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抬头,颜司还剩下一点点,常芭菲走上楼,有些内疚,“忘了和你说不需要擦这么干净的了,因为我们很少过来,住几天我走了这里一样会布满灰尘。”
颜司顿了顿回头,脸上挂着笑,仿佛对此丝毫不介意,“我要对得起这晚餐吧。”
常芭菲弯腰帮他弄完了最后一点,然后拿下巴点点楼下他的背包。
“你把你的背包拿上来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颜司嗯了一声下楼,望着他的背影,常芭菲又一次内疚了,这应该是他进门的时候就要有的步骤,哪有让人干完了活才带人去房间的,她真是太没有教养了。
颜司提着书包,一步两个台阶毫不费力的跨上来,腿长就是有这个优势。
落地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常芭菲没有及时开灯,他走近时阴影完全笼罩了她。常芭菲莫名的没有安全感,于是快速后退一步,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啪的按亮了。
楼梯口瞬时亮起来,颜司不防,眼睛微微眯起。
“左手边。”朦胧中他听到她说,声音柔和,像是黄昏时扑向沙滩的海水,含着细沙层层迭起,但是并不膈人。
颜司跟着她走过去,常芭菲走到第二扇门前停下,伸手打开了门,有一瞬间她是惊慌的,颜司马上意识到了,在她开灯的时候,忍不住挑眉。
她尚未来得及整理这间屋子。
颜司尽量装作不在意的走进去,将书包搁在桌子上。
常芭菲打开了窗子,又迅速合上纱窗,“这里蚊虫多,床头柜里备有灭蚊器和薄荷膏。”
她搬来凳子站上去,从衣柜上拿下干净的被套和棉被。颜司走过来来想帮忙的时候,常芭菲已经下了椅子,利落地在床边套起了被套。
她的手指很白净,并不是很纤细,但是很灵活,给蛋糕装袋的时候灵活,套被子的时候也一样。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将床铺好。
颜司有点惊讶于她的速度,常芭菲表示这很容易。
“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每次换季都很烦恼,和室友合力都要弄半个小时才折腾完。”
常芭菲莞尔,“男生嘛。”
颜司也笑笑。
“呃,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前两个月我换的,衣橱也很干净,我中午的时候打扫过了。”因为这是主客房,所以她打扫完自己和父母的房间之后,也来打扫了一遍,只是忘记开窗通风和换被褥了。
希望别人不会觉得她怠慢了客人。
“好,我知道了,多谢。其实我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要自己弄这些的准备,因为常阿姨没说你也会来。”颜司不着痕迹的安慰。
“恩,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我妈也没和我说有客。”常芭菲想了想还是拿出灭蚊器插电,回头时恰好撞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未深想。
两人下楼,常杏还没到,常芭菲有些着急了,不停望向手机。
颜司看了她一眼,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她没有留神,一脚踏空。
“小心。”颜司开口,更快的扶了她一把,她这才一惊,回过神来。
“抱歉。”她马上说,脚心都震得发麻。
颜司似乎笑了一下,常芭菲不确定。她往旁边倾了倾,拉开与他的距离,颜司也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她抬头看他时眸子很亮,里面闪过一丝恼意。
颜司一直觉得她虽然也是在认真和他说话做事,但语气里总透着一股心不在焉,好像时时刻刻在想着别的事。这么一个不小心之后,她好像才找到了魂魄,连眼神都没那么散了。
两人回到餐桌,饭菜都有些凉了,常芭菲不好怠慢客人,给常杏发了一条信息催促之后,和颜司开始用餐了。
颜司感觉得到她是在等人,但却下意识的不想开口问,反而希望那迟迟未到的人能因急事爽约。他不动声色的吃着她做的饭菜,连声惊叹。
“你这手艺也是传承你父亲吗?”他问,“和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有得一拼了。”
被夸奖之后的女人脸上未见一丝得意,更不见害羞,仿佛被夸奖已经是常事了,“不,做菜是我妈妈教的,老实说我爸爸对蛋糕和甜点之外的一切食物没有天赋,他讨厌这些咸辣酸的东西。”
颜司微微一笑,“可见有一得必有一失,如果对这些味道不感兴趣,那人生多么无趣。”
常芭菲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自己先笑了笑,才和他说:“所以我读书的时候和他们去重庆旅游,我爸爸活生生的瘦了十斤。”
“这么见效?”颜司失笑,“难怪我记忆力这个做蛋糕的师傅比其他的师傅都要清瘦......”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两人都转头看向桌子,是常芭菲的手机在响。
颜司一顿,就见常芭菲探头看了一眼,大概不是她要等的人,因为她很明显的浑身一僵,等了好一会才伸手接起电话。
祁和下了班往外走。
“祁院,下班了?”有几个小护士嬉笑着走过,到他跟前的时候笑着打了招呼。
“恩。”祁和微微点头,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说不上是温和还是冷淡,“明天见。”
“明天见。”她们扬声道,然后继续互相嬉闹着离去,声音清脆悦耳,饱含笑意。
祁和忽然怔了怔。
这些护士都是比较生的面孔,是九月份招进来的毕业生,不过二十三岁光景,活力四射,青春洋溢。祁和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常芭菲的时候,她也是刚毕业,虽然没有她们活泼,但是面庞总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清新干净。她来看牙,牙帮子高高肿起,她戴了一个黑色口罩,只余一双笑眼。
他还很奇怪,牙齿疼成这样,还笑得出来?
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笑眼,是她疼得脸颊抽搐,眼睛被迫微眯,才造成笑眼的错觉。
祁和轻轻牵了牵嘴角,随即扯了扯衣领,大步迈向停车场。
回酒店的路上有些堵,他扯了扯领带,干脆上了高架,往另一个方向拾取。
车速渐渐加大,他也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寻常,他有些惊讶,强迫自己冷静,硬是降低了车速,过了一会又担心那人已经在用餐,于是又微微加速。
到楼底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邻居领着女儿下楼散步,看到他时热情的打招呼,“祁先生,今天怎么回来了?”
“恩,今天不用加班。”这几天他没怎么回家,前几个月也忙着医院的事,每天都十点以后才回来。连邻居都发现了,难怪她会怨怼。
“哦,祁先生吃饭没有?”她问完又反应过来,“刚刚下班应该还没有吃过吧,一个人做也麻烦,要不到我家去将就一下?我给我妹留了饭菜,她临时有事没有过来。”
“不麻烦了。”祁和笑着拒绝。
邻居自然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登门,就是过年来给两个小孩红包时,也没有进去坐一下,何况以前她就邀请过很多次。
她小孩扯了扯祁和的衣角,然后在他低下头的时候往他手心塞了一颗糖,乖巧的说:“给叔叔吃。”
祁和笑了笑,“谢谢。”
邻居将小孩抱起来,“好了,我带她到那边去走走,不耽误你时间了。”
祁和点头,转身走进电梯。
糖是芒果味的水果糖,他一直对芒果过敏。
他没有扔掉那颗糖,看着电梯屏幕上数字的变换,总觉得邻居的话中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急着上来,懒得应付,哪里会错过那个细节,哪里会到门口掏出钥匙,才察觉出异样。
他打开房门,里面果然一片漆黑。
有种失落的情绪翻滚出来,随即又被恼火包裹。
祁和换鞋进门,将灯全部打开,灯光瞬时照亮了一室。屋子里静悄悄的,电视机的插头也被拔了,就连阳台上都是空荡荡的,往常她是最懒得收衣服的人。
祁和走进她的卧室,电脑、包包、化妆品还有那个稍微有些可笑的十字绣抱枕都不见了。
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她会去哪。
她绝对不敢回家,也不会轻易到好朋友妮妮家里去,唯一的妹妹还在读书,只有那个他们家几百年都不会有人入住的别墅。
她终于被他逼得逃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我的文排版有问题,怎么改都不对劲。
握拳。
☆、过敏的是身还是心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不足以用恼火两个词形容了。
祁和面如寒霜地出了家门,锁门时又碰到散步回来的邻居。
“祁先生要出去啊?”邻居有些惊讶,面容中透着一丝市井小民特有的窥探意味。
这人散步散得这么快?祁和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很烦。
“恩。”冷漠的应了一声之后,他快步走进了电梯,外头抱着小孩的女人一脸不解,开门时还频频回望。
祁和按下关门键,电梯下行。
回到车上时,那种烦躁的感觉还未消散,引发新一轮的烦闷。
祁和开了车窗启动车子,刚要踩下油门,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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