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薇嘴里答应说“好”,然而心里全是无奈。她已经信任他了,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可是她的丈夫答应吗?她还是个有夫之妇,那个男人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他。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看着闵英修诚挚的眼睛,何静薇想扯出个笑脸,不料眼泪却跟断线珠子一般下落。她艰难地维持着那个想笑又没笑成的表情。
闵英修明白她的心事,他握紧她的手,把掌心的力量渡进她心里:“不要哭,薇薇……来,有什么事跟我说,什么都行,我帮你搞定。”
何静薇眨掉眼泪看他:“我知道……可是他已经把协议书撕了,他不会再签字了……”
“听我说,薇薇。”闵英修扭过她的肩膀,“如果你愿意,离婚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处理。”
何静薇历来知道,闵英修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她信赖他。
窗户吹进来的风染上了春夜的暖意。闵英修拥抱着怀里的美丽女人,仿佛他所有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是为了臂弯里的她,为了她的娇媚,为了她勾人心魂的美,为了她光滑得不像真的的肌肤,沸腾着燃烧着把他所有理智击跨。
他忽而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轻而遥远不像真实的:“薇薇,你爱我吗?我只要听你回答一次。”
何静薇心里早已回答,可她偏要娇嗔做态,睫毛在他的胸膛上一刷一刷的:“我不爱你,我只是看上了你的美色和金钱……”
闵英修笑起来,眼神宠溺而温暖。何静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闵英修也不再追问。他对她的爱跨过了种种道德和心理的障碍,显得平静而更趋成熟。
“好吧,不管怎么样,”闵英修说,“今晚你的出现已经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我不应该再要求更多,不是吗?”
“什么?”何静薇仰头看他,“今天是你的生日?看看吧,现在蛋糕店都已经关门了……”
“来得及,我的生日是明天。”闵英修邪戾一笑。
何静薇的食指悠闲地从他直挺的鼻梁滑到鼻尖:“嗯……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书、CD或者什么别的?”
就何静薇所知,闵英修似乎没有任何爱好,除甜食之外对吃的全然没有兴趣,没有特别喜欢的明星或运动,不太注重衣着行头,也从来不戴任何饰物,这真让何静薇头疼。
闵英修假装想了想,说:“你明天可以给我买盒巧克力,最好是patchi的……我在想,我这个年纪开生日派对会不会太老了?不如你带我去一个地方吧?”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主意似的,他的双眼亮晶晶的。
“什么地方?”何静薇有些奇怪。
“苏州。”闵英修说,“好不好?”
“好不好?”何静薇模仿着他的口气打趣说。
“是的,好不好?”闵英修笑着问。
何静薇明白带他回苏州老家的份量,她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完全想清楚。她努力设想着闵英修见到她那患精神分裂症的父亲时的种种可能,她只拿大眼睛凝望着他,仿佛他面宠上正上演着那些画面似的。
闵英修见她深棕色的瞳仁闪着犹疑,他知道她有顾虑。然而他并不想这么急于强迫她。他闭了闭眼睛改口道:“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都行……薇薇,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度假去吧?”
何静薇知道现在产品线南移的项目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便问:“度假?你现在一脑门子官司,真的抽得开身吗?”
“我听说一句话:没有时间谈恋爱的人,迟早要腾时间来相亲;没有时间休息的人,迟早要花时间治病。我太久没有休息,现在正病得不轻,需……”
“不许你说你有病!”何静薇打断他,“你好好的,哪里有病了?”
闵英修安静了一下,对何静薇过激的反应,他觉得有点费解。然而恋爱中男人的智商比一块空心板砖也高不了多少。闵英修冥想半天并没有找到答案,只好起身找他的睡袍。他俯身轻轻吻了何静薇的脸颊,道:“你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浴缸很快满了,水温刚刚好。闵英修把冰箱里所有的牛奶都倒了进去,就如同他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到这场爱恋里一样。
“谢谢。”何静薇关上浴室门之前给了他一个飞吻,“你服务得真周道。”
闵英修一把拉住她,指指自己的嘴唇:“在这里亲。”
何静薇一条腿跨出来,媚笑着拿胳膊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要不要一起?”
“嗯?”闵英修的眉毛斜斜地竖起来,拿手背来回抚摸她纤妖的胳膊,“别惹我啊,愿惹服操,不许求饶……”
谁知,不等何静薇反应,闵英修便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踢上了房门。
在何静薇的惊呼声中,她身上那件闵英修的衬衫很快剥落下来了。她一条腿站在浴缸的玻璃门旁边,失去重心,东倒西歪。
“不要闹了,英修!”
然而闵英修把头顶在了她的胸脯上,她动弹不得。
“求你了,英修……”
“长胆识了啊?”他闷闷的声音传来,“有胆向我挑衅,看我不吸干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快饶命……啊!英修,其实,其实……啊!我很爱你!”
闵英修闻言停住了。
他的眉稍转而出现了难以名状的喜悦。他喘着气,激动地搂住了她的腰:“薇薇,说你爱我,你再说一遍。”
何静薇看着这个一脸兴奋的男人,他年龄比她大五岁,经验却比她多一千年。然而不管他之前多么泛然不专,但现在他只被她一个人拥有着,他为了她的一个“爱”字发癫发狂,她觉得异常满足。
何静薇笑了,撒娇说:“不说了,留在心里呢。”
她于是娇笑着,趁他呆怔的功夫,像一条溜滑的蛇从他手臂中挣脱,闪身进了玻璃门里,跨进了那奶白色的浴缸里。
……
然而去C国旅行的事就这么定下来。闵英修跟李万忠提起C国之行时,只报告说为了产品线南移的项目去当地了解实际情况。
所以李万忠在收到何静薇的休假申请时,并没有作那些旖旎的联想。
出门的前一天晚上何静薇睡得无比酣畅。晨露沾衣的时候,她回家收拾行李。
家里静悄悄的,贺明启已经不在这里了。
何静薇坐在梳妆台前面,开始打扮自己。何静薇照着镜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瞳是深棕色的。她心里充满了一种羞涩的喜悦,耳边回响起昨夜闵英修吻着她眼睛时的呢喃——我的薇薇怎么长了一对猫儿的眼睛呢?
她对着镜子笑了,只看见满镜的笑颜。
何静薇收拾停当,刚刚把箱子的拉锁拉上,便听见楼下一声汽笛。
是闵英修。
何静薇站了起来,双眼闪闪发亮,像幕布上的星子。
她朝窗外看去,果然看见了闵英修的车停在路边,她立刻拖上行李,像只小鸟一样欢快的飞出门去。
门外什么都是新的,像被一场晨雨洗得干干净净。何静薇从楼门口走了出来,脸上焕发着恋爱中的迷人神采。
闵英修已经下了车,见到何静薇时,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一路微笑着望着她,快步穿过了马路。他的眉眼之中仿若融入了星星点点,美好得让人快要窒息。
婚姻也许有很多问题,而爱情,则一定是幸福的事情。
这是一种雨过天晴的幸福,何静薇的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需要被人爱着的感觉,她是从旧的躯壳中剥出来的一个新的何静薇,身上是褪袪了死皮焕发出新鲜活力的娇嫩肌肤。
她穿着裙子,连腿上的皮肤都白得似雪。
车窗外摇晃的街景、一晃而过的行人、漂亮的店铺,在何静薇眼里都变得意味深长,仿佛它们都涂上了一层晶亮的蜜。她望着眼前掠过的一切,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甜美。
闵英修和何静薇一起搭上了去C国的航班。经历了四个小时的飞行,等飞机降落的时候,机场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
第128章 岛之恋
岛国的气侯温暖湿润,蒸腾的热度就像当地人的热情一样。那人走过来,跟闵英修紧紧握手,两人亲切得像是失散多年的手足重逢。
“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那人握着闵英修的手不放,“我完全可以开去接你们!”
“不要说笑了,”闵英修道,“你刚刚拿到驾照,就算你敢开,我还不想搭上两条命呢……”
这个C国人的眼睛相当大,他看着闵英修的另一条命——何静薇时,眼神里都是友好的笑意。
闵英修伸手把何静薇往怀里揽了揽,介绍说:“通差,这是我的未婚妻,薇薇。”
通差的眼睛更大了,因为他听到了“未婚妻”三个字。
当坐上他私人的雷神男爵时,通差到底还是没敢亲自驾驶,仍是让他带来的驾驶员开的。
通差端了杯果汁坐到何静薇旁边,啧啧称奇道:“薇薇,我真荣幸,能够亲眼见证你创造奇迹……”
何静薇并不是通差那种自来熟,她愣了愣,笑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