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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绻绻,别后厌厌 (谷缪缪)


  她抿唇淡淡一笑,将不愉快地小插曲抛诸脑后:“你终于醒了,快些粥垫垫胃,刚出锅的,喝完粥好再吃药,还烧着呢。”
  见他的唇瓣干燥得蜕皮,戴待蹙起眉头,兑了杯温开水递给他,顺口问道:“雨稍微小点后,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了。”段禹曾垂着眼皮将温开水一口气喝光,随即伸手去端床头的那碗粥:“如果连自己的感冒都对付不了,我还当什么医生?”
  才说完,就见他险些把粥打翻,戴待连忙从他手里把碗抢走,嚷嚷着将他按回床上:“得了,别说感冒了,你就是连个碗都对付不了。躺着躺着,我来喂你吧!”
  段禹曾正要拒绝,戴待抢先打断:“没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今天晚上我是下定决心要客串一回护士,好好把你照顾利落了。”
  闻言,段禹曾揉了揉自己有些使不上力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喂粥期间,他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
  大概是因为发着烧,他的眼睛有些充血,血丝浓重,隐约蒙着层淡淡的血红,夹杂在翻滚着的浓黑的墨里。
  戴待时不时和他的视线对上,始终从容淡定,并未发问。
  两厢无言,室内的静谧,显得室外的风吹雨打益发清晰。少顷,碗底见了空,戴待又盯着他吃退烧药。
  段禹曾靠坐着,目光悠远地笼罩在戴待身上:“上一个喂我吃东西的人,是我母亲。”
  稍一顿,他补充道,“我五岁那年。”
  “也是在这个房间里。”他环视四周一圈,最后看回戴待,“也是因为我感冒发烧。”
  戴待托腮歪着脑袋,手指指着自己:“所以……你打量了我那么久,就是在把我当你母亲看?”
  “不,你比她好太多。”段禹曾神色微敛:“她很怯懦,很柔弱,很被动。她认命自己注定是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戴待愣怔。
  段禹曾忽然咳了两下,阻止了戴待要给他递水杯的举动,指向床对面的壁柜:“从下往上数的第三个抽屉,有一个首饰盒,麻烦你帮我拿过来。”
  戴待照他的要求走到壁柜前,弯腰拉开抽屉,一眼就看到他所说的首饰盒。重新关上抽屉时,她看到相册里露出半张泛黄的老照片,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女人的脸被挡住了,男人的面容斯斯文文,倒是有点面熟。夹吐尽亡。
  一瞥之下,她来不及多加思索,走回床边将首饰盒塞到段禹曾的手里,揶揄道:“传家宝啊?”
  段禹曾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忽然撩了撩她的碎发,手停在她的耳畔,视线滞留在她左耳的纽扣耳钉上,“他送你的?”
  他早发现她的耳朵上多的这枚耳钉,不过今日才问罢了。
  “嗯。”戴待有些尴尬。
  “似乎做什么都比他晚一步……”段禹曾低声说了一句,口吻略微自嘲,同时打开首饰盒,取出里面的东西。
  复古精致的珍珠耳环。不知为何,恰恰也只有一只。
  没等戴待反应,段禹曾已自作主张地把她右耳耳洞的耳签取下,看出他的意图,戴待急忙偏开自己的身子:“禹曾,你别这样。”
  段禹曾按住她的肩膀:“只今天。等你离开这里,要怎么处理它都随便你。”
  “禹——”
  “你要我求你吗?”
  戴待霎时一震,被他的话堵得喉咙干涩,心里难受得紧。
  片刻之间,段禹曾已经帮她换上珍珠耳环,“它其实早就失去了价值。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罢了,你不用有心里负担。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借你的手帮我处理。”
  戴待颇为不自然地摸上自己的耳垂,小心翼翼地问:“是你母亲的东西?”
  “不是。”段禹曾的神色蓦然变得有些古怪,“是她抢来的。”
  戴待怔忡,而段禹曾的神色已恢复如常,擦了擦他额头上的细汗,笑着道:“药效上来了吧?我有点困。”
  “困了就睡。”戴待也不再揪着话题,扶着他躺下,把他的杯子掖得紧紧实实:“焐着,出汗。我等下让冯叔再帮你换身干净衣服。”
  “嗯……”段禹曾阖着眼,倦怠地应着。
  戴待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端着碗下了楼。
  不料,等她收拾完厨房回到房里时,才发现段禹曾的体温再度升高,赶忙继续给他擦酒精。见状况不太好,她想要去找冯叔有没有办法现在出门去医院,昏睡中的段禹曾却是拉住她的手。
  之前分明无力得连碗都端不起来,此刻的力道大得挣脱不了,她只得重新坐下。分不清他是在做噩梦,还是烧得意识混乱,又或许两者都有,嘴里不停地呓语,戴待伏过身子凑近他,听到的是他在重复地喃喃“别走”和“对不起”。
  联想起他在他母亲的墓碑前淋雨以及他不同以往的情绪,戴待不由握紧他的手,心底默默叹一口气。
  四年来,似乎都是他在倾听她,他在照顾她,她对他的关心和了解,或许真的少了点……
  *
  一进门就见对着沙发的窗前,发现顾质保持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姿势站立着,项阳吓了一跳,连忙拉过周妈,指着顾质低声问:“他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周妈面露愁容地点点头。
  “哇靠,有毛病是吧?不是说了早上才会回来吗,还眼巴巴地干等?等了她就会提前回来吗?望夫石呢?”项阳走上前:“喂喂,你适可而止好不好?我要是戴待,一定不会喜欢你的这种行为。”
  项阳摆出一副鄙视的表情,“说好听点你是关心她爱护她时时刻刻为她担心,可这种关心过了度,就是控制欲太强不允许她脱离你的掌控范围,再发展下去,不难想象,你会连她的人生自由都要控制。”
  “我说兄弟,”项阳拍拍顾质的肩,苦口婆心:“你患得患失的心理太严重了。”
  顾质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睨着项阳。
  被睨得稍微有些久,项阳动作帅气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知道我很有型。”
  顾质用白眼瞟了一下项阳的石膏腿。
  “喂,我忠言逆耳好不好?你看你——”
  “顾总,车已经在楼下备着了。”
  项阳的话没讲完就被马休打断。
  顾质目不斜视地径直掠过项阳,抱起沙发里的小顾易。
  *
  四季风酒店楼下,马休抬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越升越高的太阳。一旁,看出他焦虑的项阳用手肘捅了捅他,然后朝手牵着手并排而立的俩父子的背影努努嘴。
  马休会意,虽不忍心,但还是选择走上前委婉地问:“顾总,要不今天不去康复中心了?”
  顾质缄默不语,少顷,偏过脸,低着头,对着小顾易淡淡地勾勾唇,轻声解释:“妈妈大概在路上堵车了。”
  垂着脑袋的小顾易闻言抬头,轻描淡写地瞥顾质一眼,重新低头。
  顾质眸光微微闪烁,深深注视着他的头顶,像往日戴待所做的那样,轻轻揉了揉小顾易的头发,然后对马休道:“你先送他和周妈去康复中心。”
  *
  段禹曾反反复复地烧,到后半夜才总算稳定下来,戴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时,躺在床上的反而变成了她。
  察觉外面天光大亮,她心头猛地一磕,浮上脑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打电话给顾质啊!她又失信了!
  这一次两次的,怎么都是贪睡误事儿?!
  手机倒是没两下就在桌子上找着了,可找着后才记起来,半夜就已经彻底没电了。
  楼下,整夜不见踪影的冯叔正在厨房和餐厅之间来来回回,戴待悄悄瞄了他一眼,鉴于他的表情依旧不冷不热,她把招呼咽下口,兀自去寻段禹曾。
  宅子很大,她又不太熟悉,兜了几个她知道的地方都没见着人,她终于回到餐厅询问冯叔。
  冯叔其实不聋,只是哑巴。也多亏了不是聋子,否则昨晚段禹曾突然昏倒,冯叔就不能一听到她的喊声就冲上来帮忙了。
  依照冯叔所指的方向,戴待穿过楼梯下的小拱门。七八米长的走道有些狭窄,两边都是墙,墙上的壁灯不是特别明亮,设计师的目的可能是要配合整座宅子的风格营造出朦胧美,但之于戴待来讲,完全适得其反。
  一路到头,越过门,空荡荡的车库展现眼前,三面墙,开敞的门外,正见段禹曾手里捏着水管子在洗车。
  “你的感冒好了?”
  戴待走出去,光线一下亮堂,总算暗暗松口气。
  雨虽然已经停了,但因为云还积着,加上雾气,所以可视度和昨晚相比并不清晰多少。方才在楼上她便想看看宅子周围的环境状况,然而只依稀见着树影,再远就不行了。
  车库外面的这块地紧挨着围墙。她知道这里的围墙比一般人家家里的围墙高,但此刻站在墙下抬头看,更是觉得高,看得她有些晕。
  “小心。”段禹曾扶了她一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昨天光照顾我了,都没睡好觉吧?”
  “你的手机还有电吗?”戴待对他伸出手:“快借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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