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被刺到过好多回呢。”吾源凑近我,又说。
我叹口气扶住他的胳膊,让他躺在病床上,盯住他的眼睛说:“你不要说话了。”
“你哭过了吗?”吾源伸手摸上我的眼睛。
我躲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没有,今天来时天太冷了。”
“是心疼我吗?”吾源又说。
“你少臭美了,我才不会心疼你。”
“哎呀,你还真是喜欢口是心非啊。”吾源说了这么一句就躺下了。
我转过头,他正双手托着后脑勺一脸灿笑的看着我。
“刚护士给你配好的药,你把它喝了。”我不想跟他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吾源在我过去拿药时,抢我一步从床上跳到了沙发上,把药倒进了旁边花盆里。
“你干什么啊!”我见他有动作快了一步也没阻止他。
吾源慢悠悠再回到病床上,又翘起了二郎腿:“那个药味道太怪了。”
“你是在胡闹吗?你不化疗,好,我们也怕你受不了,就给你喝点草药,你现在又把药倒掉,你是想……”
“我不想死。”吾源截了我的话。
我真的不想听到这个字,眼泪别掉!别掉!
吾源看到我眼眶浸着泪,下床走过来,抬手摸了摸我的脸:“可是我们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你只要听话,好好接受治疗,骨髓配型方面廖一一定会找到供者的。”我握住他的手臂,这样跟他讲,极力控制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吾源笑了笑:“你跟廖一现在倒是一唱一和的。”
我听得出他言语里的苦涩。
吾源又回到了病床上,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说:“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跟廖一说,你喜欢我,他就信了,他跟你一样,也需要提高下智商。”
所以……
“但我呀,低估了你们对彼此的感情。”吾源自嘲的笑笑。
……
“在西埃,你跟廖一在一起的时候,我跟顾佳人在一起。她问我,你们在干什么,我记得我当时说‘可能在讲情话,或者在拥抱,又或者……’她没让我说下去,其实不用她阻止我也说不下去了。”
……
“即使在现在,我还想问问你。”吾源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已经布满了绝望,无论他要问什么,他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如果,我说如果,我拿这个坠子做要挟,你会喜欢我吗?”吾源把他脖子上那半枚吊坠扯了出来。
他知道答案的……他知道的……
我没有说话,终于还是没控制住眼泪,容了它从眼角滑下。
吾源缓缓松开了扯着吊坠的手,悲伤和疼痛跃然于面。
“那我就祝你和廖一……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带着我的那份爱……我会在天上保护……你们的……”吾源最后说。
不是这样的,我两步过去,一把抱住他:“你会跟我们在一起的,廖一会找到骨髓配型的。”
吾源任我抱着,说:“进行骨髓移植要至少做七八个疗程的化疗,我不想做化疗,而且,我不会接受骨髓移植的。”
“你……”
“你有时间也劝劝廖一,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大海捞针般的给我找配型了,像疯子一样。”吾源打断了我的话,说。
“他不想你……毕竟伯母曾……他真的经不起你再……”我再度哽咽,话都说不清了。
吾源反倒笑了:“我曾跟你说过我妈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吧?”
我看着他,心在痛。
“她的骨髓移植手术失败了,她的身体也再经受不起化疗带来的痛苦,所以她选择联手医生瞒了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会失败……
“我妈离开后,我就想过了,我不化疗也不做骨髓移植。”吾源讲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平,云淡风轻的,似乎死亡并不会带给他恐惧。
“可是骨髓移植成功就等于续命成功了。”我看着他说。
吾源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泪:“不,太疼了,我不要。”
“你怎么就这么任性呢?!”我站起身,满面的愤怒和无力。
吾源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笑了:“好了好了,让我想想怎么办。”
……
“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听我的,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只要你能做到,我就乖乖接受治疗。”吾源手托下巴,歪着头说。
如果这样他就会听话,那我会依他。
“好!”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第三七章
‘世界’。
廖一给吾源安排的医生和特护到了医院,我就过来‘世界’了。
因为是周末,‘世界’没有人,只有负责安保的部门在。我穿过空旷的大厅,只有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才能使得此时的‘世界’不那么冷清的可怕。
上到十八楼,电梯一开,迎接我的是一地的空酒瓶,我走过去,轻手轻脚的一瓶一瓶拿起来,归置好。
“谁!”
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收拾着眼前这狼藉。
廖一从钢琴身侧缓缓站起,手里还握着一瓶高浓度的洋酒。
“微笑……微笑……”他看到我后跌跌撞撞的过来一把把我拥入怀里:“微笑……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伯母离开的病房里,廖一那一声声的对不起。
“你吃饭了吗?”我问他。
廖一嘴里重复着我的名字,抱得我越来越紧。
“我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我贴了贴他的脸,手抚摸着他的后背。
“微笑……”
“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我们不喝酒了……好不好……”眼泪这个东西真的是走心的,因为我从来都控制不住。
“酒啊……对……酒……”廖一从我身上离开,朝他的酒柜迈步。
我拉住他:“不喝了……好不好……”
“你知道我的酒吗……都是……竞拍品……我的……酒都是……”廖一甩掉我的手。
我从他身后拥住他,死死的拥住他,眼泪湿了他的衬衫:“吾源已经答应我乖乖接受治疗了……只要我们找到骨髓配型……我们就可以救他了……”
廖一许是听到我说了吾源,瘫坐在了地上,肩膀抽搐起来,他在哭。
“我不能……让他……离开我……我不能让……我弟弟……离开我……”廖一嘶哑的声音撕碎了我的心。
我蹭到他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告诉他:“不会的……他不会离开你的……”
“不能……不能让……让他离开我……”
“不会……”我把他的头搂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
我答应你,会尽我全部力量不让他离开你。
……
闹了两个小时,廖一才平静了下来,倚在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顺着他的头发,触感硬硬的,我曾听人说过,发丝较硬的人个性倔强顽固。廖一……他应该是的吧?这个从未在我面前露出过一丝脆弱的男人。
我并不是很了解他,但这并不影响我爱他。
——
第二天,医院。
来时吾源还在睡觉,骑着枕头,睡相很不雅观。
在家时,我给他煲了汤,用了我一早上的时间,本来是我一个人来的,但乐乐怕他无聊,也怕自己无聊,就拉了金城武搬了麻将桌过来。
虽然乐乐已经让人尽量声音小些了但吾源还是醒了,他眨巴着一双大眼,表情略显惊悚,指着我们说:“你你你你……”
结结结结巴了……
“你们要干嘛?”
乐乐过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在这个晦气的地方除了睡觉就没有别的活动了,特意找了人来陪你打麻将。”
“不是你想玩儿?”吾源的苹果肌抽搐两下。
乐乐吸了口气眉头一皱,一巴掌拍在了吾源的大腿上。
没等吾源喊疼金城武就说:“你别打他。”
乐乐瞥了金城武一眼,说:“我刚才是看见一只特别大的蚊子,不过没打死。”
这个季节有蚊子吗?
“没打死它我真难过。”乐乐叹气摇头,戏很足。
吾源的苹果肌还没停止抽搐,说:“没打死它祸害的不是我吗?你难过什么?”
“我为你难过啊小宝贝,可怜了。”乐乐搂住吾源的脑袋,轻轻顺了顺他的后脑勺。
我跟金城武的苹果肌也开始抽搐起来了。
“喝点汤,尝尝我的手艺。”我把汤碗端到吾源面前。
乐乐挡住吾源的手,抢先一步端过我的汤碗,整碗下肚。
“乐乐……”
“乐乐……”
“你怎么这么贱呢?”
前两句分别来自吾源和金城武,最后一句是我说的。
“先打一圈麻将热热身再喝汤才可以把汤里的营养成分都吸收,不然全都进肾了。”乐乐假装很有道理的胡说八道。
“你去再改个名吧,叫乐有理。”我损她。
乐乐掀了眼皮看我:“你也改个吧,微事儿多。”
我不理她,又盛了一碗,这次我过去把她拉起甩到了一边才把汤递给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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