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很快烟雾弥漫,滑下车窗,男人寒气逼人的目光投向刚刚离开的地方。
这天气阴晴不定,刚刚还满月,此刻已经狂风不止。
她站在那里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原本夺目的红,此刻却反倒衬托出她的一身狼狈。
雷声想起的那刹他终究开口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轻易让她情绪彻底崩塌,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往外冒。
她明明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输了,不能再输的那么狼狈,抬手她拼命去擦脸上那些眼泪,直到脸颊被她擦的发疼。
“秦默,我看不起你!”
她悲切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尤为清晰。
他心口一抽,却是未做丝毫反应。
哆嗦着手她从手拿包里一件件掏出东西,他轻易认出那些东西,那些…曾经都是他费尽心思送她的生日礼物。
“这是十八岁那年,你送我宝石项链,我后来知道它的寓意是等你长大。十九岁那年你送我一首法语歌,我听不懂去百度,歌名翻译成中文是等你喜欢我。”
许是情绪过激,她声音颤的厉害,而他却依旧面无表情、
她从不知道他原来也是隐藏情绪的高手,此刻的她已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一低头她找出一本书,翻开里面那张书签:“这是我二十岁你送我的书,书签的反面写着,卿之我所系。那么我现在想问问,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一刺,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二十一岁那年,你说没有准备礼物,要对我说一句很重要的话。我现在想知道,那句话难道不是我喜欢你吗?你告诉我,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在一次次危险面前奋不顾身抱住我!”
空气里只剩下她撕心吼声:“你说,这些东西都代表什么,请你解释清楚!如果这都不是爱情,请你告诉我,什么才是!”
他们明明两情相悦,为什么现在故事却演变成她一人一厢情愿。明明是他在她退缩的时候说,前路有我。可是为什么结局却变成,她对他死缠烂打?
她不甘心,太不甘心,却又无力回天…
因为他对她心死,纵使华佗在世,也救不回一个心死的人。
他的沉默彻底激发出她的坏情绪,她将手里的东西猛一下砸在他身上:“既然是梦一场,这些我都不要了,还给你!”
她真的太倔强,哪怕在这种时候,哪怕她真的很想挽留他,也未曾开口说一句喜欢,或爱你。
秦默低头睨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道:“送出去的东西没用收回的道理,既然你都不需要,那么。”
说着他一弯腰拾起那些东西,然后尽数扔进垃圾桶。
“咚”的一声,那些东西瞬间跌落在那个又脏又臭的黑暗中。
她忽然安静了,然后笑了。
笑自己愚蠢至极,笑自己在那些过去的年华像个傻瓜一样痴心念着一个人。
濒临奔溃的情绪终究还是被她控制住了:“我以为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却不知道分开我们的恰恰是你。你是我唯一一个没有设防的人,可是你却重重伤了我。我做好陪你浪迹天涯的准备,甚至刀山火海我都愿陪你走,可惜我如何会猜到你原来是不屑的…不屑我的陪伴。”
他心口抽痛的厉害,可却不能表现出丝毫。他以为这些天他已经练就的够好,可是当亲耳听见她说这些的时候,他心口还是隐隐犯疼。
“如果你说带我走,无论天堂地狱我都与你同行!”
这大约是她站在这里说的最卑微的话,可是…
他已然不在乎,淡淡回了句:“不需要,有人会陪我。”
她眼底伤痛一闪而过,已然明白他在说谁。
抿唇她问道:“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何微微吗?”
苦涩从心尖一路蔓延至嘴角,他轻轻的回了一个:“是。”
我从来都是为你而来,可却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不会后悔吗,永远都不会吗?”
回答她的是他一个坚定的:“不。”
其实早已悔过,可他再也不会让她知道。
仰头望天,她极力忍住想要再度翻涌而出的眼泪。
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转身无力的离开。
车内张君松口气道:“明小姐过来了。”
克制住拉住她的冲动,他一转身往马路那边走去。
每走一步心口隐隐作痛,转身瞬间,她站在那里看着马路那端的人。
隔得太远,她哭到视线模糊的双眼已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彻底卸下伪装。
他装的那么若无其事,可骗的了她,却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自己。
她看不清他,而他却能清晰看清她脸颊两行清泪。
彼时车鸣声不绝于耳,她在这一片噪音中歇斯底里:“秦默,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其实不光他是逃兵,她也是胆小鬼,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喊出深藏心底多年的话。
她以为那片噪音中,他不可能再听见这句话。
事实上他确实没听到,可是他看懂了。她不知道他因为听力衰弱学过唇语,所以他看懂了这句话。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铁石心肠,可是在看见她吼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毫无意外起了涟漪。
深呼吸,她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他忽然像个疯子一样往斑马线那端冲过去,可惜那时她已转身,看不见他的疯狂,更看不见他眼底的急切。
彼时车内厉彦成一偏头便见秦默欲穿过马路,他心头一沉,一开车门拿起座位上的外套向那个女人走去。
红灯正起,秦默被堵在那条斑马线中间。喇叭声,谩骂声一时四起。
几步之遥,却已是天涯之隔。他被围在路中间,进退不得,只能无力的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一次换他歇斯底里:“挽挽,挽挽!”
噪音太多,而她已然走远,早已听不见他的呼唤。
厉彦成迎上去,那件黑色外塔披在她肩头。他只觉最近这段时间她似乎又瘦了,明明是同一型号的衣服,这一次披在她身上好像更显大了。
她脚步无力险些跌倒,幸亏他一把扶住。男人坚强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肩头,坚定带着她一步步离开秦默的视线。
那时厉先生想,这应该是他们此生最后的纠缠了。
此后无论秦默那个男人曾经在她心上开过怎样灿烂的花,都不可能再复活了。她这一次伤的太重,对于秦默只能是心死。
十二年又如何,该散的人终究要散。
“送你回去。”
她脑袋嗡嗡的,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任由他拥着她离开。
绿灯再起的时候,她已然消失在了秦默的视线里。
疼痛一瞬间蔓延全身,密密麻麻的像要侵袭他所有感知。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茫然无助的像个孩子。
绿灯的时候,他踏过那条线,却再也找不到她。他像个疯子一样去翻垃圾桶,找那些刚刚被他扔掉的东西。
里面恶臭熏天,他原本整洁的衣服早已肮脏不堪。
何微微找过来的时候,他依旧像个傻子一样,手里握着那些脏到看不清原貌的东西立在那里。
她领着他回去,一路无言。
厉彦成那辆黑色轿车刚拐出路口,便听那个女人说道:“停车。”
小张偏头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厉彦成,见那个男人微一点头,便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明挽一开车门径自下车,彼时车外电闪雷鸣,她那件红色裙摆在夜风中恣意飞扬。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她随时会随风而去,消失在他眼前。
车内,男人森冷的眸子注视着那女人一步步消失在他眼前。
他懂她的骄傲,她不希望将狼狈表露于人前,不想看见别人怜悯的目光,哪怕输了那也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因为懂得,所以这一刻,他才强压下冲动没有追出去。
眼看这天色就要下雨,张君不由皱眉道:“先生,这样让她一个人走,真的没关系吗?”
男人眸光一暗,说了三个字:“跟着她。”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冷静理智的,他不认为一场失败的感情就能将她打入地狱。一个从小颠沛流离,一个坚强到可以从自闭症走出来,一个可以在水深火热的苏家熬了十二年的人,应该是足够坚韧的。
明挽捏着手拿包,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已被眼泪洗刷的差不多。没再哭,因为早已痛到麻木,哭不哭都无所谓了。
她不知道那辆车依旧跟在她身后,也没有回头看过。
张君的车距保持的很好,从明挽下车不足五分钟这段时间内,厉彦成已经燃烧了两只烟。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的吓人,他在克制,克制着自己想要发疯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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