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摇了摇头,紧紧地扒着刘少飞不放:“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不走!明明都是你的错!以你的才华,明明可以做回报率更高的工作,为什么非要在现在这个职位上死磕?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阿飞,我爱你,但是我真的从小就穷怕了,我怕,阿飞,我怕将来我们买不起房养不起孩子!这个工作本来就危险,要是你有个什么意外,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她控诉着。
刘少飞苦笑了一声,扶着她,让她站好:“康霖呢?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夏然哭,突然就坐在地上:“我不!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嫌我每天啰嗦得烦了,不耐烦我,要赶我走!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最美好的几年都给你了,我什么都给你了,可是你从来都不为我着想。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工作!”
刘少飞把她拉起来,虎着脸:“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夏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梗着脖子:“分手?我不是如你的愿吗?你不是早就想分手了吗!我想通了,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你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和你们队里的女人在一起,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我睡着了你还没回来,我睡醒的时候你早走了,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守活寡的!”
她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戳在他的心窝子上。
“所以,你就和康霖在一起?”
刘少飞不去看她,一把将她抄在怀里,就近在一个宾馆里定了房间,带她进去。
他只想着把她丢在宾馆的房间里就回家的,谁知他刚刚开了门要走,就被夏然从背后抱住。
她紧紧地抱着他,双手抚着他的胸膛:“我错了,少飞!我错了!我爱的人只有你!我们和好吧,我不能没有你。”
她说着,手往下,解开皮带,伸进那两层布料中,握住他,极有技巧地动作着。
蚀骨一般的酥麻从刘少飞的脊背蹿起,而这时,夏然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和你分开的这段日子,我也很难受,少飞……”
她用脚踢上门,转至刘少飞的正面,头埋在他的胸膛,咬着、吮着……手上更是耍尽了花样。
刘少飞低吼一声,就把她压在墙上,手顺着她的群子滑进腿根儿,腰往前一挺,两个人登时就闷哼了一声……
而开着车擦着刘少飞腿肚而过的阮昭明在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停下了车。他熄灭车子的发动机,就靠在椅背上,微阖了眼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限量版黄鹤楼,抽出一根来含在嘴里。
“嚓——”
打火机的火光一闪,他嘴里的香烟在夜色中闪着红色的微光,明明灭灭间,从阮昭明鼻间逸出的轻烟飘出了车窗。
他想,他眯起了眼,很享受的样子。如果陆音在,肯定会冲着他柔柔地一笑,然后抽走他手里的烟,对他说:“吸烟有害健康。你本来就比我大三岁,要好好保养身体才是。”
然后他就会抱着她厮磨,将她揽在怀里闹她:“我不强壮吗?”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把她压在身下,用另类的方式证明一下自己的强壮。
同时,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陆音临死前瞥向他和陆莎的那一眼。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不知道。
当时他没办法,只能狠下心来。
他爱她,会永远把她放在心里,他想,这样,也许不算他太过于对不起她。
他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一个上了锁的相册,手指滑了滑,翻出一张陆音的照片。他抚着她温柔而清丽的面容,叹了口气,失落中带着缅怀:“阿音,我想你了。”
在陆家,他一个人,要应付陆远志和张万芳还有陆莎,实在是累了。在陆家的他,并不是他自己。他讨厌在陆家装龟孙子,但……
香烟的味道还在夜空中弥漫,等到烟都快烧到手指头的时候,手一扬,烟头被他扔出了车外。
他开着车,驶向c市最大的会馆。偎红倚翠。
他是这里的熟客,一进去,里边儿主事的人就照他的喜好,给他叫了三个艳丽的女人。
他摇了摇头,说要看着清纯、温柔些的,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
四个人在阮昭明早前就定好的包厢里扭成了一团,奋战着。女人奋战着她们的金钱她们的生活,男人奋战着发泄他的不快,展示着他的丑陋……
夜很长,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和事,我们看上去也许是好的,然而一旦扯开了那层华丽而体面的皮,就只剩了*和侈靡。你看着温柔的、温文尔雅的、一表人才的、老实敦厚的人,也许在暗地里,他做着让正常人都会为之不耻的事。
然而那些事,有些人想做,而没做。有的人因为胆儿小,有的人因为没有机会,有的人因为没有条件。
有的人有过想法,然而因为理智克制住了。
有的人想了,也做了,只是表面上还披着那层伪善的皮,做着衣冠禽/兽。
“他们只是看上去没有相似的地方。既然连环杀手选择了他们,肯定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林摇看着粘贴板上受害人的信息,静默地思忖着。
这些受害者披着的那层皮下,掩盖的又是什么呢?
林摇拿起一支笔,在黑板上写:
1、李强。民工,经济条件下等,长相略丑,俗。
2、刘启。高管,经济条件中上,长相俊朗,雅。
3、秦义守。高中教师,经济条件中等,长相温和,柔。
4、冯建平。公关经理,经济条件中等,长相一般,精。
林恪决定接这个案子后,林摇决定让林恪一个人去z市。两个人都应该有彼此的空间才对,她有她的工作,他有他的使命,但她对这个案子,实在是很好奇,所以就站在粘贴板前,梳理着受害者的信息,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从表面上看,好像都看不出什么共同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在日常生活照上看起来都是一个好人,如果这也算是共同点的话。
从他们被害后的照片上可以看出来,刚开始的李强,是没有受过什么折磨的,除了被阉割以及胸口的致命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伤痕。
但是后面的几个被害人,每一个人都比前一个人的死状惨。第二个受害者被鞭打过,第三个肚腩被割掉了,第四个四肢有切创,而且肚子上有十几个直径一厘米的洞。
这些伤口,几乎反应了一个凶手进化的过程。ta变得越来越凶残,对死者的折磨也越来越狠。当然,也有没变的东西,那就是ta的表现欲。
从受害者生殖器被割嘴里还含着自己的生殖器、一样的捆绑方法来看,已经能看出是一样的作案模式,但凶手犹觉不够,还在死者的脸上都印下一个唇印。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受害者在显摆炫耀,特意让人知道,ta是一名女性。她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和罪恶,相反的是,她希望尽可能多的人知道死者丑陋的死状,这让她感觉到骄傲、自豪、有成就感。二是他是一名男性,留下唇印,只是为了扰乱侦破方向。他可能是gay,也可能不是。但不管凶手是谁,ta杀这些人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些人之间,也肯定有联系。
从照片上,林摇目前还看不出来凶手的性别以及其他信息,只知道凶手对男人一定是怀有强烈恨意的。
林摇正思索着,林恪就推门进来。他已经洗过澡,他身上披裹着一条白色的床单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幅z市的地图。
他把地图粘在粘贴板上,左手拿笔,在上边儿标记出了四个受害者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然后大致确定了一个范围,用笔圈起来。凶手就在那个范围之内。
“你不去吗?”他突然转头问她,突然之间,他也不想去了。c市到z市,相隔一千四百零三千米左右,远。
林摇坐下,靠在椅子上,垂下眼睑,没有回答林恪。
她神色平静,很难让人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她的血液里流动着某种不安分的东西,驱使她对这些事情产生极大的兴趣。她蓦地想起了潘伟的话,他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还说,没人能逃得掉。
他以为他逃掉了,但他死了。
一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们都是某个研究项目的对象?结果是他们都会成为变态的连环杀手,没有人会逃得掉?
是这样吗?
她的脑海中又响起林恪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早先没有告诉她,是怕她先入为主形成思维定式,把猜想当做事实,用片面的所谓证据来验证,使猜想成为“正确”的结论。
所以,她应该先放弃“研究对象”这个猜想。
如果只从现在已有的线索来看,也许潘伟说的,是他们都会成为连环杀手?
因为是同类,所以她看到类似的事情,才会觉得,血液沸腾?
林摇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