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午觉,俞又暖下楼散步,活动僵硬的四肢,走到白老师的牌桌旁观摩了片刻,就听见白老师道:“又暖,你怀孕了别多站,脚当心水肿。”
不是才站了一分钟么?“好。”俞又暖果断地在旁边板凳上坐下。
“哎呀,白老师,你要抱大孙子啦?几个月了?”牌友们立即很给面子地大聊特聊起怀孕的各种注意事项,以及当年她们和她们的儿媳妇怀孕时的各种有趣事情。
俞又暖两颊肌肉都笑僵了,但依然保持良好风度,只偷偷给左问发短信,让他来解救自己。
“左问,上楼扶着又暖一点儿啊,孕妇可不能摔跤。”白老师像突然才想起来似的,等左问和俞又暖走了老远,才高喊出声。
俞又暖判断,以这种高音,只怕整片小区的人都能听见了。
俞又暖才在沙发上坐下不久,就听白老师给公公打电话,让他下去代打,“刚想起来,孕妇容易便秘,得多吃水果,你来帮我打几圈,我去买点儿冬草莓和苹果。”
俞又暖听见孕妇便秘两个字脸都黑了,实在不习惯听别人讨论这种事情。
就这样,以白老师的神通广大,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小区,整个菜市场,整个小镇,恐怕都知道她儿媳妇怀孕了。
俞又暖总算明白,左问那种“秀结婚照”的基因是从哪里遗传的了。
晚上,隔壁的郭晓玲问郭晓珍,“姐,你听说了吗,左问和他老婆复婚了,他老婆还怀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啊?”
郭晓珍喝斥郭晓玲道:“女孩子说话别那么尖酸。”
“诶,姐,我还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吗?离婚了,还复什么婚啊?这不是给了别人希望又亲手毁灭吗?”郭晓玲玩笑道。
郭晓珍转身不理郭晓玲。
“姐,你说左问老婆到底有没有出轨啊?”郭晓玲忍不住八卦。
郭晓珍沉默片刻,“你觉得女人嫁给了左问还会出轨吗?”
郭晓玲点点头,“这倒是。但是男人也可能中看不中用,你说会不会是左问不能……”
郭晓珍拧住郭晓玲的手臂,“你这半年上大学都上到狗肚子里去啦?脑子里成天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郭晓玲撇撇嘴。
郭晓珍道:“你今后少跟小区里的阿姨八卦左问的事情,人家离不离婚的,要你多事去宣传啊?”
郭晓玲果断闭嘴,也的确是她多管闲事,不然也不会逗得她姐姐这忽喜忽悲的。
“明天过年,陈德庆过来吃饭,你别没大没小的啊。”郭晓珍道。
“你们成了?”郭晓玲谢天谢地,“可总算是成了,阿弥陀佛。”
小镇的除夕比大城市更加热闹,因为不禁烟花,所以到了十一点半天空中就璀璨一片,新年倒数几乎听不见。
左问将一把懒骨头的俞又暖搂在怀里,任由她的头靠在怀里,两个人站在阳台上仰望天空那片转瞬也不失的一朵接一朵的烟花。
而隔壁的阳台也出来两个人,陈德庆除夕在丈母娘的帮助下终于求婚成功,死皮赖脸地要陪着郭晓珍守岁。
陈德庆从背后搂着郭晓珍的腰开始动手动脚,郭晓珍一侧头就看到左边静静依偎的左问和俞又暖。
烟花的爆炸声渐大,左问搂着俞又暖的手慢慢上抬,遮住她的耳朵。郭晓珍看见左问向右侧头,俯看着俞又暖垂眸说了三个字。
在烟花声中俞又暖并不知道自己漏听的是什么,但她在那一刻似乎略有所感,抬起头望向左问。
绚烂的烟火下,静静相凝。
(全文完)
☆、第69章 番外一
禁欲九个月,加上产后恢复的三个月,左问也算是忍成忍者神龟了。
俞又暖出月子之后,在专门的产妇身材恢复机构的帮助下,三个月内就几乎恢复了原来的身材。
虽然必须经历十几个小时痛不欲生的阵痛,但怀孕有助于女性免疫力的提高,减少卵巢癌的患病几率,并且不用植入假体就可以达到一定幅度内的丰胸效果。所以我们说,是几乎恢复身材。
偏爱四两肉的左先生忍得真的很辛苦。而且俞小姐又作又娇气,别人产后两个月就能基本默认可以恢复夫妻生活,但是她非得要左问等三个月。期间决不许左问碰触她腹部这一块儿,看就更不允许了。
用俞又暖的话来说,那就是“不许人间见赘肉”。
这天台历好不容易翻篇到三个月之后,左问连班都不想去上,还是被俞又暖撵出去的。
下午不到四点就下班回家,这之前花店已经将空运的厄瓜多尔玫瑰送到了俞宅。
“香不香?”左问问正抽了一支玫瑰放在鼻下闻的俞又暖。这似乎是左问第一次送她花,只可惜居心不良,满脸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坏笑。
“要不要一起?”左问拿了卫衣进浴室时,回头问俞又暖。
俞又暖假笑两声,就差没夺门而出了。
左问洗过澡出来从后面环住在露台望风景的俞又暖,鼻尖在她脖子上轻触,“你好香。”
可怜左先生,平时没有福利也就罢了(liao),连亲亲、摸摸都不被允许,一碰到俞小姐,她就认为你有做坏事的打算,坚决防患于未然。
左问将俞又暖拦腰抱起,虽然稍显猴急,但是也情有可原。只是俞又暖全身僵硬,连表情都略显生硬。
“别怕。”左问的吻轻轻落在俞又暖额头,他以为久久没经这种事情,俞又暖有些矜持和害怕是正常的。
俞又暖轻轻“嗯”了一声,强迫自己搂住左问的脖子,任由他的吻密密麻麻灼热地落下,他的手热得烫人,在十月的秋风里本该让人觉得眷恋,但俞又暖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凉,凉得冻人。
左问的手指顺着俞又暖的肚脐缓缓下滑,他不想伤着她,但是时间已经过了几乎一个小时,所有花招使尽,俞又暖依然干涩得发疼。
“对不起,对不起。”俞又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左问跑到露台的椅子上抱膝而坐,肩膀瑟瑟发抖,像一个受了极大的惊吓的孩子。
“没关系。”左问套上衣服,走过去搂住俞又暖的肩膀坐下,“是害怕有孩子吗?”俞又暖怀孕的时候不止一次抱怨过左问的安全措施做得不够,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方便,脾气也越来越差,加上对生孩子那个过程的害怕,可没少折腾左问。
“我们有钻钻就够了,我可以去预约结扎,又暖,别害怕,我绝不会强迫你。”左问亲了亲俞又暖的脸蛋。
“不是。”俞又暖将头埋入膝盖,她根本不敢跟左问说原因。
左问亲吻她的时候,俞又暖的眼前总是闪过关兆辰的脸,也许还有别人,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可是那种**、糜烂的生活却怎么也无法从脑子里离开,那一组组的照片来回交替,虽然都是臆想,但已经足够让俞又暖打心底涌起恶心反胃之感。
但这些话俞又暖不敢对左问讲,他虽然已足够大度,想必也不愿再提起从前。
俞又暖倒也不是为谁守节,只是一想起自己交往过的人是那样恶心而低劣的人,她就无比厌弃自己,厌恶那个过去的自己,没法越过那个坎。她不愿意左问亲吻这样的她。
左问沉默片刻,从俞又暖的啜泣里已经猜到些许原因,“又暖,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并不都是你的错。那时候,是我对你不够好。”
“不是的,不是的。”俞又暖呜咽着环住左问的腰,“那时候,我对你肯定也不够好,可是你并没有……无论是白素,还是叶鸾,她们都是好女孩儿。”
俞又暖哭着拽住左问的衣衫,“你真的不介意吗?”
左问叹息一声,将俞又暖搂得更紧,“我如果说不介意,肯定是骗你的话。可是又暖,如果介意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会将它拘禁在角落里,不让他出来。何况,人这一辈子谁能没犯过错?我曾经待你极冷淡,如今只多谢你原谅我。你会介意我冷淡过你吗?”
俞又暖想了想,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偶尔想起左问的冷淡和嘲讽,她就会有折腾他的念头。
“当初开房的事情又是谁爆出来的?”俞又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王雪晴。”左问道,摩挲着俞又暖的手臂补充,“她如今杂事缠身,她父亲公司也恐不保,不会再有精力敢针对你。”
俞又暖“哦”了一声,想起最近在报纸的财经版看到的王雪晴父亲的公司,好似的确遇上了麻烦,资金链断裂,又被政府调查。其中若说没有左问的推波助澜,俞又暖肯定不信。
“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俞又暖低声道。
“好。”左问果断应承。
但是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被动,你若消极等待,只怕一辈子她都不会准备好。
接下来的时日,左问每天都准时下班,尽量抽出时间陪俞又暖,甚至连俞小姐去理发店做发型,一坐三、四个小时,他也耐心陪着。
可是左问越是这样,俞又暖就越觉得烦躁。她不是不配合左问,但是总是徒劳无功,她只觉疼痛,并无愉悦,每次她那般痛苦,让左问也意兴阑珊。这绝非好现象。