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保险公司的人找到她。拿出一份保险合同给她,她才知小管哥已经死于一场工伤。出事前他买了份保险,受益人是她。
她拿着那笔沉甸甸的赔偿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别人都说钱财是肮脏之物而她的浑浊的心却崭新纸币散发出的油墨香中得到了洗涤。之后她拿着那笔钱节约恢复自由身。时间不长,遇到选秀,她凭着漂亮的长相和近乎完美的嗓音拿下冠军,一炮而红。
多家大公司都想签下她,只是那个时候看淡名利的田婶却回了家乡守着孤零零的坟墓一过就是好多年。
本来她是想一直守下去。可城乡建设发展,占用坟地,这些坟都被搬到了公墓,她来这里打工离的比较近。
说到这里,田婶早已泪流满面。
总有那么一份情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沉甸甸的装在心里,时间越久就越难忘,更难释怀。
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安静怡低过抽纸,轻拍着她的背。
想到莫讳深,安静怡心中波澜丛生。
他貌似一个游刃花丛的高手,她知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并未留心。
从这点上来看,他并不易动情。现如今却把这份情用在她的身上,短短时情浓的让她心惊。
她怕他像田婶样守着她遗留下下来的东西渡过下半辈子,默然虽能陪他却陪不了一辈子,他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异常孤独的人,那么漫长的时间他要怎么去熬。
“经历过看到你跟先生才会感概良多,你们要好好的。”
心事比之前又要重上几分的安静怡点点头,她是想好,可有时候老天没有那么随人愿的。
田婶去帮她准备中饭时,病房出现一位不速之客-廖枫。
他好似爱极了西装皮鞋,好似他每每出现都是这副打扮,他面色略显憔悴,安静怡淡淡打量他一眼。
他安然无恙,她心中万分不爽。
垂下眼睑,摆弄着她那双在她眼中好看到完美的手,纳闷的廖枫怎么没把他拦下。
“那天晚上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廖枫把果篮放下,沉默半响才开口。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安静怡没好气呛了声,“我困了要休息,你回去吧。”
她的表情反应跟话语跟她想象中一模一样,廖枫苦涩的一笑。果然她要跟他走,是作戏骗人。
只是哪怕最初就知道,对于她虚假的转好态度,他还是甘之若饴。好似他就算是她挖了万丈深渊给他跳,哪怕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也会义无反顾纵身一跃。
“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声,安氏因为我而面临破产,我会负责。”
“你要怎么负责,重新把他整顿好?”安静怡冷笑,“我好像记得你说过已经辞去安氏总经理的职位,难道才过了这么几天就过不惯平民百姓的生活,要重回你高高在上的人生人生活?廖枫,你是我见过的最没出息的男人!”
“我要去自首,那些违法事儿的材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不知道会在里面多长时间,今天特意来看看你。”
闻言,安静怡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廖枫,眼中多了几分审度。
“你甘心?”
“不甘。”他不是因为失去了一切而不甘,而是这一切中还包括一个她。
“我可以抱抱你吗?”
廖枫脸上温柔的笑意始终没有淡去,这样的他跟记忆中冷冰冰的模样早已没有半点儿重合。再也提不起她对往事的追忆,对他的那份情早已因为莫讳深的存在而淡如水。
安静怡轻摇下头,“你我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怀抱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好好休息,等我出狱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你。”
“借你吉言。”
安静怡不咸不淡应了句,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身关门时两人视线撞到一起。
“再见我的过去。”
安静怡微笑着对着挥了下手,声音细小轻微,廖枫却听的真切,眼中的惊喜瞬间熄灭。
房门关闭,安静怡长长舒了口气。
过去她是那么痛恨廖枫跟江云汐,现如今那场不堪的往事终于画上一个中止符,她再回头看去时只觉得举足轻重,好似根本不值得一提。
三天后的傍晚,刚吃完晚饭,安静怡正在跟远在昆城的默然打电话,小家伙询问她什么时候去昆城。
“谁告诉你我们要去昆城?”
“太爷爷说莫叔叔要跟妈妈结婚,结婚的时候你们就会来昆城。”
小家伙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闷闷不乐的。
“你不喜欢莫叔叔?”察觉到儿子的情绪,安静怡挑眉瞥了眼莫讳深。
“喜欢,那我等着你们,还有妹妹。”
安静怡蹙眉盯着嘟嘟想着的手机,这孩子竟然不说一声就就挂了电话,在昆城呆几天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丢了。
妹妹?忆起儿子刚刚的话,安静怡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嘟囔声,小家伙说什么胡话呢!
“我跟爷爷说你肚子里怀了孩子。”
爷爷嘴上答应她,许她嫁进莫家,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愿。
他硬要带着她回昆城结婚,爷爷少不了会为难她。说怀了孩子,就算是对她不满意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手下留情。
“我看到时候弄不出孩子,你怎么跟他交代!”安静怡白了他一眼,笑着拿过身后枕头砸向他,“孩子,孩子,你为什么那么想要孩子!”
“孩子多了热闹。”莫讳深抓过枕头放在一边,忽略掉安静怡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我今天晚上会出去一趟,可能会回来很晚。不用等我,先睡。”
他本想等她睡着以后再出去,可她一直有半夜醒来的习惯,见不到他说不定又乱跑寻他。
“去哪儿?”
只觉跟父亲有关,安静怡急忙问出口。
“见个朋友。”莫讳深来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把玩着她顺滑的发尾,“女的,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跟着我去。”
“无聊。”安静怡吐槽他一句,扯了扯被子盖住肩膀。
“你不挽留我一下?”
靠近她的脖子,轻轻呼着气,这几天没有烦心事,她状态很好,莫讳深忍不住逗弄起她。
“要走赶紧走,可我有个要求,别带回异味。”
想着以前他身上沾染颜如玉的香水味,她就想打喷嚏。
“那我先沾满你身上的味再走。”
那么多天没碰她,每天抱着她睡觉都是一种身与心的折磨。刚刚一离她那么近,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消毒水的气息填满整个呼吸,他止不住小腹一热,血气向一个地方涌去。
动了情欲,欺身压在她的身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安静怡本能躲开。
“会有人进来。”
“门关了。”
自从被自家儿子搅了好事以后,他就长了记性,每次两人独处的时候都会把门上锁。
他手伸进她宽松的病号服,情难自已,安静怡索性由着他去。
禁、欲一段时间的人再次开荤,不曾节制。
等到结束的时候她已累的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他抱着她去浴室清理的时候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帮她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莫讳深看了眼腕表,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没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颊才起身离开。
病房外,一身劲装的洛阳已等候在门外多时,仔细看去,莹白灯光下,他强绷着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见莫讳深出来,急匆匆跟了上去。
“码头那边打电话来说,估计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船就会靠岸。”
“船上人多,到时候机灵点,尽量不要伤到人。另外,机场的人安排好了吗?”
“机场火车站,汽车站都按照你的要求实施布控。”
莫讳深满意的点了下头,坐进等候在楼下的一辆全黑的路虎车中。
车子一路疾驰,光影斑驳下,他的俊脸忽明忽暗却始终难掩上森寒面容。
车子驶进码头,一声绵长的鸣笛声过后,轮船靠岸,洛阳下车,莫讳深单手撑着头,半敞着车窗,看向被明亮灯光照亮的码头。
轮船上人头攒动,乘客已经开始有条不紊下船。
人多,夜晚冷,很多人还都围着围巾,戴着帽子,就算是近距离的看着也不一定就能发现周长顺的踪迹。
这片海域通着樊城的海。能从二十多年前的海难中逃生,他的水性应该很好。倘若发现他的踪迹,他可以直接跳进海里逃生。
分析完毕,莫讳深敢肯定周长顺就在这条轮船上。
莫讳深拿掉腕表,扣上袖口的扣子下车。
守在出口处的洛阳见到莫讳深,疾步迎了上来。
“已经有人在船上寻找,暂时还没寻到他的踪迹。”
莫讳深看向在夜中深蓝的几乎黑色的海面,眼睛微眯迸发出危险的光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码头上的人不断减少,他们要找的人依旧不在,甚至连一个看上去可疑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太过怪异。
洛阳看向自从出现在这里就一直没有动过的莫讳深,给守在其他三个地方的人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