁景真等他一股脑骂完,方才问他:“你觉得以我在青云城的兵力真的足以跟她相抗衡?”问完不由好笑:“君含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这一点你是早就知道的。如果我跟她对抗不成,你再在此腹背受敌,你觉得我们梁家会怎样?”
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倒是将他给问住了。梁琼面色发僵:“你的意思这次就该这么便宜那个丫头片子?”
梁景真沉吟:“本来就捞不到好处的买卖,为什么不干脆卖个好?如此一来,大家表现上还是相安无事,即便貌合神离,她暂时却不会公然置你于死地。而且,现在我们和清军僵持不下,你打算如何收场?总不能一直和清军对峙下去。”
梁琼此番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一拳砸到几案上,将杯盏震得老高。
“清军之所以跟我在这里僵持不下,还不是因为林君含那个丫头。”
“那不就是了。既然跟她脱不了干系,劝清军退兵肯定也要由她出面。否则我们跟清军靠一日,就有一日的损耗,无论兵力还是弹药,粮草,时日久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现下我卖了她这样大的一个人情,君含也是时候叫清军退兵了。”
不出梁景真所料,清军很快同意和解,却必须要由绥州督军出面。如此一来又是加固了林君含在军中的地位。在旁人看来,将一上位就平抚祸端,大有稳定军心的效用。与此同时,督军的身份得到了其他军阀的认可,其他人再想翻板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连几日林君含没怎么睡觉,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也是才坐到沙发上不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下人抱着毯子给她搭上。王思敬吩咐:“让四小姐睡一会儿吧,谁都不要进来打扰她。”出来后将门板关合。
下楼时碰到林君梦。问他:“王副官,我四姐呢?”
“四小姐在书房中睡着了。”
“我四姐的确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段时间将她累坏了。”又问他:“听说我四姐要去同清军做和解?”
王思敬点点头:“明天一早就出发,不过是同付二少谈判,不见得就能见到付三少。五小姐此番若要跟着,见着三少的可能也不大。”
林君梦忙说:“她出去忙正事,我自然不会跟着。只是有东西要给三少,如若你们看到他了,就代我交给他。见不到托人带给他也无防。”
王思敬应承:“五小姐放心吧,东西一定捎到。”
☆、(029)前去谈判
林君含不知睡了多久,整个身体一抖,悚然一惊,便从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拔出腰间的配枪,握到掌中冰凉,竟刺得掌心一阵痉挛,方才回过神来。大局已经稳定,不是那些个有今日没明天的漫长日子了,她完全可以到床上去睡个觉。而刚刚只是作了噩梦,哪有人真的来要她的命。恍惚了好一会儿,将配枪放到桌子上。抬眸看时间,不过睡了十几分钟。
端起冷掉的茶盏来喝。
起风了,窗子离着一条缝隙,窗前是宽大的西式窗帘,下面坠满华丽的金色流苏。晚风一吹,徐徐撼动,像麦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