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浮现,得知安家父母离开,小念崩溃跑出医院的画面,谷一冉疼的肝肠寸断,愁得脑仁突突的疼。
“算了,等手头上的麻烦解决了,这事我来说。”
顾景墨瞧着她颓废不知所措的模样,眼里俊脸上布满了密密的心疼。她心里的煎熬比他要厉害的不止多一点半点,在这个敏感时期他不应该再提这件事给她增添烦恼。
“要不等她再大一些我们再说?”
“你是想等到青春叛逆不可掌控的时候告诉她,还是相等她长大有独自生活能力的时候告诉她?”
这两个阶段,都可能有她直接甩脸拎东西走人的可能,趁现在小,好哄,必须把这事给摊开了。
“谁说我要等那么长时间。”就算是你能等,我也等不了!
谷一冉斜睨了他一眼,轻哼声,头刚沾在车窗上准备静一静,车子在市中心一家法国料理餐厅门前停下。她静静的看着酒店在白色灯光映衬下的硕大logo,这里是她跟顾景墨相遇后第一次正面起冲突的地方。
“这里的法国菜做的好,他们自己定的。”
“作为东道主这些不该你定吗?”
新城法国餐厅李妍拿下单子高兴请她吃过的几家,这个打着法式料理的餐厅的味道算不上太正宗。
“我让助理换,他们执意。亲自拉下脸回头找我签约已经是极没有面子的事了,我大人大量容许他们在这样的小事上发泄下。”
顾景墨侧身帮她解下安全带,帮她整理额前微微有些凌乱的刘海,顺势压下身子唇贴向她用粉红色唇膏描绘的精致唇瓣。
带着淡淡烟草味的甘冽气息靠近,谷一冉不给面子侧脸咳嗽声。顾景墨也不气馁,在她额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下车亲自帮她打开车门。
“没看出来顾先生还有绅士的一面。”
再次相遇他的身上除了冷漠,只剩下凌厉跟令人厌恶的霸道冷情,乍这样她有些不适应。
顾景墨不在意她带着嘲讽的调侃,似为了表现我可以再绅士一点,手放在车框上防止她碰头,弓起胳膊示意她挽住。
谷一冉挑挑眉本想越过他先走,镁光灯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特别容易发现,谷一冉用眼角斜了下藏身在停车场某辆车子后面的狗仔,面带笑容亲昵的挽住顾景墨。
拍吧,拍吧,最好统统都发到网上,化了淡妆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灯光辗转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很快,但还是被好心情转身看她的顾景墨看到,自带凌厉的浓眉几不可见轻蹙下,面色如常伸手碰了下她的被风吹的有些冷的脸,鼻头冻得通红,顾景墨改成拥住她盈盈纤腰,几个大步跨进大厅,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定下的包厢中。
logo的人还没到,顾景墨让服务员帮谷一冉倒了杯热水,不管她愿不愿意捉过她提袋子右手。
冷,毫无温度的触感令顾景墨那双浓眉狠狠拧了拧,车上暖气足,下车才刚走二十来米的路手就冻成这样,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是摆设,不是御寒的。
顾景墨不停地帮她搓着手,服务员站在一旁,谷一冉不好意思的向后抽了抽手。
“以前还没羞没臊的牵着我满学校,满大街的跑,年龄越大越矫情。”
顾景墨语气淡淡,谷一冉却莫名听到一股怒意,察觉到他一直苦大仇深的盯着她身上的皮草,总感觉他的眼睛里有两团火在跳动,下一秒似要烧没她的衣服。这货不是嫌弃她进门不把皮草脱下吧,包厢的温度挺高,还达不到她单穿里面那套清爽裙子温度,似怕顾景墨过来给她扒掉,她把衣服向身前拢了拢。
忘记反驳顾景墨刚才说的话,挣脱顾景墨的手,抱着杯子,慢慢抿着杯中滚烫的水,冲淡身上冷风残留的凉意。
左等右等,一杯水见了底,约定的时间已过去十多分钟logo的人还没到,顾景墨面上没多大变化,望着窗外夜色利眸正在一点点眯起。
反正事不关己,谷一冉像个没事人样在那里刷新闻,刷微博。注意到好久没联系的李妍竟然把微博全部都删了,只剩下前几个小时刚留下的“我只是你世界里的一粒卑微的尘埃,以再高的频率在你眼前晃荡你的眼中也不会有我的存在”。
一向开朗乐观的女人突然悲秋悯月多愁善感起来肯定有事情发生,谷一冉担心陪伴自己那么多年的好友会出意外,起身去外面给她打电话,拨了几遍李妍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无奈,只能给她发了条短信。
把手机放进手袋,手刚碰到门把手,相隔的包厢噼里啪啦瓷器破碎的声音,女人尖锐的叫骂响亮的巴掌声,还有女人压抑的嘤嘤哭泣声都从半掩的门向外源源不断的传出。
听叫骂内容应该是正牌手撕小三的戏码,这类戏网上看到太多,没啥兴趣,她继续拧门的动作。隔壁房门嘭咚下打开,甩门的人应该是愤怒到极致,门碰到墙壁又大力回弹,刚好打到被从包厢中推出来的女人脸上,疼的她哇哇大叫几声,捂着脸慌乱向后退了几步,高跟鞋踩到她被扯得斜挂身上的低胸长裙的微燕尾设计上,啪啪两声珍珠设计的右肩带掉落。
女人再次尖叫声,哪还顾得了红肿的鼻子,双手捂住胸前意图遮挡为了配这套胸前开叉低胸裙而没穿内衣的36d。只是这女人运气不太好,高跟鞋一歪,短短时间第三次尖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衣服坐在身下,她拉了几下都没拉起,只能撩起过长的裙摆挡住外泄的春光。还未等她松口气,一抬头望见包厢里正有人拿手机拍她,吓得她面色白的成功超越了她脖间珍珠的白。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向坐在主位上一动没动的男人,绝望过后埋头趴在膝盖上抖着肩膀哭着。
她头发凌乱遮挡住大半张脸,脸上的妆早已花掉,左右脸颊上还有清晰的五指痕,谷一冉还是认出她是谷一涵。
自那天在商场中见到,谷一冉就知她被人包养,落到现在境地也算是咎由自取。跟她早已没有姐妹情,没有上前相帮的意思,谁知她门还没拧开,隔间包厢中的人你推我搡的冲了出来,推挤间有个人踉跄着向谷一冉的方向退了过来。
怕被无辜殃及,谷一冉迅速向一边闪躲下。
包厢中冲出的人没虐够谷一涵拉着她的头发逼着她抬起脸,抬手打在她狼狈的已经不忍直视的右脸上,力道卯足,谷一涵的脸被打的偏转到左侧,本该疼的大叫的她瞥见谷一冉时,尖叫声卡在喉咙中。
几米之外,她曾经逆来顺受,土的掉渣的堂姐正衣着光鲜如女王般看着她,一副置身事外,纯粹看戏的模样。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那个恨啊。都是见不得人的身份凭什么她却在这里嘲笑她,再说她沦落到现在的境地不都是她害得吗!谷一涵在心中好一阵颠倒黑白,眼里的恶毒外溢。
“怎么着?还要跟老娘反抗?”
见她半天没动静,她面前的人扣住她的下巴,正过她的脸。谷一涵眼底还未来得及收起的表情就那样毫无遗漏的展现在她的眼前。女人冷哼声,再次扬起巴掌,她就不相信今天打不服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
“我知道跟楚总私下关系过密是我不对,不过现在我有话说,我其实也是被逼的。”
谷一涵现在浑身都疼,她不想在体验疼上加疼的滋味,紧紧抱住那个女人,语速快的跟机关枪样,眼泪更是一瞬间水漫金山,哗哗的向下流。
“别跟我演苦情戏,老娘我不吃那一套。松手,别弄脏了老娘的衣服。”女人嫌弃的抬脚踢了踢谷一涵,对着站在旁边看好戏的几个人喊着:“还不把她拉开,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你陪她睡一百次,他也不见得会给你那么多钱。”
“你是楚总的妻子,楚总对你当然是不一样的。”谷一冉被几个人拉着,怕得到更严重的毒打,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也不松开楚夫人,对着她指了下谷一冉,“楚夫人她也跟楚总睡过,因为她攀上了另外的金主,就设计把我送给楚总,我不是自愿的。”
呵,热闹果真不能看!
谷一冉像看笑话样冷冷睨了眼谷一涵,抓着包的手紧了紧,那天晚上的事情闪过眼前,她面色白了白,亏得有粉底遮挡,压下心中的慌乱,面上镇定自若,“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是你的事,脏水就别向别人身上泼了。”
“我是不是平白冤枉你,你心里清楚!”谷一冉冷哼一声,一副期期艾艾的可怜样看着楚夫人,“这事你要不相信,你可以问问楚总。或者你去酒店问问,楚总是君悦的常客,有两个服务员亲眼见到她那天进了楚总的包房。”
“她说的是真的?”
楚夫人四十岁上下,脸上涂满了厚厚一层粉底也遮挡不住她脸上的沟沟壑壑。刚才的表情动作太大,破坏脸上妆容,现在的整张脸好似是许久没受过水的滋润而干裂的土地样,抖一抖粉块都能从脸上脱落下来,配上此时的表情跟血盆大口异常狰狞。
载着太多不善的眼神看的谷一冉心底直发怵,谷一涵说的是事实,可谷一冉有廉耻之心,不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那夜的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