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抽回了被我抓住的手,像是坐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紧着拳头猛然的站起身。双眸冷澈凌厉,这样的眼神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看起来令人心生畏惧。
“瑶瑶,我会帮你,不过我要先离开一段时间处理些事情。这个你带着,记住,切不可让它离开你。”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红绳拴着的泪珠大小的挂坠,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他会代替我保护你,有它在那个东西就不能轻易的靠近你了。”
他不放心的看着我,不舍得把我拥进了他的怀里,亲了下我的额头之后,什么解释都没有,就离开了。
带我回过神追出去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出了院,我去了学校办了休学的手续,然后联系了殡仪馆方面。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昨天那个刑警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尸检报告已经鉴定完毕了,可以处理后事了。
从来不曾接触过这些事情的我,这一次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在处理。那个刑警大概是同情我的遭遇吧,也在后期帮了我不少。
我家的亲戚很少,爸爸又死的突然,所以我没有给任何人消息,就这样安静的让他走了。
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个灿烂笑容的男人,我终于忍不住蹲下哭了出来。
一张纸巾递到了我的面前,他没有说话。
我不喜欢在陌生的人面前哭,倔强的擦去眼泪,站起身看了眼他,道了声谢,“如果你是来问我,有没有联系到我妈妈,恐怕让你白跑一趟了。”
“不是。”他回答得很简约。迈开步子顿住了,回头看我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还需要什么帮助没有,你男朋友似乎没有回来。”
男朋友?算是男朋友吧!虽然我我一直叫他哥哥,可是在小时候情窦初开的时候,我就已经默默地喜欢上了他。但爸爸把我接回城里之后,他就很少写信联系我了,甚至到最后奶奶去世我回到老家,也没有看到他出现过。
常青,就像个谜一样的男孩子。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有时还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他,有事要处理。”我不知怎么会说,只能这样回答。
刑警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明显是不信我的话,但也没有戳穿我。“有空吗?我想找你好好地聊聊。”
我警觉的盯着他,猜想着他意图。一个刑警无缘无故的帮我这个陌生人做了这些,可以说是乐于助人。可是如今事情都过去了,他还出现,应该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公事才对。
“别紧张,只是朋友的角度谈一下。我想,关于你爸爸的死,你应该也有很多的疑问才对。我也是,所以于公于私我都想和你好好的详谈。”他的语气没有半分的强求,笑容也很轻松。
可是不知为何,我却很排斥他,不是怀疑他不是好人,而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以前和比人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哪怕是讨厌的人。可是他……
为了了解更多关于爸爸案子的事情,我同意和他谈谈。先后开车离开了墓园,来到了市区一家环境还算不错的餐馆。
面对我的拘谨,他好奇地托着腮打量我,“好歹我们也算是认识的朋友了,你对我为什么还是很疏离呢?我不是给了你我的名片了吗?能不能别一开口就是刑警先生,这里又不是刑警队,我也不过是普通人”
“名片丢了。”这是实话,他那天是给了我一张,我也收下了,却没有认真的看。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再一番找,名片早就不知去向了。
他有些无语,但却没有生气,依旧笑呵呵的又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这名字很好记的,不信你看一眼。”
单良,看着上面的名字,一时没有忍住,笑了。果然很好记……
“呀,终于笑了,没想到,我的名字还有这样的好处。”他一脸的骄傲和荣幸,把名片又收了起来,点了几样店里拿手的,给我倒了杯免费的茶水,这才收起笑脸,正经了起来,“再谈正事之前,不如我们先说个题外话吧!”
我端着茶杯送到嘴边,顿住了。
便装的他就像一个邻家的男孩,咬着手指看着我,“其实吧,我是想说,你是不是常常被噩梦缠身?而且这个梦还是和一条大蛇有关?”
☆、5 怀了蛇胎?
本来想喝口水润润喉咙的,谁知他竟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喝到嘴里的热茶,烫到了舌头,连同食道都火辣辣的难受。
他立即向服务员要了杯清水递给我,我二话不说的一口闷,这才缓解。
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他不是警察吗?怎么还能看这些?难道这年头刑警都是玄学毕业的?还能通阴阳八卦?
他舔了下唇,也不躲避我的目光,很坦然的看着我,说:“看来我没看错,还真是如此。你那个男友恐怕一直都守着你,所以你们家只有你躲过了一劫。”
“你……”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他也喝了口茶,烫的吐了下舌头。本想要解释,赶巧饭菜好了。笑着说:“这家的菜味道很不错,你尝尝,这两天你应该都没有好好的吃饭吧!”
我不想被岔开话题,也没什么胃口,筷子都没有动,看着他吃。就那么盯着他,直到他怕了,聊下筷子一脸服了我的表情,“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男友其实是条蛇,常青,用我们东北话说白了就是青色的长虫。你应该见过他的真身才对,一般只有在某种原因结缘的人,才有这样的机会得到蛇庇佑。而且,你身上有很明显的蛇气护体。”
这样的笑话我今年第一次听到,冷笑着瞥了眼他说:“蛇气,你怎么不干脆说妖气?”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有些害怕,很想知道他要怎么回答。
单良咬着筷子歪着头打量了我一会,并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目光,而是纯粹的打量。之后有些不懂的摇头,“不能说妖气,常青虽是蛇,但不是妖,他的蛇气很纯,没有其他蛇妖的那种特别强大的妖化戾气。应该是属于清心修道的善类。”
这家伙还认真了,说得头头是道,就像真的看透了一样。
他还告诉我,他家祖上是茅山道士,虽然现在家道中落,已经没有人继承祖先的本事了。但是有些书籍还在。他是家里最小的,从小没事就喜欢研究,赶巧也是最有天分的,所以他不仅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还能看穿别人的困扰。
“我在你们出现时,我就看出了常青不是人了,如果不是他那样维护你,我已经采取行动了。所以也曾去你们老家调查他,怕是自己判断有误。”单良加了口才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也顺便夹了点放进我的碗里。
我端起饭碗,看着他却没有问,因为我知道他会说出来。
果然他又说:“可惜白跑一趟,宁村压根就没有这号人。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奇事。想不想听听。”
他去了宁村!奇事?
嚼着嘴里的饭粒黑着脸看向他处,不想听他卖关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家老宅吧!
他见我没有兴趣,悻悻的撇了撇嘴,“看来你整夜不归也是因为这个吧!据我的资料所知,你爸最近不知从何听来了老宅那边怪事连连,所以有心回收老宅。好像每个和那房子有过接触的人都出事了,你回去过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到,人去楼空,被放了一宿的鸽子。”这顿饭吃的莫名的发堵,他提起了那天的事更是没心情动筷子了。“你不是刑警吗?不去抓凶手,难道去当道士抓鬼不成?”
想到那天诡异的事情,还有那条青色的蟒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天青色的蟒蛇难道是常青哥哥吗?难道,那天他是要提醒我要我离开吗?我抓了抓头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乱了。
这个单良看来就是为了这个才刻意接近我的吧!他不是刑警吗?不去抓犯人,偏偏和我说这些邪门的玩应。我要信他吗?
“不管是人是鬼,只要他触犯了法律我都抓。既然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你家老宅,我倒是好奇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鬼这么猖狂?”他说的倒是义正言辞。
可我却不想再听他继续在哪里长篇的鬼论。明明是个警察,可嘴里没有一点的科学理论,满口的胡言论语。
“你既然有本事,那就自己去吧!如果你能抓到杀害我爸爸的‘真凶’,我就谢谢你。但也请你记得,监狱里好像不关押飞禽走兽,你还是找个让你们领导信服的理由的。”
不理会他的愕然,大步的离开了。
临出门前闻到味道很好的菜香,可不是为何,我竟然觉得胃里翻腾的难受。
立即跑出门外,捂着嘴,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外面没有了那种味道,我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摸着小腹,总觉得不太可能,觉得这应该是最近饮食不良造成的。我一直都在梦里被那个,常青哥哥这才出现了多久,不能吧?
趴在方向盘上,嘴里又不住的反酸水,就连问道空气清新剂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