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马助理了!”戴待高兴地感谢,关上门走回病房。
见状,马休连忙出发,打算速去速回。
而他离开不到一会儿,病房的门重新打开,戴待披着外套走了出来。
*
“我求求你们走吧!她还不够惨吗?你们还非得要逼她回忆当时的情况?你们是不是人?你们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医生已经说过我女儿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做笔录!”
王牌有些狼狈,想解释只是来看看戴莎的情况,并无恶意,林银兰却根本没有给他机会,每次他都是才露了个面,就被她轰出来。
这回还是因为刚过来时林银兰恰好不在,他总算呆了一小会儿,这不,推迟了被轰出来的时间。
瞅着王牌面色讪讪一鼻子灰,项阳正欲开口打趣,忽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戴待?”
他的声音落入林银兰的耳中,林银兰转身望过去,迎上戴待略微薄冷的目光。她愣怔了一瞬,眼眶骤然红透,快步朝戴待走过去。
项阳暗呼一声糟糕,风火雷电地飞奔而去,眼疾手快地拦住林银兰:“戴妈妈,您看戴莎还在里头等着您照顾,您这是要上哪?”
一边嬉皮笑脸地对林银兰说,他一边对着戴待使眼色让她快离开这里。不想,戴待非但没离开,反而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而这边林银兰耳朵里听着项阳提起戴莎,眼睛里看着戴待,眼中的泪水早就奔腾,无力地蹲坐到了地上,紧紧揪着心口,忍不住失态地哭起来:“莎莎……莎莎……我的女儿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莎莎……”
哭声之悲戚,令人无法不动容。王牌缄默不语,项阳垂下手臂,两人均注视着林银兰,心里因为她的哭声难受起来。
医院本就是个每天上演生离死别的场所,林银兰的哭声加剧蔓延了整条长廊的哀伤气氛,引得不少人驻足。
戴待始终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凝在面前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身上,脚下的步子没有停,十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在脑海中再度翻滚。
戴莎走进隔间发现她不在时的狂暴传入耳内的那一刻,她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恨意燃起熊熊烈火。五年前将她逼入绝境,五年后打算用一群流氓来糟蹋她,到底是怎样,才会生出那样一副歹毒阴狠的心肠?
可是接下来呢?
戴莎与粗噶嗓子发生争执,她彻底激怒了那群小流氓……
猥琐淫荡的笑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各种不堪入耳的动静,隔着薄薄的衣柜木板,在耳畔回响扩大,扩大……饶是到后来她捂住耳朵,亦久久挥散不去,就像一场噩梦,那些肮脏与丑陋,何尝不是她的煎熬……
思绪从记忆中拉回,戴待忽然在想,此时此刻,应该只有她这个大女儿,才真正懂得母亲的哭声里所蕴含的悲戚有多深。
思及此,她不由觉得嘲讽。
嘲讽间,她已经来到林银兰的面前。
林银兰红肿着眼睛仰头看她。
戴待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
静静对视半晌,戴待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见的音量问:“是因为她生病,所以你才偏心她的?”
她用了含糊的“生病”二字,但林银兰敏感地明白戴待所指为何,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戴莎是石女这件事,一直以来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清楚,是在戴莎迟迟不来月经所以带去医院检查后才发现的。
其实当时就可以动手术的,但于戴莎而言,这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她害怕招来外人异样的目光,在那之后她甚至连医生都不再见。直到半个月前,才终于得以顺利完成手术。
可是……可是……现在她……现在她……
林银兰不知道戴待是从何处得知这件事的,诧异仅是一瞬间,泪水无声汹涌,哽咽不成声。
“让我进去看看她吧。”
戴待轻声开口,双手在身侧轻轻握起,脸上神色依旧淡淡,只是黑若点漆的眸子比方才又暗上了两分,深不见底。
林银兰盯着她,情绪霍然激动起来,猛地推她一把:“你还不够吗?!你把你妹妹害得还不够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不认我们戴家吗?!”
猝不及防下,戴待被她推倒在地,王牌和项阳惊了一惊,一个拉住即将有下一个动作的林银兰,一个把戴待从地上扶起来。
戴待低垂着头,活络了两下方才撑在地上的有点不舒服的手腕,拂开项阳,轻轻一嗤,“我害得她……?呵呵。”
她的嘴唇微微地颤抖,僵直着脊背望着林银兰:“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她,自作孽,不可活。你有时间在这里骂我,不如好好教一教她怎么做人。”
对,就是自作孽,就是戴莎自作孽。
从事发之后,她就无数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眼下这个结果,完全是戴莎咎由自取。
“自作孽……自作孽?哈哈!哈哈哈哈!”
林银兰一边笑,一边流泪,样子有点骇人。
王牌从未见过母女俩翻脸成这样,心中不忍,连忙劝戴待道:“你还是先回自己的病房去吧。”
谁知林银兰却瞅着空隙,陡然伸出手掌往戴待脸上抽去,斜旁两侧同时出现两道身影,一个搂着戴待的肩闪开,一个则抓住了林银兰的手腕用力地挡了回去。
第88章 膈应他
“丈母娘,你这是干什么?”杜子腾挡开林银兰后甩了甩手,眉头颇为嫌恶地皱起。
虽然自己将“丈母娘”三个字唤得顺口,但若不是为了膈应顾质。他才不愿意平白被林银兰占便宜。
林银兰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满脸的泪水令她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杜子腾的举动令她忍不住语调尖锐:“这是我们戴家的事!我在教育我自己的女儿!”
那次在戴家,杜子腾就已经见识过戴家其他人对戴待的真正态度,他索性也不在林银兰面前装斯文,语气随意了起来:“丈母娘你的记性怎么比我外公还差?戴待她现在是我杜家的儿媳,是我的老婆。该教育也是我关起门来亲自教育,什么时候变成你戴家的事了?”
顾质哪里没察觉杜子腾的故意为之,略一眯眼,却是冷冷地将目光落到了王牌身上:“王警官,戴莎作为这起绑架案的主谋,罪名肯定是逃脱不开的,何况她唆使他人欲图对戴待施暴。也有人证。现在林女士三番两次故意阻拦警方对戴莎的调查,妨碍公务意图明显,你们不该采取些措施?”
意思昭然若揭,口吻毫不客气,林银兰的表情在他的一番话里一变再变。
王牌的脸色亦是又青又白又憋屈。
依之前的经验,早在顾质开口唤他时,他就预感到准又没好话。
果不其然。
虽明白话里话外是在针对戴莎和林银兰,但多少也在嘲讽警察办事不利,接二连三,简直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
项阳见势头不对忙不迭上前给王牌顺气:“大牌儿,看在我的面子上担待点,那小子更年期!”
王牌低吼:“你怎么不让他看你面子多担待点我!”
项阳眨眨眼:“……”你说呢?
而这头,杜子腾迎上顾质眸子里递过来的利芒,有点挑衅地微微昂了昂下巴,盯住顾质搂在戴待肩上的手,面露嘲讽。
看来他刚刚膈应得顾质还不够!
顾质似不屑和杜子腾多做胶着。面容锐利地揽着戴待离开。
一旁的杜子萱将两人的暗暗交锋看在眼里,虽然感情上是偏袒自己的哥哥,但瞅着戴待此时和顾质站在一起,明显更为登对。
正暗暗思忖着,却见杜子腾转身就走,杜子萱忙不迭拉住他:“哥,你上哪?咱们不是来探视嫂嫂的吗?”
杜子萱一回家就把戴待遭遇绑架的事情告诉杜子腾。还特意挑了些惊险的场面细讲,只为了撺掇他前来关心自己的老婆。
两人在长廊上碰到顾质脚步匆匆地来戴莎这边找戴待,便跟着一块过来,哪料到一来就看到林银兰打戴待。而杜子腾的出手,虽在情理之中,但还是令她这个做妹妹的有点小惊讶。
杜子腾瞥一眼顾质和戴待的背影,不耐烦地拂开杜子萱,“刚刚不是已经看过了?”
那算哪门子的看啊!
杜子萱气呼呼地跺了跺脚。
*
病房门口,马休丧气地低垂着脑袋,一看就是刚被批斗过的模样,戴待不免愧疚。
房间里依稀飘荡着一股香气儿,她的目光一下寻见桌上热腾着的馄饨,却没有任何想吃它的欲望和胃口,尤其是此刻还面对着顾质的扑克脸。估状每弟。
她明白,她刚答应他不过问,转头便偷偷支开马休跑去戴莎的病房,他不光火才有鬼。
可她心里也堵得慌,暂时没有心情像往常一样应付他,恹恹地就要往床上去,却忽然被顾质拉住。
掌心倏然传来一阵疼,戴待下意识地“嘶”了一声,低头垂眸,正是顾质扒开她的手,指头往上压。
“马休,去把护士找来。”
听见马休应和后脚步走离,戴待把手从顾质手中抽回:“我没那么娇贵。”
顾质的两手转而压在她的肩膀上,强迫她正视他,忍不住问:“你又在闹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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